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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座,抱起他的咸鱼,用绵中带哑的声线说话:“贺迟哥哥,你真的不告诉我?”贺迟被他撩得火大,但郗长林明显一副撩完就跑不负责的架势,十分理直气壮。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刚“啧”出一声,听得身边的人竟又换了语气,透着点淡淡的无奈与沉重,但更多的是狡黠和揶揄:“哦——哥哥,我知道了,你是怕告诉了我你的身份,我会嫌弃你。”说完,这混账还一边抓着咸鱼的腿来碰贺迟的手,一边低着头对咸鱼讲话:“你看,哥哥怕被我们嫌弃,都不敢告诉我们他到底是谁。该怎么办才好呢?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哄骗贺迟哥哥说出真相呢?该不会到我临死,才能知道吧——”贺迟忍无可忍地抓住那条咸鱼腿,压低声音喊了声“郗长林”。“哎,贺迟哥哥——”青年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你是打算告诉我了吗?”“如果告诉了你,你真的会嫌弃我。”沉默半晌,贺迟苦笑着开口,“因为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巴不得我滚远。”“哦?”郗长林挑起半边眉梢,“你是香菇还是羊rou,我会不喜欢你待在我身边。”菌类和羊rou都不是郗长林爱吃的东西,不,准确来说,它们都是郗长林极其厌恶的食物,如若出现在餐桌上,那么这顿饭是别想请动他老人家了。现在将贺迟和这两种东西摆在一起,有那么几分真心,也带着些许开玩笑的意思。“虽然不至于,但也……”贺迟欲言又止,抬手在郗长林眼角碰了碰,又顺着脸庞的线条下移,摩挲他唇角。郗长林任由他摆弄了几秒,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偏头,在贺迟指尖咬了一口。“我不排斥你接触我,怎么会不让你待在我身边?”郗长林用咸鱼腿把贺迟的手扒开,按回方向盘上,问。贺迟冷冷地哼笑出声:“毕竟你和谁都玩得起来,只要脸合眼缘。”“那你真是相当了解我了。”郗长林不由眯起眼睛。青年不再与贺迟纠结这个问题,也不问贺迟接下来要带他去哪,抱着咸鱼从储物匣里翻出眼罩,戴上后把头偏向车窗玻璃。他并不是真的要睡觉,只是不想说话了。系统也不再专心致志于手边的工作,冒出头来,三心二意地边查资料边和郗长林讨论。九次穿越,九个不同的世界,也相当于九世轮回,时间太长太远,一些人一些事,郗长林已经记不太清楚。但印象中,他好像没怎么拒绝过主动送上门来的人,除非是长得实在太抱歉——当然,他老人家的标准线很高,若非贺迟这种脸,都叫做抱歉。哦,在九次穿越中,他还赶走过一条狗,因为那狗对他实在太过热情,每次见面都想舔他脸,委实受不住。贺迟怎么都不可能是那条狗吧?不过若贺迟口中的嫌弃不是指床上的嫌弃,那范围就太大了——下属、上司、合作人、同门师兄弟等等数不尽数。但被他嫌弃还能如此了解他的……这虽然是个特征,却极不妥当,无法利用,因为一旦被郗长林嫌弃上,那么就不会再获得他的关注。这些年来郗长林遇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嫌弃过的更是占其中大半,根本无从下手将贺迟给揪出来——所以他干脆懒得揪了,眼罩一摘,问贺迟借手机开了盘游戏。郗长林两枪干死一个、收了一波肥得流油的过路费却没人炫耀,让他觉得单排实在是没意思。“吃鸡游戏的精髓就在于和朋友一起苟草丛、苟房间里聊天打屁啊。”青年拖长调子一叹。贺迟笑道:“你是在暗示我把车停到前面的加油站去,陪你打几盘游戏?”“不是。”郗长林否认得没半点犹豫,“我是在后悔没有拉上施洛那小傻子一起,开局之前我扫了一眼,他在线呢。”“啧。”“毕竟贺迟哥哥是老年人,和我们有代沟,玩个游戏只知道砰砰砰开枪,根本不懂得游戏内置语音的意义。”“……你是在怪我,玩游戏的时候不和你瞎扯淡?”“当然不是。”郗长林下巴挑了挑,语气肯定。“那你在想什么?”贺迟低声问。“我在想啊——”郗长林没有从屏幕前抬头,不过轻轻笑了起来,“我在想一个关键的问题,但我不认为你会如实回答我。”“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会如实回答?”郗长林并不信任贺迟,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你真的会如实回答?”贺迟竟真的在收费站将车停下,摇下车窗,问郗长林要不要喝水,然后回到之前的话题上,“只要不是继续问我曾经扮演过哪些角色,我不认为现在是给出答案的时候。”“我已经不再纠结那个问题了。”郗长林轻声哼笑,又道,“我想喝苏打水。”男人当即推开车门下车,到自动贩售机前买来两瓶苏打水。回来时,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将水拧开递过去,空出的手按在郗长林肩膀边上,维持着这个姿势,说:“那么你问。”“好的吧。”郗长林点着头,手指在屏幕上轻划,三梭子爆掉决赛圈中另一个人的脑壳,等跳出胜利界面,才弯起眼睛看向贺迟,话语带笑,眼神认真。他问:“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认识我的?”第34章思来想去,郗长林并不认为贺迟是在快穿世界中才与他认识。贺迟来找他的时间点太巧了,完全是掐着他回归本源世界了才来的。可那时候,贺迟被郗长林的表演所欺骗,但依旧对他好得过分。从这一点来看,郗长林有理由认为,贺迟对他的喜欢,并非基于那段漂泊时光中所发生的事情——两段不同的经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尚且对世界抱着天真态度,纯良谦卑;一个是在时光中遭受苦厄打磨过的灵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他们名字都叫做“郗长林”,但青年并不认为两者能够等同。这样的情况,就像玩游戏开出了两条支线,通过一个又一个选择,塑造出两种人生,打出的结局也是相去甚远。如果那个时候郗长林没有读档重来,那么贺迟守着的,将是一个软弱的年轻人。他不强大,受人欺凌侮辱后只知道慌不择路逃离,跑到没人能看见的地方抱着膝盖舔舐伤口,不会找人倾诉,也不会伺机报复。那样的软弱无能,连郗长林自己都嫌弃,可贺迟竟然还是来到了他身边。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又给了郗长林一种感觉,好似弱小卑微的他、任性肆意的他、冷漠心狠的他,甚至是和任何人都能逢场作戏的他,无论是哪一个,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