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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爷爷奶奶都早逝没人管他,他就在汉口当杂工,其实就是小地痞。有一次深夜出门被人报复砍了几刀,血流了一地,等死时发现一个女的蹲在他身边,虽然又瘦又憔悴,但是眼睛很亮。那个女的就是唐姥姥,她刚从新疆劳改释放回来,路过汉口。然后姥姥就把他给捡回来了,爸到了姥姥身边后突然变了性子,发愤图强,居然进了工厂吃上了公家饭。工厂从三线搬到南京,他也跟着去了南京,接着就和妈结婚,有了你。”唐杳的话中有轻描淡写的成分,她为了什么,唐缈完全明白。一股子不甘与怒气从他的指尖慢慢升起,聚集在胸口,但因为对方是父亲,他不愿意让它过于喷薄。“那爸爸是怎么回事?”他脸上的肌rou微微颤抖,“姥姥救了他的命,改变了他的人生,他就是这么回报的?春天姥姥就给他写了信,他无动于衷直到夏末才来?他在南京一躲十几二十年,倒是心安理得?”唐杳苦笑:“别这么说爸,他比你后悔,哭了好几场了。”“后悔有什么用?”唐缈提高了嗓音,“你问问那些死人临终之前后悔吗?后悔能让人起死回生?能让姥姥又端端正正地坐回堂屋里?对,我爸就是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刚才唐画骂错人了,离离不是哈批,我爸才是!!”“人无完人,不求原谅,只求理解。”唐杳说,“你说得对,他错了,但你知道爸为什么犹豫着不肯回来吗?”“没兴趣!”唐缈烦躁地说。唐杳是当教师的人,熟知谈话技巧,当即埋头吃西瓜,等了一两分钟,才听到弟弟问:“为什么?”“两个原因。”唐杳说。“第一,爸没出息,他怕虫。他几十岁的人了依旧胆小如鼠,就算回来探亲也坚持住在乡里不踏足老宅一步,他只要想到自己要往虫子堆里钻就恨不得立即死过去。姥姥春天给他写信,催了几次,他就躲了几次,就是因为怕虫。另外他还有些侥幸心理,觉得姥姥哄他玩,总以为她再活三十年都没问题,根本没想她竟然走得这么快,估计当年相处时姥姥没少逗他,尤其是拿虫吓他,他当年拼了命要离开也是因为怕虫,不是因为对姥姥没感情。”唐缈说:“不充分。”唐杳望向他。“这算什么鬼借口,我不接受。”唐缈说。“那就讲第二个原因,”唐杳说,“姥姥要我回来继承唐家老宅以及家主的名号,而爸觉得我的人生应该相夫教子,平平顺顺,当一个普通人民教师,不应该有这样的插曲。”“……你说什么?”唐缈问,“要你继承家主?”唐杳点头:“爸原来不姓唐,但是我姓唐,换言之,我不是你亲jiejie。”唐缈“哐当”一声从四脚凳上掉了下去!“……啊?!”他像是挨了一闷棍,直接进入了痴傻状态。他先前只想到爸爸唐亚东可能唐家没血缘,没想到唐杳居然甩给他这么颗炸弹!他问:“你不是我亲jiejie,那……那你是谁?”唐杳说:“我是唐家家主的堂弟——唐朴仪的女儿,是爹妈和哥哥不幸身亡之后,姥姥抱回来养的。”第85章尾声之二唐缈脸上的血色rou眼可见地褪下去,他突然想起第一天来唐家的时候,姥姥首先问他,“你jiejie好不好?”后来在写给他的信中,姥姥又提了一遍,“如果你jiejie能来最好。”当时他莫名其妙,现在想通了,因为jiejie才是真正唐家的血脉!在淳于扬浮出水面之前她是唯一的独苗苗,而且她姓唐!唐杳搓了搓脸,长叹一声:“爸刚告诉我时,我躺在船舱里哭了一整个晚上,我想到妈对我那么好,一粥一饭把我拉扯到大,我嫁人时她差点没哭得晕过去,但我居然不是她亲生的,想想好难过好内疚。但是细细一想,其实还是有端倪的,比如我长得既不像爸也不像妈,再比如我是B型血,爸和妈一个是A型,一个是O型。”“爸说我到唐家时只有两三岁,什么都不懂。姥姥本来想把我养在老宅里,但爸跑回来和她吵了一架,把我接出去了,随后我也跟着工厂搬迁一起去了南京。这么说起来,爸和妈谈婚论嫁的时候还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呢,妈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居然也不嫌弃。”她笑道:“唐缈,你一定想问爸为什么要和姥姥吵,一定要把我带出去?”“……为什么?”唐杳说:“因为爸真疼我,也想让我成为一个普通人,就像现在一样,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不会机关暗器迫害,更不会cao控什么虫什么蛊,没有任何神奇的能力,就守着眼前的一张办公桌一摞教科书一个小家,普普通通一直到老。”见唐缈只是咬着下唇瞪眼睛,她赶紧补充:“我愿意的,我觉得爸是对的。我听唐好和离离说过了,大致知道你们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经历这些,我和爸都听哭了。一方面心疼,一方面我们不想过这种日子,我们都懦弱都无能都没有主见,只会应对最平常的事,无论有多少种选择放在面前,都只想当一个普通人,你能理解吗?”“……”唐缈点头,“能。”他望向她,眼神里有碎裂的东西一点点沁出来:“但是jiejie,你不普通,你真不普通。”“为什么?”你既然是唐家的人,那你肚子里就有弩张蛊啊!淳于扬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安静吃瓜的唐画脑袋上揉了两下。门口有两张长条凳,唐杳坐了一张,唐画和唐缈坐了一张,淳于扬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唐缈和唐画中间,宁愿三个人挤在一起,他们挤习惯了。“jiejie好。”淳于扬打招呼。唐杳也换上了客气的表情:“哦,你好,唐好说你是她表哥,你也是南京的啊?”“苏州的。”“哦哦。”唐杳笑道,“那谢谢你照顾我弟弟呀,我都听说了!”淳于扬说:“jiejie客气。”相对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突然发现唐杳是外人,而很多东西外人体会不了,也理解不了,尽管她与唐家的关系比所有人都近。夏季的风从大山的缝隙中吹来,带着江水的湿气和微腥,吹得晾晒在卫生所门外的被单猎猎作响。唐缈突然想到这个卫生所有个姓赵的卫生员,被周纳德用二十美元就收买了,把周纳德堂而皇之地带进了唐家的小盆地。这个人去哪儿了?淳于扬仿佛看到他脑中所思所想,附耳说:“姓赵的中毒被送到县城洗胃去了,如果赶得及还能捡回一条命,如果赶不及,只能提前办丧事了。”唐缈轻声问:“你干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