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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易书之才,于是巴巴的上门求字,可段易书早知他无意做下的种种恶行,因此断然拒绝,这也让他怀恨在心。也所以,今日听说段易书这样一个曾经官高位显的大才子,竟沦落到要给人跑腿,齐柏立时起了坏心,暗道不趁这个时候好好戏弄羞辱他一下,却待何时?齐鹏领命而出,远远便看见那俊秀温润的青年静静站在廊下,风吹叶动,后院中众多奇花异草,却在那股沉静的风华之前失了颜色一般。齐鹏心中就纳闷了,暗道明明不过是面孔秀美些,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穿的又是粗布短衣,鄙陋不堪,却为何他站在那里,竟让人只能看见他的人和他怀中抱着的一摞衣服,难道这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吗?「随我过来吧。」一边想着,就吩咐了一声,段易书回过神来,微微颌首,沉声道:「有劳了。」接着迈步跟随在他身后。正逢夏日,店里一连两三个伙计吃坏了肚子,实在是没有人手。段易书因为得罪了太多权贵,所以寻找养家糊口的工作十分不易,连卖字都不成,好不容易找到这家裁缝铺子,乃是金文侯府的产业,侯爷对他的为人和文才还是很佩服的,方庇护他在其中谋了个小厮之职。段易书是个安分随时的人,知道今生自己再不可能一展抱负,唯有高堂老母尚需侍奉,他早打好了主意,这几年无论做什么,只要能让母亲温饱便罢,只待母亲驾鹤西去,他便离开京城,过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因此掌柜的安排他来明亲王府送衣裳时,他心中虽无奈,却也二话不说就接过来。只想着一个送衣小厮也不必见王爷的面,或可免去一遭羞辱,却不料竟被齐鹏认出他身份,到底还是没逃过这一劫。当下跟随齐鹏的脚步来到凝碧园,老远便看见齐柏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看见他过来,这恶霸王爷便站起身,打着哈哈笑道:「哟,这不是段大人吗?怎么回事?竟替人送起衣服来了?」饶是段易书性子温柔沉静宠辱不惊,面对这刺耳之言,双手也不禁紧握了一握,却又旋即松开,轻声道:「小人虽已不位列朝班,却总要养家糊口混个温饱。王爷,这是您的衣服,请验收一下。」齐柏命人将衣服收起,竟是看也不看那些衣服一眼,走过来看着段易书嘿嘿笑道:「是吗?原来如此啊,段大人,当人小厮,被人呼来喝去的滋味如何啊?可是比做四品官更加轻松自在?」「劳王爷记挂着,倒的确是轻松了些,小人如今才明白,原来劳心远比劳力更累,虽说目前需要来回奔波,却不必再殚精竭虑如履薄冰,自在得很。」段易书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只把齐柏气的瞪圆了眼睛,心想瞧瞧瞧瞧,这合着倒不是我羞辱他,是他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忽听齐鹏在一旁道:「王爷,那些衣服鞋子,您还没试呢,不若现在试了,一旦尺寸有所不合,也就让段小哥儿拿回裁缝铺,省得他多跑一趟。」段易书既然身为小厮,自然不能称他段公子,这小哥儿若是叫别人,倒还亲切,唯有唤他,却多了一丝戏谑意味。齐柏一瞪眼睛,刚要骂齐鹏,却忽然寻思过来他的意思,眯着眼笑道:「没错没错,就请段大人来为本王更衣吧,若是有一件不合适,别怪我砸了你们的铺子。」段易书面色一白,猛抬头看着齐柏,双手紧握成拳,目中似要喷出火来。「怎么?段大人不愿意?」齐柏冷笑,锐利的视线盯着面前这个文弱书生:哼,小样儿,瞧不起我?那又如何?你这才高八斗的文曲星还不是要低声下气的给老子穿衣裳。「士可杀不可辱。」段易书咬牙一字一字道,再不复之前的从容。「是吗?」齐柏挽了挽袖口:「士可杀不可辱,很好啊,段大人若这样有骨气,那就去死好了,只不过本王听说,段大人上有高堂老母,可不知她老人家往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呢,啧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也不知道老人家能否承受得来啊。」段易书是出了名的孝子,就连齐柏这种万事不上心的家伙,也知道他家里奉养高堂老母,只因为母亲性格有些孤僻,他唯恐娶了士族官宦家的小姐,会给母亲气受,若是身份低下的女子,他母亲又不肯屈就,所以蹉跎至今,年近三十的人竟还未娶妻,在整个京城都是笑谈。果然,一听到老母,段易书就好像是狠狠挨了一鞭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恢复之前的从容,低眉顺眼的漠然道:「是,请问王爷要在哪里更衣?」「就在此处吧。」齐柏冷哼了一声,将身旁众多等着看热闹的婢女小厮都遣退:「去去去,离爷远点儿,别让段大人不好意思,人家可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做这种事情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们在这里看着,怕是手指都不会动了。」段易书一口贝齿险些被自己生生咬碎,只是再多的屈辱,也只能默默吞下肚去。因见众人都退到了凉亭外,他只好忍耻将那一摞衣服中最上面的一件拿起展开,与此同时,齐柏也脱下自己的长衫,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裸露出豹子般健美的身材和那些线条流畅柔韧优美的肌rou。这身材实在堪称完美,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羡慕的。就连段易书,只看了一眼,都不好意思再看,想起自己白皙瘦弱的身体,只觉自惭形秽,暗叹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半点儿不错。「段大人果然是拿笔杆子的,这一双手竟比女人还优美纤长。」齐柏并不好男风,之所以故意这样说,只是要把段易书比做女子来羞辱,对于一个清高骄傲的士大夫来说,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侮辱更刺人锥心的了。也幸亏段易书亦知这明亲王好色如命却不爱男风,不然这下大概要落荒而逃了,因咬着嘴唇只不答他,暗暗祈祷早点儿结束这番堪比酷刑的折磨,谁知齐柏偏不让他如愿,足足试了近两个时辰,才将那七八套衣服都试完了。段易书抹了一下头上汗水,秀美的脸庞更加苍白,只觉着两个时辰比他过去的二十七年加起来还要漫长,好在总算结束了。看着段易书匆匆逃离而去的身影,齐柏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大好,拍案大声狂笑着,一边得意道:「段易书啊段易书,你也有今天。好,很好。」他看向齐鹏:「今儿你这差事办的不错,去帐面上领十两银子的赏钱,是了,明儿再替爷叫人来量量身材,咱们再做几套衣裳,就让这家铺子来做。」齐鹏是什么人,当下哪还有不明白自家王爷心思的道理,连忙谄媚笑道:「爷,您这衣裳可也够多了,只是如今夏日里穿的靴子和布鞋却没有几双,那裁缝铺子也做鞋的,不如明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