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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房来的。如今阴差阳错绑了安玮,对着凤娘和李氏,赵慎总觉满心愧疚,又因时刻忧心安玮安危,再如何保暖,手脚总是冰凉。项渊稍一琢磨,便明白赵慎心结在哪里。对此,他也无可奈何。在他身居高位,为项家带来荣耀时,无可避免的,整个项家,也要和他一起担着未知的风险。这一点,他无能为力,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减少给家人带来危害。无声的握紧赵慎右手,无法说出太有力的安慰。说到底,侄子安玮是受他牵连才有这场无妄之灾,作为亲叔叔,他没法说这事不怨他们。这头,项礼把布条上写的内容悄声讲给凤娘和李氏。凤娘一听歹人要通关路引,便眼巴巴的冲项渊瞧过来,惶惶然又带着无限哀求般,开口道:“淙子,你,你救救安玮吧!”话一出口,凤娘便再忍不住掩面痛哭。通关路引那是什么?那是过关的东西,是通往蒙鞑地界的凭证!不用人说,凤娘也晓得这东西有多重要,多难弄到。而且,一个不好,还得担着里通外敌的风险。可是,安玮,安玮才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还只是个在她怀里撒娇的娃,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她舍不得啊!李氏面色灰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面颊淌。“我可怜的孙孙,这会子不定怎么受折磨呢!天杀的歹人,不得好死!你们怎么不来绑老身?啊,老身去换我的孙孙,祖母可怜的安玮。”凤娘忍不住抱住李氏,婆媳两个哭作一团。直到掌灯时分,派出去的随从挨个回来,却都不知那布条是何人绑了扔过来,项渊对绑匪仍是一头雾水,衙门那也是毫无消息。县太爷面子上过不去,下了衙特意过来拜访,亲眼确定项渊并无怨怼之意,这才满意离去。家里几个大人全都熬得双眼通红,面容憔悴。谁都无心用饭,阿停和齐掌勺见状,便煮了一锅热粥,挨个盛好端上来。项渊劝着李氏和赵慎用了些粥,又想吩咐下仆带她们先去歇息,免得一个老,一个孕,再熬出什么毛病来,可得不偿失。李氏大哭一场,精神便短了许多,着实有些熬不住,便依言扶着小丫头的手下去歇息。可赵慎却怎么都不答应回去歇着。“你叫我在这里呆着吧,回去也睡不下,与其独个担心,不如跟你在一块。”项渊扯扯嘴角,轻柔的摸了摸媳妇鼓起的肚腹,道:“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虽然项渊话音轻柔,可赵慎却从中听出冷冽的寒意。似乎有什么,不经意间,改变了淙子。赵慎心底一颤,忍不住反手紧紧握住项渊。天色完全暗下来,廊下点起气死风灯。之前报信的管事,一头热汗疾步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大老爷,二老爷,有人送了信来,有歹人的线索啦!”第134章消息小胖子项安玮双眼含泪,惊恐的缩在角落里,白胖的左脸,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印在上面,隐隐有些发肿。阴暗的小屋里,或坐或站五个壮汉子,其中一个一边唏哩呼噜喝粥,一边嘟嘟嚷嚷。“娘个巴子的,连个鸡腿都吃不上,这日子也是够够的。”挨着他站在窗边警惕的朝外张望的汉子连头都没回,就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低声喝道:“如今是什么境地,还只想着吃!再他娘的嚷嚷,不用大哥出手,我先抽你娘的耳刮子!”被喝骂的汉子垂着头,眼底闪过愤恨不甘。头前说得那个好,什么劫了人他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借机跑去关外,再不用在这头躲躲藏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整日吃不饱。实际呢,他们的确劫到了人,可惜劫错了不说,还差点被发现踪迹,为了躲避四处搜查的衙役,还有暗处如狼似虎、不知有多少个的项家下仆,真是吐了老血才勉强躲在这儿。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大汉摸摸根本没见鼓的肚子,一腔怨气没地撒,转脸瞧见缩在墙角的项安玮,拧着脸,一脚踢了过去。“啊,啊啊啊啊啊。”项安玮委屈大发了。尽管他时刻注意这些歹人的动静,在看到那人神色不善过来时,就有意想避开。可他到底只是个八九岁的娃娃,想得再好,行动却跟不上。大汉一脚踢过来,正正踢在小腿上,疼得钻心。“嚎嚎嚎,嚎什么嚎,再他娘的哭,老子打死你信不信?!”项安玮吓得一哆嗦,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就立马憋着嘴没敢再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叫汉子见了心烦,又一脚踢过来。这时靠窗边的汉子回头低声喝道:“做什么叫他嚎起来!若是惹得外人怀疑,一个个的谁都跑不了!”汉子又被呵斥,老大不爽,又不敢反驳,只得骂骂咧咧走开。待那汉子一转身,项安玮趁人不注意,挥着小拳头在汉子身后比划两下又立马放下,心底暗暗发狠:等他被救了,立马叫人把这些欺负他的坏蛋全都拉出去打板子,一人打二十大板,专打屁股和腿!发一会狠,小胖子情绪低落起来。想到如今被抓,居然是因为自个太胖才会被误会成壮壮,小胖子项安玮就一阵悲愤。太胖也是罪吗?太欺负人了!等他回去,定要少吃饭,多锻炼,争取变瘦,再不要被人误会成大官家的娃娃。项家宅子的人都没想到,此前因一直担忧项安玮太过肥胖,大家伙想方设法要他多动动,争取瘦一些,可惜全没奏效,不想经此祸事,竟激发了小胖子非同一般的毅力,得救回去后,不仅克制自己少吃饭食,而且还跑去项渊这里,跟着他的随从练武打拳,不出一个月的功夫,还真瘦了下来。再后来,及至年长,项安玮居然成了项家第一个参军入伍的。话说回来,未到晌午,又有两人先后脚进来。项安玮一瞧见跟在后头那人,就本能的缩了一下。那人只做平常庄稼汉打扮,普普通通的一身短打,虽少了一条胳膊,走路也一瘸一拐,可扔在人堆里,着实不算打眼。只不过项安玮却知道,来人面上再和善,装得再像一个老农,可依着那日这人死死捂着他的嘴,一路钳着他飞奔,偶尔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叫他不由自主的打哆嗦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大哥,怎么样?”靠在窗户边的汉子走到最先进来的男人跟前,低声询问。被唤大哥的汉子慢慢瞧了眼项安玮,又扫了眼屋内其余人,见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瞅着他,顿了下,开口道:“今个把东西都收拾收拾,趁夜间咱们先去城外乱石岗,我和阿朗带这小崽子,你们跟在后头,若情况不对,按原计划直接奔山里去。”“那小崽子呢?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