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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挑眉,模仿人家,也歪嘴笑了一下,朗声道:“先生量浅,孤替他喝,杨阁主,今晚,咱们不醉不归。”说完,头一仰,那杯酒,尽。杨大侠歪头,朝苏秦投去一个戏谑的目光,然后,又一脸豪气地转过来,与小齐王喝了个天翻地覆。两个拼酒的人脸上开始上色,在一边的苏秦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在上色,他面色红润,时不时的给两人递清火解酒。一个是真的清水,一个装的是甜汤。杨剑阁刚开始是没把这位年轻的小齐王放在眼里的,一个顺风顺水长大的性格有点仁厚的王族而已。但男人,特别是好酒的男人,对这种能为朋友出头而拼命似的自灌,还是立马便被视为同类,感情也是急剧升温。开始喝时还都清瘫着脸的两人,喝到最后,已是称兄道弟,粘糊不已,他赠宝剑,他赐神珠,倒比起相交多年的苏秦先生,处得还要投机。苏秦先生怔怔地看着仪着酒意,姿意起舞的两人,有点想笑,平日里一个冷如冰山连听了笑话都不定扯扯嘴角,一个在自己面前特别注意王者形象,如今,可都是华丽丽地原形毕露了。酒真是个好东西。杨大侠指着齐抿王,大笑道:“年轻人这把好身材,不知道将来便宜谁呀,哈哈哈。”顺着杨大侠的手指,苏秦的目光落在那段年轻的、蓬勃的、张力十足的腰上。酒意顺着空气,晕染了书生的脸颊。都醉了……柔和的冬阳透过精致的窗棂折射进书房,细粹的阳光落在还睡得香甜的年轻面庞上。火盆熊熊燃烧了一夜。苏秦一夜未睡,他一直在照顾着这只火盆,更照顾着那两个酒醉的人,在给王上递水的时候,他闻到了熟悉的松木清香,是上次鬼节自己醉酒时那个怀抱同样的味道。那杯放在床头的清水,不是杨兄放的,是这位王上。“什么事?”看到一个小内侍急惶惶地跑过来,苏秦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王上,站起来,走到门口,低声问。“老国相去了。”小内侍气喘吁吁道。“好,知道了,先通知礼官安排,王上晌午前会去。”苏秦很沉静地吩咐完,转回头,看到齐抿王支着脑袋,双眸迷朦地看过来。“王上醒了?”苏秦快步走过来,把洗漱用的清水青盐拿了过来,递给齐抿王。看到洗漱完的王上眼神恢复了清明,苏秦才把刚才小内侍禀报的事说出来。“先生陪孤去一趟吧。”齐抿王在听了消息后,有一瞬间的呆怔,他没有前世看到母后父王去时的伤心欲绝,是因为作为一个做了两千年鬼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死不生,万世轮回的道理。老国相田婴最终死在了女人怀里,这位当前齐国最为尊贵的先祖幼子,先王亲弟,当今王上唯一的亲叔,死后享受了极尽奢华高调的葬礼,所有的王公大臣,皆带缟送行,列国王侯,纷纷派使者前来吊唁。老国相已经入土为安了,但他的传奇却还在继续,不说在他死后那一百多房妻妾的七十二种神通地瓜分财产,就连他的死因,也被传了好几个版本。流传最广,最被世人认可的一种,是累死的,这个风流一生的男人,最终累死在女人的身上。后来在因为财产问题闹出矛盾后,另一种说法悄悄地在田氏家族中流传。有一位小儿子指证,在老父亲死的当天,新国相田文,曾经和父亲有过激烈的争执,老国相是被儿子活活气死的,而死后,才被摆成死在女人怀里的情状。但这种说法却以非常血腥的结局戛然而止,因为那个被死在怀里的小妾,因受不住大妻的惩罚,上吊了。而那个目击者小儿子,也莫名其妙地在喝了一杯酒后,失足坠入湖中,第二天,尸体才浮上来。田文雷厉风行地把家族整顿了一通,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直接强行分了出去。诺大的田府,在老主人死后的三个月,差点成了修罗场,每天都要上演殉情私斗戏码,而这些人,无一善终。齐抿王提拔了新的右相,名满天下的苏秦先生。“先生,依你看,老王叔到底因何而死?”齐抿王对新上任的右相很是支持,经常叫进宫里一起煮个酒喝个花茶的。“本来对第二种说法,我心里并未注意,但孟偿君接下来的一通cao作,倒让我有点好奇,派了人细细查看,倒真令人意外。”苏秦今天煮了梅花甘草茶,看到王上喝得高兴,心下竟隐隐感到点点满足,看到王上看过来的好奇满满的目光,嘴角不禁微翘,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田府所有的意外,都是谋杀,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信陵君到底与老国相有何争执,至于祭上这么多条人命来掩盖?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有污点?还是为了自己族长之位立威?亦或是,有什么别人暂时猜不透的秘密?”齐抿王低头喝了一口梅花甘草茶,挑了挑眉,没出声,苏秦猜的几种可能,都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只有与田文一起长大的自己才知道。这个人,嫉妒心强,报复心更强,上一世,就因为有个乡的某人说他长相难看,他便率人屠了全乡,受牵连的无辜平民,不计其数。而自己,仅仅因为与他观点不同,便率众投秦,转而向魏,在六国灭齐时,迈力地筹措粮草,为联军保障了强有力的大后方,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众志成诚,一举灭了自己的母国。“王上?”看到低垂着脸的齐抿王,脸色清苦,睫毛微动,苏秦有点吃惊,这个顺风顺水的王,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王上也不必过于忧心,猗顿先生的斥侯系统已经重新运转,至于齐国内部,臣也会安排人,一一排查隐藏的各国间谍,要么驱逐,要么为我所用。”齐抿王听到苏秦的话,从回忆中走出来,看到苏秦眼中的一片关心之意,心下竟有些恍惚。前世的此时,也是封他为相,也是如此对坐长谈,信陵君田文,也是从此时开始了与自己的不对付。【他面色苍白,手指轻颤,眼神空洞,飘忽,他在害怕,但是,作为王上,他在害怕什么呢?】正对世事如此巧合地令人脊背发凉的齐抿王,在听到苏秦的心声时,迅速调整了下状态,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梅花茶,笑道:“先生觉得田国相这人,如何?”“有脑子,有能力,更有手段。当然,也许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苏秦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会后,才慢慢回答。但这个有能力有脑子的左相大人,很快便用上了自己的手段。原先右相之位是自己的老父亲,即便比自己受王上恩宠,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如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