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Chapter 2
秦雪椰双手环胸，一阵阵寒风吹的她喉咙发痒。明明已经穿的够多，却还是这样怕冷。对面的信号志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跳成绿色。 她随着人潮默默往S城高中后门走去。 S城高中是S城首屈一指的高级中学，师资雄厚。这里的学生只有两种，凭真本事考进来增加升学率的，或者家里有钱进来混个文凭的。 中学后门的围墙由一间间林立的小铺组成。有卖奶茶的，有卖书的，有卖简餐的，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她这样卖些花里胡哨小饰品的。 走到小铺门前，往冻僵的手指呵了口气，迟钝的将兜里钥匙掏出来。开了锁，把门上的‘休息中’标识翻了个面，露出‘经营中’字样。裹着一身寒气进到室内，温暖气息将她包围。 她没忍住，突然就呛咳起来。开始只是零星几声，后来就变成撕心裂肺的咳，咳到弯下腰，咳到额上全是星星点点的汗。撑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勉强熨帖了肺，才将将止住了。 叮—— 玻璃门在她身后被推开。 扬起有些空洞的眸，秦雪椰脸上还有重咳后残余的红晕，显得有些病态。 “欢迎光临……” 那个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突然出现。她呆住，维持转身的动作。时间似乎静止，又仿佛突然长出了翅膀，瞬间就回到了那么多年前。 她怔怔的望着那似乎是个梦境的身影，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欧邵峰携着寒气入内。风衣微敞，露出内里的黑衬衫。他个子高，腿也长，没几个坪的小铺禁不住他走两步。 高大身影就这样笼在她娇小的身形前，随意取了陈列架上的一件陶器。“专门卖自制陶艺的小铺？”他自问自的，也不看她。盯着手里那个陶瓷咖啡杯，仿佛根本不需要她回答。 秦雪椰依旧一眨不眨的，没表情，也没有动作。 “这些全是你作品？”他又问。声音那么轻，像怕惊到了谁。 又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轻应了句是。 他像没听见她说话，转头巡视不大的小铺。 三面墙体刷的雪白，靠墙摆着陶艺陈列架，垫着格纹棉布。收银台的瓷瓶还插了几束干燥的薰衣草，正幽幽散发沁人的芳香。左手的制作台摆了制陶机，甚至迷你窑炉都有。整间陶艺室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展列台上零零总总的摆了不少陶瓷玩物。 有做成动物形状的，有形态雅致的器皿。它们尺寸不一，模样不一，颜色不一。或古朴或细致，或可爱或优雅，全是手工制作。 看着这些，欧邵峰原本没表情的脸有瞬间不自在的扭曲。 秦雪椰有些神思恍惚，鬼使神差的，在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走过去。 欧邵峰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个人。他将手伸到风衣口袋中，当着她的面掏出皮夹，抽出张银行卡放台面上。 “这些应该足够买下了。” 秦雪椰没听清他的低语，却下意识凝望他的脸。 站在展台前的他将陈列架上的格纹布一角拾在手中。 她好像隐隐明白他的意图。只是那么一瞬，就听到哗啦啦一连叠声响。随着他突然将布扯下的动作，那几十件陶艺同时下地粉碎。 秦雪椰凝固了，站在原地，神情好像被冻结。 他走到隔壁陈列架前，又是抓住格纹布一角，就在她面前一抽。伴着呼啦啦连串脆响，几十件作品再次下地粉碎。 她的神情终于变了。不再是呆怔，莫名的悲切布满了空洞的眸。 接连粉碎无数的欧邵峰并不满足，又往最里面那张看去。漆黑的眸在接触到那物后，露出些许思索和疑问，但很快被冷凝代替了。 那张展示台中间另有个凸台。除了周遭的陶艺，最中间是只粉色欢乐小猪水杯，杯身贴了非卖。水杯很干净，看得出每天都被认真擦拭。但那水杯一看就是机器代工，怎么看都和这满室的细致手工不搭。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秦雪椰一声不吭站展台前。双手平举，母鸡护崽似的将展台护在身后。 欧邵峰正眼不看，单手挥了一下。 只听一声闷响，秦雪椰栽在空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原本她的内心还在幻想，也许他会有所顾念，但接下来的一切却打破了她的幻想。 他没扯那桌的布，却屈尊将那小猪杯杯耳提起来。用一根手指，摇摇晃晃的，说话就要落地。 空洞的眸瞬间露出祈求，雪椰撑在水泥地上的指尖都泛了白。“那个不行，请你不要打碎它。” 薄唇缓缓扯开。 一声脆响。 粗糙的小猪杯从指尖落下去，四分五裂。 秦雪椰眼睛发直的看着那炸开的一地碎片。咬着唇，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个水杯碎成千千，万万。 被一片黑影笼罩下来，是他身形矮下，半蹲在她面前。他一手垂于腿上，一手将她下巴精准捏起，逼她与自己平视。 “你求我？”他笑了。但那笑没抵达眼底，显得很空，很冷。“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你求我？” 俊容俯下，属于男子的灼热气息山中野火般袭来，带着不知名的淡淡沙龙香。秦雪椰下意识闭上眸，不敢睁开。 一呼一吸轻拂在她的脸上，他只是这么盯着她。突然手一挥，扔开了对她的束缚。“得了吧，难不成以为我要吻你？” 她被粗鲁的推在一边，脸色苍白。 “不吻你，就这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死样？”他转到她这一侧，刻薄话比刀锋还锐利。 秦雪椰垂眼不语。 不是不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生气了？”嘴角依旧挂着恶行恶状的笑，他随手将人从地上薅起。入手的重量却让他暗地皱了皱眉。这人以前就瘦，却没这么瘦过，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喂，过的怎么样，多年不见想我吗？” 她偏着头，维持不语不听的姿态，内心曾有过的那点期盼已经半点不剩。 “看你这一脸失落。”带着凉意的指尖在她颊上轻缓流连，引起一阵无名颤栗。“虽然嫌你脏，不过也不是那么难下嘴，不如我们……” 秦雪椰瞬间被他按在冰冷的墙上。他一手撑墙，一手揽住她细到不像话的腰。“来干个久别重逢的一炮如何？” 说着猛地将她的毛衣撸到腰际，作势要扯下袜裤。 她被他紧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就连贝雷帽都在挣扎中掉了。“欧邵峰！”她被动的喊着他名字。音色暗哑，像被勾起性欲。 他低笑着不说话。 冰冷的墙让她暴露在外的肌肤冒起了一颗颗小疙瘩，想阻止他，一张嘴却先咳起来。 他不为所动的俯下身子，带着几分凉意的唇在她赤裸的腰间撩动，引起雪椰一阵颤抖。“天冷就该多穿衣服，你看看你，要感冒了吧。”他诡异的露出了些许温柔。说着将袜裤一把扯烂，露出仅着底裤的柔嫩臀瓣。不客气地上去玩弄，将它们捏成各种形状。 她不安的摇着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欧绍峰盯着那晃动柔软的位置，声音轻缓，含了笑意。“这身子还是这么容易被撩拨。” 像被突然钓上岸的鱼，雪椰无力的开合着唇，呼吸全乱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明明满腔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他的脸压在她耳边，手指一圈圈在她扭动的腰窝上挑火。“告诉我，和我翻篇后又谈了几个？他们都是怎么满足你的？嗯？” 墙壁上铺着雪白的墙纸，显得空荡荡的，冰凉凉的。雪椰只是望着那墙纸，身上冷透了，寒浸浸的。 叮—— “雪椰，我又来了！”多出来的年轻男声已经到了门口，随着寒风入内，玻璃门一声脆响。 “你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拳头就这样笔直扬了来，带着破风力道。欧邵峰正将雪椰压在墙上，看见来人，便放开她往后站了一步。 无人扶持的秦雪椰沿着墙缓缓滑坐下去。男人一击不中也不纠缠，连忙脱下外套，上前一把裹住衣不裹体的她。 “雪椰！他没伤到你吧？” 她头发乱蓬蓬的，脸色比墙壁还惨白。男人小心的将她扶起，朝欧邵峰怒视而去，只一眼，就将对方认出。他先是诧异，然后回归了怒意。“怎么是你！” 这人一身价值不菲的潮服，齐肩发染成淡金，还带点自然卷。身高和欧邵峰不相伯仲，玩世不恭的脸上一片搵怒。 欧邵峰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外套，镜片下的眸沉静无波，就像刚才施暴的人根本不是他。 “回头找你算账！要不要紧？我们现在去医院。”男人撂完狠话便想带人离开。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欧邵峰在他们身后一声嗤笑。 男人不敢置信的转过头。“你发什么疯？” “问你呢江岚，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欧邵峰整理衬衫纽扣，也不看这两人。 江岚脸上肌rou冰冷僵硬。“瞧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真后悔，当年把雪椰让给你！” 让？ “哈！”欧邵峰爆出冷到极点的笑。“秦雪椰你可真行，一个个抢着接盘。你这绿茶当的成功，在下由衷佩服。” “不会说话就闭嘴！”江岚可不惯着他，上来就是一际勾拳。 欧邵峰脸一偏，片叶不沾身的闪到门边。“被我说到痛脚了？发这么大火。江岚，劝你趁早收心，这女人可不值得你这样，江伯伯应该也不会喜欢这种儿媳妇。” 他弹了弹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推门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秦雪椰原本一直垂着头，此时却抬起那张没血色的脸，轻道。“你把卡拿走。” 江岚立即将展台那张醒目的银行金卡捡起，不由分说递过去。 “还是留下吧。省得你们报警，届时谈到赔偿还要跑一趟。”欧邵峰并不接，长腿一迈上了门外的黑色商务。 车门砰的被关。 冷气与车上的暖气纠缠成一团，最后扭在一起不分你我。小唐踌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少爷，这……” 欧邵峰靠在真皮座椅上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阴郁。 “您和雪椰小姐怎么了？”小唐近几年一直留在S城，并不了解事情的走向。疑惑着，慢慢发动了车。 “没怎么。” 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婊子罢了。 欧邵峰对身旁乖得像兔子似的助手小郭开口。“几点。” 小郭明白他想问的，抬起腕表看了眼。“您放心，赶得上会议。” “嗯。”欧邵峰阖目养神，却不由想到刚才那一幕。江岚将她爱如珍宝般的揽在了怀中。呵，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