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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川自己都没发现,一旦当他心里的防线加重的时候,他的自称都会变成凌川。他没发现,可王夫心里跟明镜似的。见孟凌川这模样,王夫心中微沉,他想过孟凌川的反应,也许会激动,也许会痛苦,也许会像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愤怒发泄,可独独眼前这不知真假的平静,是他始料未及的。变了,在那件事后,川儿终是变了,再没在以前的张扬放肆,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孟凌川消失了,失明折断了他的翅膀,失身磨砺的他的心境,让他终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沉稳内敛的郡王。王夫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这是川儿注定要经历的路,他能从旁帮助,却不能代替他走,或许,他该放手了。“不想说就不说吧,爹也不逼你,只是川儿记住,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有爹、你姑姑和皇姨在身后为你撑腰。”孟凌川微微笑了一下,“谢谢爹。”直到王夫走了,孟凌川才让人扶他回房间,被人安置在床上后,打发了所有人出去。孟凌川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双眼对着床顶发呆。那日他也是这样躺着的姿势,任由那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做了那样宛如噩梦的事。他隐隐知道对方和他一样都是吃了药,应当都是被人陷害了,就是这样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在当时放了对方一马。他甚至有些意外,因为这种感觉竟然胜过了对方和自己同为男子带给他的惊惧、不可思议,以及轻微的恶心感。他当时的心里也是挣扎的,可当那人在听到有人来时,第一反应竟是护住他,这样的行为倒真让他脑中理智占了上风。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失身的对象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因为那只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嘲笑。孟凌川重重闭上眼睛,罢了,既然当初决定放他走,如今又想这么多做什么?就当……那人已经死了罢!殷羡并不知道自己惦记的那人已经在心里将他归为了死人,他这会儿正在和一个关外来的皮货商人谈价钱。第14章捡到人了因为地域产物的差异,物品在各地的价钱差距也很大,不然也不会有那些跑商了。不过,跑商虽利润不小,可承担的风险也很大,运货过程中,若是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那就是命。在这个世上,大家挣的都是辛苦钱,殷羡也不愿苛刻。他出的价钱要比这儿皮货店高处一些,想要拿下一批货,他手里的钱肯定是不够全部吃下的,不过,只一些也能从中得不少利了。倒卖果然暴利。谈好了价钱,装好了货之后,殷羡就和对方打听了起来。“这位大姐,你们这些货都是从哪儿买来的?”那个中年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个笑容来,“都是边关那边买的,那里有座雪山,山上的狐狸可雪白了,皮毛都透亮,滑不溜手的。”“边关离京城可远了吧?”殷羡问。“那可不,一个来回就要走一个多月呢。”“路上平静吗?我倒是听说那边挺乱的。”“也不是,边关有世女镇守,将士们纪律可严了,都不敢乱来的,倒是路上有些山头经常会有一些土匪,走的时候都得小心谨慎,趁着天黑走,不然要是被劫了去,别说赚钱了,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定。”世女?是谁?根据这儿男女颠倒来说,就应该是说世子,世子,王爷的继承人,这儿应该就是王女的继承人。这个国家有几个王女?“世女?是哪个世女?”殷羡紧了紧手。“还能有哪个?在边关的,可不就只有元王世女吗!别的世女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都来不及,谁会愿意去那苦地方受罪?”不难看出,女人说起那元王世女和别的世女是截然不同的态度。殷羡心中微动,元王世女,是那人的meimei还是jiejie吗?“边关既然没有战事,为何世女不回来?反而要继续待在那儿?”从她言语中听出边关是平静的,没什么大的战事,无战事便无战功,堂堂世女,若不是为了战功,又何必待在那个地方?女人叹了口气,“你别看现在边关平静,实际上那乌木国对咱们虎视眈眈,且近两年它们那儿天灾不断,粮食收成糟糕,早就觊觎咱们地大物博,别看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实际上眼见暴乱就要来了,我们都只打算再去一次,下次回来之后赚上一笔就去干别的,哎,世道若乱了,咱们还有什么安稳日子可过,也只能趁早打算了。”殷羡心中一惊,“多谢大姐提点。”对方感叹,何尝不是说出来故意提点他?看来这边关确实有些不太平。殷羡狠狠皱眉,心里有股气不知道怎么发。就这么些话,他也算了解了下这个国家的国情,和清朝的闭关锁国非常相似,却比不上清朝繁荣,毕竟连纸币都没有,能指望它能繁荣到哪儿去?进城的时候他还能看见城门外有许多乞丐,有的带着些许行囊,却也是浑身脏乱不堪,无精打采,想必是从哪儿来的饥荒灾民。想来这个国家国库也没什么钱。难怪这样那样的税会收那么多。可这在殷羡眼里却是个死循环,若是不解开,那国家就会陷入越来越穷的地步。整个国都没钱了,他还赚什么钱?殷羡转手将那些毛皮卖了,一共五百两银子。听了那位大姐的话,同关外倒卖东西的想法也只能放下了,在集市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最终驻足在了一家看起来经营不善,快要倒闭关门的酒楼外。殷羡正准备进去,却没注意那酒楼外的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那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方向,眼里的泪珠不停地滑落,他却似乎毫不自知。就在殷羡正要进去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死死地抓住了!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一脚踢了过去,那人却依旧抓着他,怎么也不肯放,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流下的泪在脸上留下了两道明显更干净一些的痕迹。殷羡微微低头,才隐约能听见对方口中呢喃着两个字,“雯娘……”殷羡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幸好他动作敏捷地扶住了一边的墙,稳了稳,这才好好站稳,心口那一瞬间的疼痛仿佛还在发作。他看向地上那人的目光深了深。这人,一定与原主有关!无意之中便有了这样一个大的线索,他便立刻将赚钱这件事推后了,他租了辆牛车,再让人将地上那人背上车,将他带回家去。体力不支,路途又不近,等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殷羡就发现那人已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