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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一甲三人,状元郎与探花都去了翰林院,一个官居五品,一个官居六品,但这都是暂时的,至少进了翰林院,便等同于朝丞相之位迈了一步。而榜眼柳染,虽是五品的刺史官阶,可谁人不知,那绥州地处荒凉,又在边境,城内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同外族人扯上了关系,便是通敌的罪名。再者,做不出政绩来,年末回京述职是,便更加低人一等,显得自己没有一点能力。大家都说,今年的榜眼,可是过得最不尽如人意喽。柳染听着这些流言蜚语,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有谁知道,这刺史,还是他跪在昭阳殿里求来的,为此差点赔了自己和时将军的清誉。街上处,一顶轿子缓缓而来,轿子前面,是慢悠悠骑着马的时遇。时遇今日还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衫,不过不同于平常的是,时遇平时宽袖的衣袍变成了修身的便服,更衬时遇身形,平时散下来的长发今日却半数全被玉冠束着,细细看来,却真的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轿子停在了巷口,齐煜从轿子上慢慢下来,打开折扇,缓缓地走至柳染面前。今天齐煜显然是可以打扮过的,穿的不再似平常那样的淡黄色衣袍,而是一件淡色衣衫,有的地方绣着金丝线,暗暗彰显着主人的不凡。齐煜半散着长发,整个一看起来,就如同书里所形容的翩翩公子。当然,是在齐煜开口说话之前。“长篱呀!一路走好,你放心,小伊伊我自会替你看护好!绝对你年末回来时,不让他少一根头发,反而头发比之前还多!身上的rou也不会减一两,绝对比现在还rou嘟嘟的。”齐煜伸手便要去接柳伊。柳染自然而然的避开了齐煜的手,嘱咐道,“要听话!知道吗?”“嗯嗯!舅舅放心,小伊会好好的等舅舅回来!”齐煜立刻上前拉住柳伊的手,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时将军还在街口等你!”“......”你是迫不及待想去见秦大人了吧。柳染作势要想齐煜行君臣之礼辞行,却只见齐煜一把抓住柳染道,“礼就不必了,这官既是你自己求的,咳咳...”凑近压低声音耳语一句,“虽然说是为了一己私情...”又迅速恢复原状道,“可为官者,需顾全大局,随性自由皆为过往。绥州百姓疾苦已久,生活物资匮乏,虽有支援,可你也知,靠近边关,鱼龙混杂,有一直有一些强盗土匪的欺扰,不然朕也不会让满庭去整治。而刺史之所以换的这么频繁,皆是因为做不出什么好成绩来。长篱呀!莫要让朕失望。”齐煜说着说着,便变换了称呼。柳染似乎觉着,此刻在他面前这么年轻的帝王,却早已承受了他所不该有的沧桑。于是郑重辞行道,“柳染明白。”马车跟在时遇的马后,马车后面跟着时遇的一队亲兵,一行人就这样,在百姓的流言蜚语中,在齐煜的不耐烦中,在帝王内心深处的期盼中,走出了京城,一路北上。秦府里,秦太傅秦夫人见着柳伊这水灵的小孩,喜欢得不得了。齐煜道,“秦太傅呀!实不相瞒,这个孩子是柳染大人的外甥,本来朕应允了柳染帮他照看,可您也知道,宫中人多,指不定哪天朕一个疏忽...就害了他。朕是相信太傅的,所以希望能放在太傅府中照看。您看...?”秦太傅虽是太傅,可却一点也不时刻端着礼教,更是喜欢孩童喜欢得不得了,现下里听了这话,立刻道,“皇上,你就放心吧!这小孩子看着就聪明,况且家里两个儿子,成天话都说不了几句。有个小孩子,府里还热闹。臣一定会替你给柳大人照看好的。”齐煜眯眼满意的笑了。这样,他既有借口来秦府,又能照看好柳伊,真是一举两得!第7章险从京城前往绥州的路并不长,只是不同于其他官道热闹,越往绥州走,路上的商铺也越来越少,沿途的小镇没有南边那么多,显得有些荒凉。天气也越来越恶劣,炎日高照,比京城热了不少,身上的衣物褪的只剩一两件。天色渐沉,一队人已经出了那座快要让柳染吐出来的深山,隐隐约约能看见前方的小镇子。时遇似乎也感觉到了柳染的不舒服,便放慢马速靠近马车,问道,“前方不远处便到了镇子,柳大人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无...无妨,走了这么久,又行了如此...如此...”如此变态的山路!柳染在心里早已骂了那山千万遍,却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坎坷的山路大家也都累了,还是早些进镇休息吧,莫因在下耽误了事。”“也好。”时遇未做多劝说,因为他似乎觉着,有人在跟着他们,虽然那些人一路上没什么动静,可还是不得不防。若是因为柳染,那么是否是因为他是新上任的绥州刺史?如果是如此,那么前几任的刺史是否同样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如果是的话,绥州怕是比想象中要乱些,怪不得皇上下朝时让福禄公公递给他纸条,如今看来,想必是皇上早已猜到了这边的情形,那纸条上的字还是别有深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刺史在明,将军在暗。小镇人不多,民风纯补,夜晚不似京城那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透出点点烛火,在这暗色的夜里,与天幕上的星星相辉映,也点缀着这座安静的小镇。众人寻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了下来,由于时遇的吩咐以及以防万一,几乎都是两三个人一间,以便相互照应。红涟虽是女子,却如男子般豪爽,一路下来,与其他人比武,输了便大大方方的承认,赢了却谦虚地说着承让,大家都认定了红涟这个兄弟,故而住一间房时也不别扭。三言是跟着红涟的,毕竟三言不会武功。柳染则被时遇亲自看护着,虽说两人已见过几次面,可毕竟不熟,况且先前时不时被人提醒他对时遇将军的‘心怀不轨’,更加尴尬,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就是睡不着。翻到十余次时,睡在外床的时遇终于开口,“睡不着?”“......”他好像忘了,就算翻身翻得再轻,对于时遇这样的高手来说,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只好随意找了个话题,“嗯,只是在想绥州为何如此贫苦?就算刺史再不作为,也不可能变得如今这般。”时遇没有说话,正当柳染以为时遇睡着的时候,他却开口了,“有人一直跟着我们。”这回柳染是真的惊讶了,“什么?将军可知是何人?”“不知。”时遇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往任刺史赴绥州任职时都遇到过的话,那么绥州的乱便超出我们想象了。”“是了。对朝廷命官意图不轨,可真是无视王法。”柳染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如若不是每任刺史都出现这种状况,那么跟着他们的人是谁不言而喻。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