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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刺在他眼底,疼得厉害。他转头望向盛应闲,眼睛却意外的清亮——昏黄的路灯倒映在他眼底,仿佛烛光倒映在上世纪的水晶里,琉璃盛世灯火辉煌。盛应闲看着颜桐的眼睛,一时没回过神来。然后他听颜桐说:“谢谢。”那两个字里似乎有某种异样的情绪,然而盛应闲来不及细思,因为颜桐紧跟着问道:“你刚是不是直接把我拽进车里的?”“好像是的,怎么——”盛应闲说道一半,猛地想到了什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颜桐看到他神色,笑了笑,“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是说,”盛应闲跟他确认,“假装你是被我强行抢过来的?”他说着看了一眼正在走近的几个人,“……他们会信吗?”颜桐唇边终于浮起了一丝毫无感情的笑意,“只要有一个人过来,我们就能主动很多——怎么,盛兄,一起演了这么久戏,这点信心都没有吗?”----那几个汉子原本是接了委托,一路追杀颜桐来此。然而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盛应闲的车只有半边陷在绿化带里,便在几人走向车边的时候,驾驶座的门猛地打开——盛应闲把他们的目标拽了出来,然后砰地一脚踹上车门,揪着颜桐领子,把他狠狠抵在了门上。颜桐粗重地喘了两声,随后偏过头,呸地一声啐在地上。众打手不明所以地停下了脚步。“你说不说?”盛应闲抓住颜桐衬衫衣领的手猛地用力,手腕上青筋凸起,压抑着怒气喝道:“你怎么知道的?谁告的密?!”为首的汉子(即砸碎玻璃那位)心里一跳,各种念头都冒了出来,眼神也闪向了旁边。——盛应闲问的,正是雇主交代的问题之一。颜桐虽然被抵在门上,仍是用力向后仰起了头,然后大笑起来。他笑声沙哑,姿态里却有种穷途末路的疯狂狠厉。这笑声钻入耳中,仿佛刀子在磨刀石上反复刮过。众汉子被他笑得全身都不舒服了起来,齐齐向盛应闲投去目光——盛应闲显然和他们也是同一感受,拎起颜桐领子,狠狠往车门上一撞。颜桐痛哼一声。他为了把人骗来,故意哼得婉转低哑,外加衣衫不整,衬衫领口几乎散到了腰上,夜色中看不清肌肤,线条却显得格外清秀优美。盛应闲甚至听到了身后打手们呼吸加重的声音。他心中苦笑——颜桐这哪是在设计坑人。分明是在折磨他。他在任务世界,听到颜桐用别人的身体喊他的名字都能起反应,何况现在本尊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地方,肆无忌惮展现自己魅惑的一面——盛应闲甚至想干脆他真是来奉命逼供的好了,总比看到吃不到的好。不过倘若他真是,按颜桐的性子,大概只会啐到他脸上。他收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加重了语气骂道:“你能硬到什么时——”“朋友,等等!”领头的汉子终于喊住了他,“我们也有点话要问你手里的这位……”盛应闲回头看了他一眼,抓着颜桐的手丝毫没有放松。那汉子暗咽了口口水,见盛应闲没动,缓缓往这边走了过来,“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来路,不过大家一起问总比一个人问要快那么一点儿。”他话是对盛应闲说的,目光却在颜桐脸、锁骨、散开的衣领间打转。盛应闲没答话,微微低垂目光,看着地上的影子。汉子还在边走边说,“朋友应该不介意——”“意”字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走到了盛应闲身边。盛应闲一个转身,迅速从背后扣住了他脖子,跟着补上一脚,把他踢跪到了地上。一片哗然。颜桐闪身挡到盛应闲身前,盛应闲则伸手从车里拿出一把剪安全带用的剪刀,抵在了汉子脖子上,剪尖陷进皮肤。然后他说:“不介意个头。”----由此,局面变成了如下情况:众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打手连同四辆车围住了盛应闲和颜桐,打手头领落在盛应闲手里,颜桐挡在众人救援头领的必经之路上。这种情况下,一般还是得头领发话。头领说:“颜桐……你不要……以为……能威胁……”盛应闲剪刀轻轻往前一送,“再说一句废了你招子。”——刚才这人一双贼眼瞄的哪儿,他一清二楚,若不是顾忌着源世界对快穿者管控很严,他早想把这双眼珠子挖出来了。头领只好不说话了。他不说话,盛应闲也不说话,颜桐和剩下的人更不会说话。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十多分钟,持续到众人腿都开始僵硬,才被打破。被两辆车同时打破。一辆车来自执法队。另一辆车相比而言十分低调,只不过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十分不低调的人——窈窕干练妩媚锋利风姿卓然的美人,一张脸放在十五年前家喻户晓。她下来之后,后座的助理才匆匆跑下车,似乎是想帮她拉开车门,看到老板已经下了车,愣在了原地。盛应闲也愣住了:这人他认识的,当年还四刷过她的电影,印象深刻。他迟疑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道:“叶……叶青?叶影后?”他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头了,连几个汉子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叶青一眼——只有颜桐是回头看他,犹疑了一瞬间,问道:“……你认识我妈?”盛应闲顺口道:“为什么不认识?我当年——等、等等,你刚说什么?”颜桐摇了摇头,重新转过身。留盛应闲站在原地,五雷轰顶醍醐灌顶。他就说,凭颜桐的脸和手段,倒推回去父母一定是顶级的基因,他母亲竟然是叶影后,简直合情合理!太合情合理了!盛应闲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发现会令自己突然兴奋,兴奋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不久之前,颜桐曾经如是向他介绍过自己的父母:“他们?感情没出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他们从来就没结婚过,也根本没有感情。”他一下子怔在了原地,如篝火被冷水浇灭,只余灰烬。----执法队的人从车上下来,叶青却在这个时候看向了颜桐,率先问道:“怎么回事?”颜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按年龄来算,叶影后也不年轻了,然而岁月在她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反而沉淀了优雅干练的气质。她大约是才从住处赶过来,在这样的季节里,只罩了一件短款黑色西装,西装下是丝绸的细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