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龙的初中同学成了男妓在线阅读 - 李愿简 娼妓之心(6)

李愿简 娼妓之心(6)

    “楚航!”

    林洋和陈楚航齐齐投来惊疑目光

    他在两人的视线中,抬手直指惊愕的林洋:

    “你别听他瞎扯,我和他根本不熟!”

    “他是来——!”

    “林洋想要侵犯我”几个字卡在李愿简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昨晚,他昨晚···”

    李愿简突然哑口无言,满腔的决心在吞吞吐吐间瞬间变凉。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昨晚的表现。

    那根本不算是奋力反抗吧!

    坦白之事没真落在他身上时,他坚信陈楚航会拯救他,可等事情真的临头了,他才惊觉自己是何等盲目自负。

    “林洋惹了我···你能陪我去告诉老师吗?”李愿简悬空的手在抖。

    他看到林洋长吁一口气,脸重新恢复了血色。

    林洋迅速反应,瞪大眼睛一拍大腿,夸张怪叫道:“我天,陈楚航你瞧,李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抄了他作业被老师发现了嘛,不至于说我俩恩断义绝吧?!兄弟间哪有隔夜仇,哥你别这么记仇行不?我还是拿你当兄弟的啊!”

    “啊,原来是这样啊。”陈楚航说。

    李愿简震惊地看了眼林洋,但咬唇不语。

    在他为了留住陈楚航而无耻吞回真相的那一刻,报应就随之诞生。

    但是,报应可以是其他形式,独独不能和性有关。

    否则,他这个娼妓必然会堕化。

    “是这样没错。”

    李愿简深吸一口气,死咬不放:“但是我还是要告诉老师!我绝对不想跟林洋再有任何牵扯,看见他我就觉得恶心!”

    “不是吧哥!”林洋捂住胸口哎哟一声,持续怪叫道:“大不了我给你买饭接水当赔罪好了!你反应这么大,哪里像是我就抄了你作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把你怎么怎么的了!”

    !

    无耻!无耻!林洋这个狗娘养的!

    他还敢暗戳戳指那件事!

    李愿简气得血气上涌,眼前一阵阵发白。

    但林洋说得对啊。

    李愿简这么大的反应,不是赤裸裸告诉陈楚航此事有鬼吗!

    “不,我···”李愿简想要抓住陈楚航的袖口,手伸得颤颤巍巍,凄哀无比。

    退是娼妓,进也是娼妓。

    这是他为下作而不完全下作,忠贞而不完全忠贞支付的代价。

    最终,李愿简闭眼叹道:“总之,所以,你会···陪我去吗?

    无力于自救,他将自己的命运与品格全权交由陈楚航。

    “我会。”

    李愿简的眼珠在皮rou下震颤。

    陈楚航说她会!

    黑暗中,身体被轻轻一带,李愿简睁眼于失重感中,陈楚航的脸已近在咫尺。他同陈楚航拥了个满怀。

    “既然你要去,那我们就去。”

    “我绝不会让他再靠近你了。”

    陈楚航一把将林洋推个踉跄,牵着李愿简大步走掉。

    两人保持着带领和被带领的姿势,李愿简落在后边。

    老花园小区的巷子总是要阴不阴的,土砖墙面连水泥都没抹,轻易被绿黑苔藓腐蚀,长出片片孢子丝。供养着黄白菌子的大树桩东倒西歪,叠着电线杆一起阻挡或白或桔或金的阳光。

    但再拐过一个转角,葱蒜酱醋油味互相打架的大路就出现在眼前。

    李愿简摆脱了视jian,和陈楚航手牵着手,一起汇入热闹人世间。

    听着各推车上的破喇叭隔空叫板,直嗡嗡,李愿简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踏实的未来。

    简直难以置信。

    陈楚航在一家人少的推车前停下,要了花生浆、芝麻糖包和茶叶蛋,小塑料袋还没在手上呆足一秒钟便被转手递给李愿简。递的时候,她的食指斗胆勾了勾他的小指。

    她没头没脑来了句:“简,天赋原因,我的听力比较好。”

    “啊?”

    李愿简嘴皮子是张了一下,但根本没过脑子,满心满眼都是陈楚航的小动作。

    食指仍蹭着小拇指,有点痒,痒到他从头到脚都热腾腾直冒气儿。

    这是陈楚航第二次主动亲近他,第一次是刚刚的牵手!

