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息」（上）炎客自设博

    炎客带着一只小规模的远征队伍回到了基地。

    他将沾着血的外套脱下拎在手里，掂着一对长刀钻进了人员清洁通道。虽然萨尔贡的沙漠里不能苛求什么等同罗德岛本舰的条件，但从简陋的安全屋到有模有样的防护基地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速度对资源稀缺的萨尔贡地区来说实在让人感觉意外。细密的液雾落在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迅速蒸发掉的液体为被日头灼烫的皮肤带来丝丝清凉，炎客抬起手肘闻了闻，不知名的药液挥发出种说不出的清新气味。

    一个月来他常被派遣远征，或许是比主力人员先行了半月的缘故，因而时常从这清洁通道里进出，清洁药液经历过几次简单的改良，这次的除去清洁消毒似乎还有疗愈的功效，他觉得前不久在敌袭中剐蹭到的伤口与矿石病的病创一起微微发痒，但男人只是轻声咂了咂嘴，身体却依旧老实地站在自动行道上，任药雾把他从头到尾洗个几遍。

    慢悠悠的曲折行道终于在萨卡兹快要自行加速前走到了尽头，炎客微微低头，让自己额上的长角躲开因为资源短缺还没来得及加高的入口。正清点物资的后勤干员见他出来，大起胆子上前向这位表情有些不善的前雇佣兵打了个招呼。

    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小队长从进基地就开始不自觉四处张望，眨眨眼睛心下了然地张口笑着搭话。

    “炎客先生，博士现在，应该在厨房料理晚饭用剩下的食材……”

    炎客本来并没打算搭话，只是在走神等着清点提交的流程结束，听见声音扭头正迎上这位斐迪亚干员的笑脸，萨卡兹并非不通人情世故，自然能读懂他不仅只是友善意味的笑，只是他懒得去澄清那些时不时飘进自己耳朵，又越传越离谱的、关于自己和博士的误会。

    但他的确因此获得了他的目的地。

    于是高大的萨卡兹微微垂眼，对那笑容回了一个礼节性的点头以示感谢，随后迈步往厨房去。

    简易的厨房被建在了食堂的后面，他绕了点路没走正门，从建筑偏僻角落的后门进了后厨，推门见博士就站在料理台前，那人又没穿防护服的外套，围着条围裙正忙，深色的围裙系带拦在腰间，没了宽大衣物遮挡的身躯线条显得更清瘦了。

    这时晚班已经排上了，大家也都陆续吃完了晚饭，因而厨房和外面的食堂里都空荡荡的，博士听见开门的声音，张口轻飘飘地问候了句，却依旧垂头专注着面前的案板，似乎连来人是谁都不打算看。

    “回来了？今天似乎有点晚。”

    “在资源点碰上了群发狂的豕兽，回来遇上尘暴，带着物资绕路花了些时间。”

    萨卡兹早把手里的长刀支在了门口，随手把外套挂上门后，又摘下多余的那只围裙给自己套在身上，慢悠悠地解释着走到了博士身侧看他在摆弄什么。

    站在案板前的人看起来很像是做饭的样子，实际只是在对着一大块腿rou思考如何将它分割并塞进料理机中，稍加思索之后他似乎得到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切割方案，于是他十分自然地向刚站来身侧的人伸出手，似乎要索要什么。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

    “……”

    萨卡兹熟练地摸过刀具正要递给博士，听到那人一句轻飘飘的辛苦却突然一顿，他侧头看向博士，正好对上博士迎上来的笑。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早没了他旧日记忆里的阴郁和冷漠，有些揶揄的表情却无端让他的脑子里蹦出点那被恐惧魔化过的残影。

    炎客立刻意识到了他的刻意，他捏着刀尖将柄塞进博士手里，咂了咂嘴也站到了料理台边。

    “别这样说话，也别这样笑……这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想撩起点事端的人像是怕被打一样缩缩肩膀，发现男人只是站过来后吐了吐舌头并没回应什么，只是握着刀柄利落地将面前的鲜rou划作几块，又悉数丢进料理机保鲜储存。

    “刀法有进步。”

    站在一边沉默下来的男人突然开口。

    “没再把手切到止不住血送医疗部急救。”

    “？”

    博士盖上料理机的盖子，听见这话缓缓抠出一个问号。

    “不过厨艺还是只会用料理机的水平。”

