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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荣国府里姑娘一个月也才八两银子,这钱跟普通老百姓比自然是多了,但是其实仔细一算,这钱是真不多,平日里打赏丫鬟婆子少说一个月就得花个一两左右,再遇上有人生日,置办宴席,那钱就更不经花了,而且姑娘若是自己想买些东西,那钱也得是自个儿出。这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一个月能剩多少钱?侍书瞥见了贾环不自然的表情,心里奇了怪了,这往常环三爷要是见到这钱,不得乐得蹦起来,怎么今日居然还面带愧色,莫非老一辈说的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这情形,若真是如此,那她可替姑娘道声阿尼陀佛了。“娘,三jiejie这钱……”贾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赵姨娘就打断了他的话,“这钱是你jiejie给的,这jiejie给弟弟钱,天经地义,你不要,那我要。”贾环顿时无语。侍书笑了笑,“三爷把钱收下便是。”赵姨娘白了贾环一眼,把钱收到了袖子中。侍书一离开,贾环就忍不住开口了,他这些日子和这赵姨娘相处下来,这赵姨娘虽然嘴巴确实是欠了些,但是也着实不像是个眼皮子浅的人,今日怎么会做出这事来?“娘,您刚才是怎么了?”贾环低声问道:“三jiejie手头上也不松快,这钱不如还回去。”“你懂什么?”赵姨娘翻了个大白眼,“这钱我是替你jiejie攒着当嫁妆。”“什么?”贾环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有什么稀奇的?”赵姨娘嗔怒得叉着腰。贾环干咳了一声,这还不稀奇,这要是传出去,保管整个荣国府没一个人会相信。“你真当你娘在乎这点儿钱。”赵姨娘说道:“你们姐弟命不好,托生在我这姨娘肚里,你这男孩还好,往后如果有出息,也能不被那人搓揉,你jiejie就不同了,她的婚事我是半点儿都说不上话,那人要是个心善的,也就罢了,我也不必cao这么多心,偏偏却是个心狠的,你jiejie将来不定嫁到什么人家去,若是嫁到那些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龌龊的人家,你jiejie可不就毁了,再说她的嫁妆虽说由府里出,但是里头大有文章可做,我现在不给她攒点儿钱,她往后可怎么办?”赵姨娘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贾环顿时手足无措,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没想到娘想得这么深,真真是女中诸葛亮。”如果这番话不是他亲耳听到,他绝对不会相信赵姨娘会是这样的人。“放你娘的狗屁。”赵姨娘破哭为笑,“什么女中诸葛亮,你娘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贾环嘿嘿笑了下。“那娘怎么不给jiejie说清楚?”贾环好奇地问道,这母女如果说清楚,往后也不必老是一副冤家见面的模样,动不动就吵起来。赵姨娘拿手指头戳了下贾环的脑袋,“你啊,读你的书去吧,问这么多话做什么。”“我就是好奇。”贾环摸着脑袋说道。他现在仔细一想,这赵姨娘的举止虽然说粗蛮了些,但是向来都是控制好了尺度,不然老太太也不会容得下她。赵姨娘道:“哪就那么多好奇了,书就不见得你多好奇,这几日的功课要是赶不上,回头仔细你夫子揭了你的皮。”贾环被赵姨娘一通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小高兴,这些话都是为了他好,不然谁乐意去管别人。“娘,您就说吧,说完,儿子就去好好读书。”贾环拉着赵姨娘的手,舔着脸皮撒娇。赵姨娘被缠得没法子,“那我说完,你可得好好读书。”“我以我的人格发誓!”贾环竖起三根手指头。赵姨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别皮了。”第7章“你jiejie是个什么性子,当娘的最清楚了。”赵姨娘说到这话,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探春自打出生后,就被太太抱去养,明面上是抬举她,庶女在太太膝下养,往后也能嫁个好人家,但是真实情况是怎样,也就只有赵姨娘自己心里知道,“她那个性子,看似果断聪慧,实则是让人拿了当枪使了,如果她真知道实情,往后和太太相处时,露出些马脚来,太太还不把她往死里揉搓,现在我们母女感情不和,太太看着高兴,对她自然要好许多。我倒宁愿和她多吵几次架,也不愿她过得不开心。”贾环沉默了下来,赵姨娘这话说起来轻飘飘的,做起来可不容易,哪个当娘的愿意被自己女儿看不起,愿意和自己女儿整天吵架,这简直就是把赵姨娘的心一片片地割下来。他再次深深地体会到他们一家人生活的不易。“这些话,你听进去,当成耳边风就是,可千万别和你姐说。”赵姨娘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打她被老太太送给老爷当姨娘那日起,她就早已想过会有今日了。贾环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很多人都想穿越,但是这穿越到这种朝代,在这种残酷的制度下,有几个人能过得比现代幸福。“娘,儿子一定努力,让咱们一家过上好日子。”贾环沉声说道,眼神坚定。赵姨娘笑着摩挲了下贾环的发顶,“你有这决心,娘这日子也有盼头了。”贾环低下头。如果是他自己要离开荣国府,自然有不少方法可以用,但是要把他们一家带离荣国府,可得好好谋划一番。“他真是这么说?”探春吃惊地放下手上的茶盏,一双美目惊诧不已。侍书点头:“姑娘跟前,奴婢岂会说假话?”“若真是如此,倒也不枉费我为他说上一番话了。”探春感慨万千,这钱都是小事,一时半会儿的没钱花,往后节省着些便是,只要环儿上进,多少钱也花得值当。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侍书就忍不住替探春担忧起来,“姑娘前些日子给环三爷说话,这些日子,太太整日的让你煎药……”“侍书,这话不能说。”探春吓得柳眉倒竖,面上没了血色。侍书自觉失言,连忙住嘴。探春又从窗户往外瞧了几眼,见到着实无人才松了口气。王夫人让她煎药,身为子女,探春不该有半点儿不情愿,今日这话若是传出去,她身上便可要落下个不孝的罪名。几日后,贾环估摸着也差不多该上学堂去了,便早早地去给贾母请安问好。宝玉正歪缠着贾母撒娇弄痴,见着贾环来了,到底顾及着兄长的颜面,起了身。“给老太太、大太太、琏嫂子请安。”贾环行了礼。贾母:“起身吧,现在瞧着气色可好多了。”邢夫人上回回娘家去,没见着王夫人吃瘪的情形,但是也听了那么一耳朵,当时乐得几乎合不拢嘴,这王夫人向来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