    他怕自己把自己给煮熟了,幸好手里有事可做,连忙抽回手,说是要摆弄花生浆配套的吸管。

    插好弯嘴吸管托到陈楚航嘴边,她摇摇头:“不用,我一点都不饿,昨天吃下去的我感觉还没消化完。噢,我吃一点点东西就会很饱也是天生的。”

    “啊,那好。”李愿简眼下正腾腾发着热,陈楚航的话简直是大赦令。生怕再被她多看了两眼,李愿简舌头一卷便把吸管叼进嘴里,埋头不起。值钱的鲜榨花生浆没喝多少,一根塑料吸管倒是被他宝贝似的嘎吱嘎吱咬一路。

    临近校门口,套中介白衬衫、配水桶西装裤、腆十月大孕肚的年级主任们分两路排排站。李愿简想起星期一的国旗下讲话,领导们说过为了备战中考,第二天起要严打踩点、不规范着装和早恋之风,称为三清行动。

    而且,被拦下的学生除了报姓名班级,还要喊上几遍中考30天加油才被放走。

    李愿简摇了摇陈楚航的手,示意她该放开走远些了。远离了病源,他高热般的悸动才渐渐退烧。

    话说,陈楚航刚刚跟他讲什么来着?

    她说什么天赋之类的?

    噢,听力好,是个平日里能派得上用场的天赋诶,挺好的嘛。

    等等。

    听,听?

    他如遭雷劈。

    她的意思是!

    全部···

    全都被听到了。

    一整晚的放浪自慰,林洋说的下流粗话,昨天放学后的龌龊,全都被陈楚航听到了。

    李愿简有点儿走不动道。

    疼。

    像是处刑的尖锥自下体而入开肠破肚。李愿简在大失血。

    但他又觉得蛮不错。

    这场无形的血崩,要是能放干他这荒yin到被爱人所知的腥血,就好了。

    “简,李愿简——”

    陈楚航的呼喊隐隐约约传来,许是距离有点远,尾音都在发飘。

    “站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拨开重重阻碍,陈楚航的脸得以在人头攒动间冒头。

    是又被她发现了吗?李愿简有些恍惚。也是,他现在的脸色肯定跟个鬼一样,就算迟钝如陈楚航也能轻易看出不对劲。

    他想拔腿就跑,但灭顶的愧疚感将脚钉在原地。

    陈楚航很快到了他跟前,把他拉出人潮。

    缩到一角,她问:“简,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脸色好差!”

    李愿简咬住下唇没吭声,就两个黑沉沉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瞪着陈楚航。

    “不是生病了啊,那是?”

    她说到半截,像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声调骤然转低,“是,是我刚刚说的话的缘故?”

    李愿简玫瑰色的下唇瞬间惨白一大片。

    陈楚航吓了一大跳,连忙去营救他尖牙下的嘴唇:“好好好别咬了!简,简,我的乖愿简,你别把嘴巴咬出血了!”

    李愿简愣愣松了口,下唇上好明显一道弧形牙印。

    陈楚航先是看看牙印,都凹下去了,跟钢印似的。李愿简就是这一点得改,他想事情的时候就要去咬嘴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直到啃出血了他才会来一句,咦,我嘴巴怎么破皮了?

    陈楚航再看了看他眼睛,跟黑玻璃珠一样,没光,深深叹了口气。她勾住李愿简的小拇指,再把温热掌心重合上去,往下一扣,十指严丝合缝亲昵厮磨。

    她道:“走吧简,要迟到了。”

    李愿简一个激灵,不仅没动,还死命回拉陈楚航。

    现在走了有什么,不过是死立执改成缓刑罢了。自己的下场究竟是什么,他想要立刻、马上知道,不然,他快要疯了!

    “你听到了!”李愿简犟的跟头牛似的,“你之前想告诉我你听到了。”

    “是。”陈楚航回头说道。

    “然,然后呢?你想,你想怎么,样?”

    陈楚航看见李愿简的两片红唇磕绊得厉害,说到后几个字时跟哽住了一样。

    哽得音儿出不来了,对话陷入沉默了,眼睛有点雾蒙蒙的了,陈楚航就知道他又要下意识去蹂躏嘴巴了。果然,他牙齿突然这么一抬,明显是在蓄力了,一发狠就要往下落。

    这一口下去,铁定得给他咬烂了。

    真是可怜兮兮极了。

    “别!”陈楚航的大拇指及时卡进唇齿之间。

    她用指甲顶了顶李愿简的牙,哄他快些松口。

    咬唇是无意识动作,李愿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在他视角里,是陈楚航不回答他的话,又或是以沉默暗指不便明说给他留点脸面的结局。

    他全身肌rou开始痉挛,这种情况下他还要用力憋回眼泪,结果陈楚航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蹭他嘴巴的时候,还挂着一张稳如老狗的破脸。

    陈楚航这个混蛋究竟要干嘛?!

