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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向他爬了两步,脸上已然看不出模样,尽是凝固的血痂。他似乎是从喉咙撕裂出发声,哭喊道:“慕大人!慕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了!慕大人!我爹……我爹他……他还等我回去!慕大人!”慕苏有些恶心地蹙起眉头,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他既不能质问吕魏,更不能质问贺楼乘夜。此时站在吕魏身边的侍卫猛地抽出了刀,怒道:“快说!”吕魏被那噌的一声出鞘声吓破了胆,连忙跪爬在地上,抱着头,颤抖道:“是……是……我……那耶观……不是,耶律广汗!耶律广汗他,他说,若是我帮他传信,帮他带□□……还有为他与大夏那边联络,就……就不但与大夏言和,而且许我很多钱财美人和阆玥的爵位!我……我……”他猛地抬起身子冲过去抱住了慕苏的大腿道:“慕大人!慕大人我是……我是为了大夏才答应他的!慕大人你得救救我!你得救我!我不能死!”慕苏一愣神,险些被他撞倒在地。他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心如乱麻,没有分毫头绪。他看向贺楼乘夜,道:“夜王殿下,吕魏是我的下属,此举有助叛军,慕苏自知有过,好在未有酿成大祸,否则慕苏当以死谢罪。只是而今,望殿下莫要因此事怀疑我等言和之心。”贺楼乘夜面上的笑容已然不见,他看着慕苏,淡淡道:“未有酿成大祸?慕大人想要看到何种大祸?莫不是慕大人觉得,若是昨日耶律广汗谋反成功了,坐在这儿的人不再是孤,方才是大祸?”慕苏心头一震,连忙拱手道:“慕苏不敢。”贺楼乘夜站起身,从极高的地方俯视着慕苏,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晶莹闪烁,声音仿若蛊惑的笛声一般令人晕眩。“孤并无意为难慕大人,阆玥律法一向公平公正,孤相信慕大人对此毫不知情。但不知吕魏与那岳长风,可否交由阆玥律法处置?”慕苏晕晕旋旋听着,只感觉头重脚轻,却蓦地觉得哪儿不对劲”他抬头看向贺楼乘夜,微怒道:“殿下,此时又与岳大人何干?”贺楼乘夜坐回大椅上,面露疑惑,眼底却一片冷淡道:“慕大人不知情?”他做出薄怒的模样道:“乌洛兰何在?”身后有阆玥官员应声道:“乌洛兰在家!病地起不来床!”贺楼乘夜狠狠拍了拍椅子扶手道:“孤命他传话,慕大人却不知情,办事不利,明日叫他提头来见吧。”慕苏心中大惊,连忙道:“殿下!这与乌洛兰大人无关!兴许是慕苏心不在焉没能听清!”贺楼乘夜的目光移到慕苏身上,饶有兴致地转了一圈道:“哦?那他亦有错,病好后罚俸一月吧。”身边有侍卫应声走出了大殿,贺楼乘夜斜眼看着慕苏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下,道:“那便由孤来告诉慕大人,吕魏被抓的时候,岳长风在场。”慕苏感觉一阵寒意从后脊背一下子涌了上来,他一瞬间两眼发黑,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狠狠喘气。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昨夜贺楼乘夜用岳长风作为扣押自己的条件,这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圈套。他根本没想放岳长风走?!慕苏抬起头,心底的愤怒几乎要压抑不住:“夜王殿下!岳大人与我一同长大,他的为人我最为清楚!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还请夜王殿下调查清楚!”贺楼乘夜听此话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孤冤枉你的人?”慕苏盯着贺楼乘夜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慕苏不敢。只是殿下若要降罪于岳大人,慕苏要看到证据!”贺楼乘夜沉默了。整个大厅窸窸窣窣地传来各种说话声、笑声、骂声,但慕苏听不清也听不懂。贺楼乘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低,但是带着莫名的寒意。他笑了许久道:“吕大人,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好生珍惜。”他转头看着身边的侍卫,用夏语道:“让刑场将五马分尸等一会儿。”吕魏在最开始本是诚惶诚恐的模样,当他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整个人的瞳孔瞬间缩小,血丝充斥着整个眼球,他双手颤抖地低下头,怯懦地道:“……是……是……”慕苏已经彻底呆住了。他没想到贺楼乘夜会让吕魏来做人证。吕魏是大夏的人,他就算是说谎,自己也没有立场再指责贺楼乘夜!而贺楼乘夜非常清楚吕魏是什么样的人,他威逼利诱,故意将五马分尸说给他听,就是要让他彻底断了维护岳长风的心!他愤怒地看向贺楼乘夜,怒道:“夜王殿下!你这是威胁!”贺楼乘夜没有理会他,他看着吕魏道:“吕大人,孤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吕魏在地上颤抖着,慕苏瞪着眼看着他,听着他带着哭腔地一个字一个字道:“……是……慕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岳……岳长风!他跟我是共谋!他也参与了谋反!”“吕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慕苏一下子冲到吕魏面前,提起他的领子,看着他涕泗横流的脸怒道:“他是你的同袍!是大夏的使臣!你居然为了自己污蔑一个正直的人!”吕魏抓着自己的领子摇头,一边哭一边怯懦道:“对不起,慕大人,对不起……我……我不想死……我真的……我真的不想死……我是个畜生……我怕死……但是岳大人他,他不怕死,他忠于大夏啊……他……他要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负责!”慕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若是他手上有刀,他恨不得亲手手刃了这个混账。他狠狠地将吕魏推到在地,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倒退了好几步。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仪态了,他头重脚轻,几乎要倒在地上。贺楼乘夜冷眼看着,突然淡淡道:“告诉刑场,现在可以施刑了。”说罢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侍卫从人群中走出来,像是抓住一头rou猪一般抓起了仍在发楞的吕魏。慕苏站在原地,也不敢相信地看着侍卫在吕魏疯狂的尖叫和挣扎以及痛哭求饶中将他带了下去。有一个侍卫站出身问了一句,贺楼乘夜挥挥手道:“今日没心情,孤不去观刑了。命他们施刑完打扫干净,莫要将狼引了进来,直接丢到狼窝去。”侍卫抱拳退下。于是大唐的地毯正中,只剩下了震惊地呆愣着的慕苏,面色苍白,几乎下一秒就会倒地。慕苏没有看贺楼乘夜,他喃喃道:“你……你说过不杀他的……”贺楼乘夜的眼眨了眨道:“孤何时说过?”慕苏没有言语。他的最后一丝骨气与自尊支持着他,让他不至于倒下。他的头越来越痛,越来越晕,发白的指尖都变得模糊。贺楼乘夜亦没有说话。慕苏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自己选择。或是说,他在等自己答应被软禁。他张了张嘴,喉间宛若干裂的树皮,发不出任何声响。一边的侍卫问道:“王,那另一个汉人可要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