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祚烨觉得他好些了,可心思很快又被方城仕沙哑的嗓音勾住。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你怎么没去县里?”发现没事的方城仕又闭上了眼:“不去了,这几日在家陪你。”祚烨的心跳得更狠了:“陪我做什么?”方城仕闭着眼,说:“你不是要参加童试?”祚烨凑近了点,声音还是轻的:“你就是为了这事?”“嗯。”他含糊应了声,约莫知道现在天还早,就对小孩说:“反正不用上学,再睡会吧。”祚烨依言躺下。过了一会,他觉得枕头不舒服,就跟方城仕说:“仕哥,我能枕着你的手睡吗?”方城仕睡得正迷糊,想也不想地就把手伸了过去。少年钻到了怀里。又一会,祚烨感觉自己的手没放对,又不敢再吵方城仕,就自作主张地搭在了方城仕的腰上。这回终于舒坦了。两人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再醒来时已是辰时末。方城仕在自己的怀里看到一个睡美人:“...”他用手去碰祚烨的脸:“你这习惯可不得了。”之前的事他隐约记得,是自己答应的那就无话可说。祚烨被他碰醒了,对着方城仕眨了眨眼,眸子瞬间袭上水雾。又黑又亮,像是星星。以往两个人会说说笑,可今天的方城仕突然说:“你这眼睛...很勾人。”在自个床上跟少年人讲这话,方城仕的gay式直男思维又跑出来作怪了。祚烨被他说得一愣,然后瞬间红了脸。跟拿料染的一样。方城仕忍不住去捏他的脸:“怎么红了?”小孩躲了下,他也不再逗,说:“起来吧,去吃早饭。”今天的练武已经迟了,祚烨不能再赖床。尽管内心乱如麻,祚烨还是麻利地坐起来穿衣服。直到洗漱完,祚烨都没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有所消散。他深刻地意识到,他不仅得了病,还很重。祚烨以为方城仕吃了饭还会去一趟店里,结果他就坐在檐下看他打木桩。方城仕左手捧着茶杯,右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脸,专心致志地看院中的少年。祚烨是被按下快进键长大的。两年前孱弱又瘦小的孩子像被人揠过苗。身子一下长开了。有底子的五官轮廓长过美艳,朝着精致发展。搁原来的世界就是应了那句“完全可以靠脸吃饭”。方城仕的虚荣心又诡异地得到了满足。他将热茶饮尽,对已经练了半个时辰的少年说:“小烨,休息一会,喝点水。”祚烨本来就一心二用,听到他喊自然就停下来。他顶着一身热气走过来。祚烨是不多流汗的体质。再累再热也只是意思意思的流几滴。方城仕把温茶递给他,顺便问:“要出去走走吗?”祚烨说:“谢念他们在家温习。”谢念等人就是祚烨的朋友,也是这次一同参加童试的人。方城仕说:“我陪你去。”祚烨抓杯子的手几不可见地紧了紧,他的声音却没有起伏:“你今天都在家不出去吗?”“说了陪你。”他站起来:“去换身衣裳。”祚烨不仅很快换好,还穿了身白衣。都说少年风流。祚烨换上这身有暗云纹的柔软白衣,更显长身玉立。方城仕看着走到跟前的少年。他乍然想到,祚烨有一米六多了。十四岁的年龄再也不是小孩。祚烨见他直直望着自己,以为是哪里不妥当,就抬起双臂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他就喊方城仕:“仕哥?”方城仕回过神来,装作没事似的:“嗯,走吧。”祚烨快步跟上他:“我们去哪?”方城仕反问:“你想做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反省自己,把祚烨养在身边两年,始终没时间带他们去外边逛逛。他没忽略两个小孩都还是该玩的年纪,只是实在分身乏术。其实镇上也没什么好走的,无非就是那条河,那株柳,那块青引来文人的赞颂。像祚烨这种人,他读了满腹诗书,虽然平时和同窗间会对诗几句,学古人无病呻吟,但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何况跟方城仕在一起,他不想就这么打发时间。祚烨明白得很,方城仕绝对不喜欢听他诵“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就想散散心,我们四处走走吧。”方城仕点点头。考前放松很有必要,虽然他相信祚烨,但为了以防万一,方城仕才决定带祚烨出来。两人是步行的。青云镇不小,这个地方很有韵味。乌瓦白墙,小桥流水,青柳飞燕。天气还乍暖还寒,土地里的小草也刚吐出芽。他们沿着青云镇内的那条古河一路走。边走边聊:“酒楼建的怎么样了?”方城仕说:“一切顺利,只是规模不小,需要点时间。”祚烨又问:“大概几时完工?”方城仕说:“不出意外是五月,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去看看。”祚烨嗯了声:“你把小简哥换县里去了?”“他现在最有干劲。”方城仕说:“再则也没人比他闲。”方化简自从和许典订婚后就像打了鸡血。每天都战斗力满满。味味香和一锅端没什么大事要他做,总不能一直在一锅端上菜。祚烨笑了下:“小简哥的婚事定在八月,时间过得这么快,眨眼就到了。”才十四岁就说出时间过得太快这话,方城仕真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你只管吃好喝好,别理这么多。”方城仕转移话题:“听说考完县试还得考府试?”祚烨说:“没事的,中间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方城仕哦了声:“那还好,这次你也别紧张,考试最重要的是心态,记在脑子里的它跑不掉。”祚烨望着他笑:“每次听仕哥讲话,我都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方城仕也笑了声:“紧张?”祚烨点了点头:“有点。”方城仕碰他的肩膀,以此传递力量:“我给你做好吃的,这样就不会了。”吃喝玩乐是消解压力最好的办法。祚烨看着他在肩膀处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忽然抬手握住。方城仕一愣,却没躲开:“怎么?”祚烨握住那只手的掌心,干燥温热,热度从交接处传开。他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放开。“对不起。”他涨红了脸,又想到这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