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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他站得很近,腰背挺直,半垂着头,认真道:“你留下来陪我,我给他一支队伍,并且提供美式军火,这样的话,他的胜算就很大,毕竟丛林里就算危险,也危险不过枪支弹药。”此人说着冒犯的话,态度倒是谦恭谨慎,好似说的金玉良言。第95章一排利齿佳僖用一条腿,擦了擦地上的砂石,腰背微微的弓着,好让她的左手顺利舒适的插在腰窝的凹陷处,马友良看她的身姿,麦色的肌肤盈盈发光,鼻尖一点俏得生动,她垂着眼,便能望到一排扇子式的黑睫毛,佳僖的身姿加上咬烟的动作,丝毫跟女人这个词没关系,越看越像只流放已久的强盗女头子。这个女头子兼有一些斯文气,还很有些气数涵养,深深地吸烟,仿佛对他的提议在进行深思。“在你干爹面前,你恐怕不是这样吧。”马友良弹了弹烟灰,佳僖脑袋不动,但是撩起眼皮,目光有神,带着淡淡一下子莞尔之笑,就这么一下子,倒是相当使人怦然心动。“这个很难理解吗,在他那里,我把他当男人,在你这里……”马友良当即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把我当什么?”佳僖朝他喷了一口烟,青烟入鼻,婀娜的模糊了视线,他怎么觉着她越来越野呢,简直已经脱离于女人的范畴。佳僖是胡乱说,也是胡乱挑衅,见马军长急了,当即嘿嘿嘿哈哈哈的低笑,要多无赖有多无赖,要多没正经就多没正经,她跟张啸天玩惯了,张大哥待她处处体贴处处好,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凑凑趣。马军长不禁逗,失了先机,佳僖很是满意的拍拍他的手,将脸从他的手指里拿开,格外虚伪灿烂的说:“咱们当然是朋友!”她不需要给自己无端制造个敌人,更不想入这个人的套。为了打消男人旖旎的想法,她干脆一屁股坐到竹竿下的圆石头上,盘起一双纤长的腿,胳膊肘杵着膝盖,巴掌撑住自己的下巴,像个顽童似的歪脑袋:“好朋友,我们坐下来谈。”马友良出身良好,当兵的虽然都有些悍气和匪气,可也没她这样的,马军长素着脸,只觉处处不合意,却又十分有滋味的不舍得走,于是从口袋里抄了一方手帕,擦干净那块石头,两腿岔开的坐到她的对面。“如果你是干爹,你会用我换一只武装队吗?”马友良眉头一挑,俊目眯了起来:“你这个说法非常没有道理,程老板现在除了几个人几杆枪什么都没有,一只武装队就能保他一条命。而我呢,恰恰相反,什么都有。我肯定不会换,你干爹会不会,谁知道?或者你觉得,你比你干爹的命还要重要?”佳僖心道,谁说挑拨离间是女人的专利呢,男人其实更会用这一招呢。她嘿嘿笑着挥挥手:“当然啦,我也是听过许些故事,您也听过许些故事,这些故事里的女人为了爱侣的前途,总愿意格外牺牲自己,你或许很为这些女人感动罢?”马友良沉吟的笑,不作声。佳僖坐直了身体,头顶上隐隐约约飘来喧嚣的谈话音乐声,此处处于地平线以下,凹入联排的房舍,清浅的话语清晰明了,她用一根大拇指顶住下巴:“这些故事的后来,我想您并没深想一下。如果我答应了你,干爹或许这次能顺利回来,不说他会不会恨你,恨你是理所当然,这个不谈。他也会恨我,恨我不信他,恨我背叛他。”“他怎么会恨你呢,心疼还来不及。”佳僖摇头:“好吧,假如他不恨我,那么您成功的在他的心理埋下一个怀疑和屈辱的种子。以后我和他会怎么样呢?你看,这种事情,其实对于我来讲,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既然没有好处,别人也不会念这份牺牲,我为什么要答应呢?”马军长见这形势,曹佳僖一张嘴伶牙俐齿的,晓得不可能谈得拢了,于是起身拍拍衣服,站的笔挺,长眉压低,俊目微眯着:“你想地倒是很通!”他迈开腿就走,佳僖登时跳起来追过去,将脖子伸得长长的凑过去:“喂,好朋友,你别是生气了吧。”马友良呔了一声,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手指插进高领处拉扯:“我生气?你想的美!”佳僖回去小包间,在门口特意整了整面部肌rou,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步入房内,程老板端坐在首位,白衬衣黑马甲,头发顺滑的拢至脑后,他的眼皮淡淡朝这边一撩,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继续举着手上的小酒杯,同身边的沈青举起碰了一下。要说心虚,她还是有点心虚,于是对着角落张啸天的方向使了个眼神,张啸天再同她心有默契,一时也未能领会,耸着眉头嘴巴张开的啊了一下,佳僖咬牙差点跺脚,不看他了,专心专意朝干爹走去。沈青待她相当不客气,粗声粗气的拉开椅子:“坐吧,一个女人,瞎跑什么?”佳僖嗯嗯两声,见沈青似乎有些喝高了,也不计较:“是是,沈大哥说的对。”程老板不晓得再想什么,沈青这般高声阔气,他也不做声,换了个方向又同程子卿喝酒。第96章信仰(正文完结章-干爹篇)小房间里闹哄哄的,桌上是大酒大rou,独眼龙沈青的身子高壮,穿着一件无袖汗衫,耸然的肌rou恬不知耻的鼓的不行,他已经很有些醉态,脸颊通红,有些癫狂的哈哈笑闹。佳僖看他,觉得他的脸很有些丑,一般人难以接受的那种烂rou扭曲,可是他的精神非常美。从她识的干爹起,这个沈大哥就一直伴在他的身侧。再旁边是位姓程的,近两天才知叫程子卿,头一次见面在南市的八仙桥上,一身靛蓝色灰长袍,无声无觉的端坐在临水的窗边,一个人坐一张桌子,一个人喝口查,俊脸苍白年纪不大,却相当的静默沉稳,见过一次就很难忘。再越过几位面生的,他们一起吃菜喝酒,更多是喝酒,酒杯高高的举起,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畅然的笑,酒水噗出来也不管,端是把嘴往那里一送,用嘴巴吸取酒水。张啸天仍旧剌剌的窝在角落,两腿岔开,左手直直的撑在大腿上,察觉到佳僖的目光,便偏过头来,朗然的送了她一道微笑,晒成黑炭似的厚皮,为了方便清洗,理着简单粗糙的寸板头,这寸板头还是佳僖理的,近两年的时间的,张啸天坐在寨子院内的大木桩上,佳僖拿着推子给他推头发,已经数不清做过多少次。最后的最后,便是高坐于身侧的程老板。干爹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是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对象,跟着他从平凡到富贵,再从富贵跌落泥底,一路刀枪剑雨的从大都市辗转到密林里来偷生。房里是个快活无边的情景,实际上,明天一大早,吃过一次早饭,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