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清穿)远望当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分析一下这两位的心态。

首先,弘晖那是绝对突然开窍了,有情有欲才是真爱么……哈哈,老让这两人柏拉图可不行,弘晖你太纯了会让人对男主失望的啊!

其次,阿莼那绝对也是开窍了,她对弘晖产生愧疚之情和同情之心了,同情是爱情的母亲嘛。在这当口想到自己迟早要死的,自然会为弘晖考虑,想让他正常一点,别闹那么痴情,以后没了我你还得好好活,高质量地活不是。

最后,作者绝对不是想让这两人吵架,而是,小儿女么,闹一闹才有爱情,不闹那就不叫初恋(这两只都是初恋诶)。

隐喻

弘晖篇第四十三章。

桃花帘外春意暖,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隔着青色的窗纱,能瞧见廊上阿莼的一举一动。

我从她枕下翻出一页笺帖,上面写着一首长诗,应该是刚写完就藏在了枕下,不欲让人看见,墨都花了,我把枕头翻过来看,枕头上果然也沾了几丝墨迹。

我在阿莼的记忆中,看到过这首词,那是中黛玉的葬花词。她第一次背这词的时候还只有□岁,大概是读小学三年级的样子,把卧室的门关了踱来踱去,皱眉苦思,用天真欢快的语气背出这样愁怨不胜的诗句,其实有些好笑。

那时候她读的也不是红楼原著,而是粉红封皮的,阿莼看得莫名其妙,常常跑去问她小叔:“林meimei怎么又生气了?贾宝玉也没怎么啊?”。

那才真是天真稚子,全然不通世事。

笺上墨痕宛然,写的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尔今死去侬收藏,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下面还有潦草的一句话,“今日始知颦儿心绪”。

阿莼站着,妙有再给鹦鹉添食水,鹦鹉不住啄食,妙有说:“这几日主子心情倒好,有功夫给奴婢们说故事。”。

阿莼带笑说:“你不明白,有时候突然想起一个故事,偏又没人看过,没办法和其他人谈论,百无聊赖之下就只好充一回说书先生,啰里八嗦地和人讲。可惜现在市面上没这书,否则寻人去抄一本回来看看也是好的。”。

妙有说:“怎么会没有呢?凭是什么东西,陛下也能给主子找来。”。

因为那本书还没写出来。我瞧着外间,在心里默默地说。

阿莼不答,问道:“怎么,这故事好不好听?不过可不许和旁人说,我也只和你们几人聊聊。”

妙有松脆地说:“主子说的这故事,就跟真的一样,要不是主子说了这是假的,奴婢简直要以为这京中真的住着个宁国府和一个荣国府呢。”。

阿莼笑笑,逗了逗鹦鹉,鹦鹉立刻就开始大叫“主子吉祥”。

妙有说:“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这荣国府中,贾兰才是贾府的正经嫡孙,宝玉不过才是个不袭爵的二少爷,怎么这些人这么不把贾兰当回事呢?听主子说,他想读书都请不到一个好先生,我们也觉着他简直如同透明人一般。”。

阿莼说:“你们不注意黛玉湘云宝钗,倒留意起贾兰来,果然是宫里的人,嗯,不错不错……”

妙有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阿莼才解释:“你仔细寻思一下就知道了,宝玉的母亲是谁?是王家小姐。府中最风光的人是谁?是王家小姐王熙凤。实际掌权的人是谁?贾母史太君……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人才是有财有势的,所以他们的子孙才金贵。贾兰的母亲李纨不过是清贵家族的小姐,怎么比得上四大家族势大?”。

妙有目瞪口呆,说道:“可这……贾兰才是嫡子嫡孙啊?李纨才是明媒正娶的大奶奶,就算李家不如四大家族,又能差多少……”。

阿莼平淡地说:“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守望互助。他们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圈子里的人瞧不起圈子外的人,是多么寻常的事情呢。一点点的差别,际遇上就是天翻地覆的不同。你忘了么,我刚被册为宣妃的时候,宫里才几个奴婢?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这世上任是什么豺狼虎豹,也抵不过人心的可怕。”。

妙有诺诺的,低声说:“主子……”。

阿莼轻声说:“你年纪还小,离出宫的日子还早,以后得多为自己打算,我素日赏给你的东西,你都收好了。日后许有人念着我的旧情,会照顾你们些许,但也不要贪恋他人恩德,要记着见好就收,早些寻自己的路是正经。”。

妙有吓得怔怔的,不知该说什么。

阿莼自言自语地说:“你这么憨,可怎生是好?”。

积雪渐渐融化了,风也变得和煦起来,但这样的春风听到耳边,竟也有寂寞凄凉之叹。

这么哀凉的气氛,我简直忍不了地要出声惊动阿莼,好在此时,那只大鹦鹉先大嚷起来:“后院葡萄架倒啦——”。

主仆二人顿时哧哧笑起来,妙有说:“这鹦哥儿素日听主子说话念书,竟然也学会说笑话了。”

阿莼说:“还有鹦鹉会念诗呢,我们这鹦鹉说是进贡上来的,巧得不得了,我却还没听它念过诗。”。

那鹦鹉像是懂人言似的,竟长叹一声,听着颇似阿莼。

妙有笑不自抑:“这鹦哥儿听懂我们说话了呢。接下来是不是要念诗?”

阿莼含笑看着,那鹦鹉长叹之后,真的念道——。

“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需寻各自门。”。

阿莼呆在当场,妙有笑说:“你这家伙倒是机灵,主子不过说了一遍,你就记得了不成。”

阿莼若无其事地说:“你先喂着,我且进去。”。

说着快步走了进来,我瞧着她苍白无色的嘴唇,心中又怜又痛。之前想发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就算是她胡思乱想、自寻烦恼,那也是因为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受的苦,总之都是我来迟的错。

我忍不住握着她的手,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阿莼坐下来,幽黑的眼瞳看了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似的:“你怎么总这么神出鬼没的?”虽然是问句,却也并不期待我的回答。

我问:“你在想什么?”。

阿莼嘴唇微微颤抖,过了一会才说:“雍正九年我抽签的时候,曾抽到一支芙蓉签,签语是‘莫怨东风当自嗟’……”。

我说:“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

阿莼默然许久,点了点头。

我摸摸她的脸,安慰道:“你别想多了,不过是一支签子,就是签语不太吉利,那又有什么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