    炎客伸手接上电源。

    “？”

    博士在cao控面板上一拍，料理机轻声运作起来，他扭头睁大眼睛，却看到萨卡兹摆出了同样揶揄的表情，见此再迟顿的人都能看出是蓄意报复，于是他学着炎客常做的表情，扬了扬眉毛张嘴噎了回去。

    “首先，我们是经过文明开化的智人，拥有并利用科技让生活便利是一种常识。”

    “只是你的常识，萨卡兹不需要这种矜贵的科技。”

    “这就是你对基地建成速度惊讶的原因，文盲萨卡兹。”

    话语里讥讽对炎客来说几乎毫无攻击力，说话的人却觉得自己足够嘲讽，他把手里用过的刀丢进手边的水池，扯掉手上为料理而穿戴的塑胶手套，一双手臂环在胸前，皮肤少见地并未如往日一般严防死守，而是就那么裸了一截出来，挽起的袖口勉勉强强算是挂在了小臂上，根本箍不住那对于成年男性而言过于瘦弱苍白的胳膊，环抱的动作扯动了衣料，腰间那条过分脆弱的弧线更明显了，而面前人还挑着眉毛一副格外讨打的模样，又生动得紧。

    炎客突然觉得牙痒。

    “我真怀念你畏惧我的时候。”

    他没办法反驳，他确实是萨卡兹，也的确没接受过什么正经教育，只能语塞下来，干巴巴地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无力的话，说完他又突然嗤笑了声，不知道是被欠打的人气笑还是被着贴切的形容逗笑的。

    但他还是牙痒。

    于是在试图惹毛炎客的博士眼里，面前这位高大的萨卡兹经历了一个从面部肌rou轻微抽搐，咬着后槽牙憋一句回怼，又突然乐出声的迅速变化，于是他也被逗乐，顺从着男人不太轻柔的力道，被紧逼上前的炎客推到料理台边。

    萨卡兹的手一向很热，热得像血脉里有火在滚，抓在手臂上的温度烫得博士微妙地想要排斥，但他没有挣脱，只是笑盈盈地面对着那张凑到近前来的脸，语气温和起来，又显得乖顺极了。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啊，饿了没？”

    “没吃，怎么还没排到我。”

    灼热的唇凑到颈侧来吻。萨卡兹有把低沉悦耳的嗓子，又凑近前来讲话，气氛倒显得有些亲昵起来，只是野兽般的尖齿藏在一双薄唇下，随着一点点舔吮在颈动脉附近剐蹭，力道不怎么轻，很快在衣领遮挡不住的位置留下了红痕。博士一向不期待炎客存有什么怜惜之心，只是强忍着怎么都习惯不下来的、被侵略领地的感觉轻轻仰了仰头，咽喉被含着吮吸拨弄，于是张口解释的声音里带了点颤。

    “排过了，你出外勤的时候我把你名字抽掉了。”

    二人订立的医疗契约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因为事关矿石病，炎客对此的态度只与体检一样，一直称不上多么积极，仅会遵循告知他的排期，也并没表现出更多的兴趣。

    只是这次，博士安排里过于明显的戏弄并不是萨卡兹能淡然忽视的。

    咽喉被吮得发痛，萨卡兹的利齿威胁意味更浓，博士依旧笑着，因为细嫩皮肤上传来的刺痛轻声吸气，只是手依旧不太安分，手指绕上男人的后脑轻撩那人的发丝。

    “那我＊萨卡兹粗口＊插队。”

    萨卡兹气笑似得爆了句俚语，掰过那张笑盈盈的脸凑上去咬了一口，身体粗暴地推挤着，手绕过围裙就要扯断博士下装的腰带。

    “关门了吗？嘶……蔬菜配额本来就少你还咬我嘴……”

    带点恩怨的泄愤让那双粉白的嘴唇瞬间涌起血色，还被齿尖磕出个伤口，博士舔舔渗出的血珠，后腰被推着撞了一下也在隐隐作痛，他抬腿作势要踢却被迅速制住。膝盖只不痛不痒地在炎客大腿上撞了一下，皮质腰带在萨卡兹手里像张纸似得断了，连带着被撕裂成两半的外裤一起落到脚踝，博士还没来得及为逝去的裤子哀悼，内裤就被动作利落的人一起扯了下来。

    “关了，我还没有被人围观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