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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临走前,陈子凡忽然一把抱住了西门,然后放开他,昏暗的光线中眼眶有点红,“J,恭喜出来。你不在的这几年,我们真的怪想你的,以后有空一定要过来玩。我会一直待在Hades。”“搞什么啊,临走前还来个煽情欢送,”西门晋仗着身高优势,揉了他脑袋一下,笑容温和,“又不是见不到了。”陈子凡笑:“J,感觉你变了好多……不过你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你值班女顾客就会异常的多了。”一直到车子开出J市了,西门晋还有些怔然,姜戈侧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自己也说又不是见不到了,怎么搞这么伤感?”西门晋垂下眸,轻轻笑了笑:“就是……五年不见,觉得也没怎么变……”姜戈挑了下眉。“也没什么伤感的,只是觉得……挺好的。”姜戈一直把西门送到了小区楼下,陪着他往二楼走的时候,忽然说:“其实……我在N市也有一些产业,你要不介意,可以去我那边工作……”他其实犹豫了很久了,但总觉得现在的西门是不会再去迪厅这样的地方了。果然,西门晋轻轻摇了下头,感激道:“姜哥,谢谢你,不过我打算找个安心一点的工作。”“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毕竟东门的工作摆在那,你确实不适合去我那里,”姜戈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下,想伸手揉一下他的头发,却发现实在有些难度,于是最后落在他肩膀上无声地拍了拍,“以后好好过,我知道,你虽然不爱说话,但所有事都心里有数……你敲门吧,我走了,再不走被东门那小子逮到,肯定要我进去坐会,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了。”西门晋没有阻止。等姜戈身影消失在楼道处,他才敲了下门。东门越来开门的时候还围着黑色的围裙,手上拿着一只铁勺。见到门外是他,眸色温和沉静,十分自然地笑了笑,“你回来了,正好我的菜也快做好了。”屋子中果然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淡淡的温馨感在心中缓缓氤氲,胀胀的,很满足。西门晋忽然有种他们已经这样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错觉。“今晚烧的什么?”“我买了百叶,还有鱼圆,炖的鲫鱼汤快好了。”“好香啊。”“那是,也不看看谁做的!”东门越一点也不掩饰小嘚瑟,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帮你配了一副钥匙,就放在鞋柜上,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着。”西门晋一愣,然后重新慢慢走到玄关处的鞋柜旁,那里果然躺着一串钥匙,亮晶晶的,很新,还挂着一个小吊坠。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小吊坠是一个布做的人偶,衣服上用记号笔写了“东门越”三个大字,闪亮亮的在那边宣告自己的存在感。“……”“哈哈,人偶是不是和我一样可爱?”东门越得意道,“钥匙一共有三把,分别是楼道处防盗门的、家里大门的,还有保险柜的。”……保险柜。西门晋默默地将钥匙收了起来。他洗了一下脸,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都被端到了桌上。东门越笑盈盈地朝他招手,“来来来,吃饭了。”西门晋其实还有问题想问他,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他于是笑了笑,走了过去在饭桌旁坐下。“吃完饭,我们去看一下你父亲吧?”这是昨晚说好的,西门晋淡淡应了声,东门越忽然有些忐忑:“严格算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家长,要不要买点水果?不知道你爸爸喜欢吃什么?”“不用这么麻烦,”西门晋想了想,道,“买瓶酒就好了。他生前一直很喜欢喝酒,养了这么久的习惯,忽然这么多年没酒喝了,一定不好受。”东门越有些心酸,一把握住他的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们谁都不欠谁的了。”“嗯,我知道。”“对了,西门,你什么时候,也跟我回家见一见我爸妈吧?”东门越刚刚说完,西门晋就浑身一僵,他以为是他不愿意见他爸妈,连忙说:“其实见不见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也挺好的。”西门晋沉默着吃完饭,放下碗筷的时候忽然问:“什么时候?”“什么什么时候?”东门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反应过来了,惊喜交加,“你同意和我回去了吗?!”“……嗯,”西门垂下眸子,轻轻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是你的家人。”“太好了!那就下周末吧,”东门越的欢喜怎么也掩饰不住,“你知道吗,其实我妈早就知道你了,之前那个修学旅行还是她给我出的主意呢!”☆、chapter44晚上的墓园很清净。东门越把车子停在路边上,示意西门拿着酒先进去,“我去停一下车,伯父在第七排右数第三个墓位,你先去,我过会就来。”“嗯。”西门晋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提着两瓶茅X酒,慢慢走进墓园。等东门越把车停好后过来,就看到他静静地站在墓前,不发一言。起风了,他的头发有些乱,发梢柔软地垂在脸侧,小幅度轻轻晃动,在脸上留下细细碎碎的阴影。夜色太浓,看不清墓前那个清瘦高挑男子的表情。东门越心中一片沉静,他站在远处出了会神,捋了捋头发,然后才带上一个恰到好处温柔的笑,慢慢走了过去。“和伯父说什么了吗?”晚间的秋风已经有了冰凉的寒意,从衣角袖口钻进衣服中,好像要把身上所有的温度都给夺走。西门晋摇摇头,淡淡道:“没有,我早就没有话要和他说了。”“酒呢?”“开了一瓶,已经倒给他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nongnong的酒香味了,西门轻轻递过来另一瓶酒,淡笑,“这瓶你来吧。”东门越眸光一闪,有些动容。他郑重地接过酒瓶,拧开,然后半跪下来,目光虔诚而认真,缓缓将酒洒在坟墓前。西门晋就站在他身后,站得笔直,无声地看着他将一瓶酒都倒完。一直到他直起身来,鞠了一躬之后,才轻笑着道:“这么多年谢谢你了。”“什么?”“刚刚守墓人和我说的,这么些年来这个男人的坟墓都是你来定期打理的。”东门越笑了笑,转身面向他。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皮肤有些黑,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显得格外洁白。他的眼睛很清亮,一眼就会让人想起初见时的那个少年,站在如墨的夜色里,里面仿佛盛满了星光。“西门,你知道吗,其实我老家是T省的。在那边有个习俗,如果岳父喝了男方给敬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