    于是,李愿简咔嚓一口把她咬了。

    “你最好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奇怪的是,犯下yin秽之罪的是他,拥有审判权的是陈楚航,但现在恶声威胁的是他,疼得嘶哈嘶哈直甩手的是陈楚航。

    “好的好的,我保证!”她一边倒抽凉气一边道。

    莫名有些喜感。

    陈楚航就在这种滑稽情境下说:“我只是想谢谢你。”

    ?

    “陈楚航的脑中枢是长在手上的吗?完了,我罪过大了。”李愿简扶额喃喃自语。

    “我的生理结构应该还算正常吧?”陈楚航绞着手指头竟然还真有点迟疑。

    李愿简转头瞪了她一眼。

    于是,她绞手指头的速度更快了。

    嗯,现在的场面,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

    “那你,说得再清楚点?”

    他再次开口,心跳如擂。李愿简隐隐有预感,陈楚航降下的罚于他而言只会是赏。

    陈楚航哀伤的目光好不容易从手指上移开:“林洋跟你说悄悄话时,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我在旁边没动作,对吧?”

    “因为我从简身上嗅到了迟疑的气味。”

    李愿简难堪地抽了下嘴角。

    陈楚航立刻握了握他的手:“没关系,简,听我说。”

    “简一会儿是同意,一会儿是拒绝。”陈楚航说,“所以我只能等气味稳定下来。”

    “等待的时候,林洋还在继续sao扰你,你很难受,我知道。但我不敢打扰你决定。”

    “因为我是一条···”陈楚航立刻改了口,“我是个无能的人。”

    “我不是很懂人的一些东西,比如说,噢没有比如说。”比如性爱于人而言重要到什么程度,比如人类对犯罪的容忍度有多高,比如什么因素能改变人的行动。

    “而简很敏感,一点点刺激就会放大千百倍在你身上表达出来,所以我才用了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我以你为尺度。我等待你做出最终意志,然后遵循你的决定去行动。你要什么,我就做什么。”

    “最后你确定要摆脱林洋,选择我,我很高兴!”陈楚航的情绪头一次这么富有色彩,眼睛都在闪光,“真的非常高兴!”

    原来,李愿简那几秒犹豫中的情感闪变,不只他一人知道。

    他得到了世间无尽的珍爱。

    李愿简因此而全身战栗,跪服于命运殿堂,答谢恩典。

    陈楚航见他没反应,立刻住了嘴,开始反思此时高兴好像不合时宜,或者是李愿简的注意力又偏到犄角旮旯里出不来了。

    她话里的雀跃又迅速回落,找补道:“啊,当然,如果你选择跟他保持联系的话,我是不会阻拦的,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想控制你囚禁你的意思。”

    “抱歉,我只是刚刚开心过头了。”陈楚航一字一句认真总结道。

    她等了有好一会儿,李愿简一直没回话。

    陈楚航算了算时间,赶紧拉着李愿简往校门冲。

    手牵着手,没松开。

    “喂,那两个,干啥呢干啥呢!才多少岁,臊不臊啊!都几班的!班主任谁!写自己名字!”

    刚进校就被年级主任背着手呵斥上了。

    陈楚航回头看看李愿简,他还是毫无反应,像是把自个儿把自个儿装进透明套子里了。

    她也没辩解,啪嗒啪嗒摁开圆珠笔就开始写两人信息。

    但两只手还是没放开。

    老领导一向是思想保守派,最是见不得这些,恨不得一人剁一边,皱着鼻子粗声问他俩到底是要干嘛,究竟有没有把学校和老师放在眼里。

    她弯腰鞠躬,严肃道:“对不起老师,我深知中考对我们的重要性,它决定我们是上普高还是重点高中,是重点班还是非重点班。不同的高中学校、不同的班级,教育教学环境、氛围、条件和师资力量是大大不同的,好高中才能考上好大学是不争的事实。高考的激烈性促使高中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发展,优质资源向少数重点校班集中。我们可能因为中考的1分之差,永远与重点高中或重点班无缘,那么,我们高中的学习和将来升学的走向就大大不同了。最后,中考30天倒计时加油,中考30天倒计时加油。”

    陈楚航想,这是年级主任在国旗下讲话的原稿,背出来应该能表现自己良好的认错态度吧。

    但年级主任吹胡子瞪眼,“你你你,闭嘴,给我闭嘴!立刻打电话叫你班主任来!”

    陈楚航悻悻闭嘴。

    她无力添上一句:“抱歉老师,我不是故意想和你对着干。”

    但一只手仍紧抓着另一只手。

    “只是他现在非常需要我这样做。就此时此刻,耽误一秒都不行。”

    “因为他有点难养。然后是中考30天倒计时加油,中考30天倒计时加油。”

    陈楚航有些难为情,目光因此柔和,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