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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室荒yin残暴已久,不正之风充斥九州;若庆侯当真称王天下,却是横空刮来的一股清风,未必不大快人心。他一边医治着陆长卿,一边偷眼觑向凤岐。凤岐乱头白发呆坐窗边,只怔怔望着苍灰色的天穹,一言不发。荒原客低声道:“小戟,你去和国师说说话。”谢砚红着眼睛端着盆水,谢戟只是继续在盆中拧布巾,淡淡道:“与他说话,他便要强打起精神让别人放心,不觉得反倒是折磨么。让他一个人好好呆会儿吧。”荒原客顿觉他说得有理,这孙儿年纪轻轻,反倒比他洞悉人心。正当这时,一匹马从庙外冲入,竟是纪萧带着辛檗。辛檗肩膀受了伤,流出乌血,纪萧架着他直奔殿内,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仓皇:“有人要杀辛檗哥!不知是何人,他们武功很高!”果然,有人已经忍不住动手了。荒原客面色深沉站起了身。说话间十余个身手矫健的杀手已经从庙外跃入。荒原客猛然飞身而起,一脚踢下一侧铜铸神将手中的长戟。那长戟足有二百斤重,他却挥舞自如。“你们往里面跑,我拦住这帮兔崽子!”他大吼一声,气贯长虹。“爷爷!”谢砚想往荒原客身边跑,却被谢戟一把揪住。他冷冷道:“爷爷都拦不住,你去也是送死!”言罢,他咬紧牙,目不转睛地看了与杀手厮杀的荒原客深深一眼,随即决然转回头,严声命令:“小砚,你和我抬着他。”谢砚与他一同抬起了陆长卿,他又用下巴朝辛檗方向点了点,“萧姑娘,你扶好这个人。”最后他深吸了口气,唤道:“凤岐国师。”凤岐一直望着窗外天空,闻声转回头,望着谢戟。他站起身,手按着右肋,准备跟随他们逃命。谢戟见他有反应,心底舒了口气。带领一干人往城隍庙的深处殿阁逃去。谢戟记得城隍庙北面有一道后门,尚可逃生,便一心朝那方向跑。跑了片刻,身后传来追兵的声响。看来荒原客定是没能拦住所有杀手,谢戟心中正思忖,前方又骤然窜出数个持刀的杀手。难道他们已经包围了城隍庙?这些杀手定是从后门杀进来的!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果然要置辛檗于死地!纵是荒原客从未告诉过他辛檗是何人,他此刻也明白此人必定身份特殊,甚至恐怕是王族遗脉。然而现在腹背受敌,遭两面夹击,谢戟即便再冷静,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的额头冒出冷汗,手脚发麻,呼吸急促起来。前面的杀手已经挥刀砍来,他只得丢下陆长卿,抽出短刀迎上去。谢砚自己抱着陆长卿,心中虽怕极了,却知道已到生死关头,不能给哥哥添乱,咬着嘴唇不哭出声。纪萧扶着中了毒神识不清的辛檗,不时挥剑迎敌。如今前后无路,进退无门,岂非要死在这些宵小手中?所有人心底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凤岐忽然走到谢砚面前,帮他背起了陆长卿。“跟我来。”他的声音毫无畏惧和犹疑,一如既往地笃定道。纪萧听到凤岐这样说,心里竟一下子安宁了。只要凤岐大人在,这世上又有什么值得畏惧?谢戟一直觉得神志恍惚的国师能跟着他们逃命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没料到他的精神如此强韧,竟然还能在此刻撑起大局。于是众人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不再被动对敌,而是一边跟着凤岐,一边主动还击。凤岐并未朝后门撤退,而是拐进了城隍庙中央一座大殿。一入大殿纪萧就丢下辛檗,和谢戟一起用尽全力关上殿门。谢砚也立刻扑上去插上了门闩。几乎同时,门外响起了刀剑砍门的声音。众人皆不知凤岐为何带他们逃到此处,殿中虽然可以藏得一时,然大门一旦被劈开,就会被杀手们瓮中捉鳖。凤岐蹲下身,放下陆长卿,却几乎站立不起。因为背负陆长卿而用力,断掉的肋骨刺穿了皮肤,一路鲜血不断浸出,湿透了衣物。他按紧右侧肋弓处,血立刻染红了他苍白的指缝。殿中矗立着一座三丈高的神像,他用沾满血的左手扶住供案撑着身子,用干净的右手握住烛台,先向左拧了一个角度,又向下一按。神像发出一声动静,竟向前移了二尺!众人大惊,神像后竟露出一密道入口!简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有人都惊喜万分。待众人都下了密道,凤岐再次启动密道中机关将神像移回原位。密道中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能凭彼此的脚步和急促喘息判断安危。跑了不几时,最前面的纪萧惊呼了一声。她前面已经无路,方才一脚踩到了水。“没有路了?”谢砚声音发抖,绝望地说。“凤岐大人?”谢戟在黑暗中呼唤。然而半晌无人应答,众人顿时惶恐起来。“凤岐大人!”纪萧的声音如同绷紧的弦,几欲断裂。“都别说话。”谢戟道,众人屏住呼吸,终于寻到了一丝细微的喘息声,继而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窣细响。片刻后凤岐的声音终于响起:“……从水中游过前面的石墙,石墙另一侧……咳……就是荒原伯父家后院的水井……”“竟是我家的水井?!”谢砚惊叫。纪萧此刻什么都明白了,那一日陆长卿被靖侯围在荒原客的小院,凤岐之所以能那么快赶到那里,正是通过这条密道。谢砚和谢戟也终于知道,为何家门口有那样一片暗藏阵法的密林。二十余年前凤岐修筑这座岐关之时,就暗中挖出这条能通往城外的密道,以备不测;为防止外人利用此密道潜入城中,又在出口处布下阵法守护。此人的高瞻远瞩,令人又敬又畏。纪萧托着辛檗扎进水中,从水下游过石墙,在另一侧水中钻出。抬头一望,便能看到一洞天。她背着辛檗,踩着水井壁参差而出的石砖,一点点爬上去,从井口钻出,果然是一方小院。紧接着她又下去,与谢砚一道把陆长卿托了上去。谢戟摸着黑,一把抓住凤岐的手,只觉满手冰凉粘腻。他心中一惊,“凤岐大人?”凤岐没有说话,却是呕出一口鲜血,滴滴答答落在暗道的地面。听到这种声音,比直接看到更让人心中难受。谢戟握紧了他的手,“我背你走。”他弯腰背着他下了水,“过去总听人说国师如何才华横溢,我却觉得是夸大其词。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的确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鬼才。”“你的性命牵扯到很多人的生死,所以你要活着,凤岐大人,”谢戟定定道,“屏住气,要下水了。”从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