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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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院英智做了一个潮湿的梦。 他感到清醒,因为他意识到这是在做梦,而他又始终昏昏沉沉地醒不过来。这让他想起以前发高烧的时候。那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很少发高烧,而是直接因为晕厥被送往医院,身体的自主保护机制努力想让他经受更少的痛苦,所以那些在他清醒时袭来的痛苦就分外锐利。 他记得上次发高烧的事情,那时他还是应当上小学的年纪,但他从来没有去过学校,在缠绵病榻的闲暇,家庭教师会教授他作为继承人应当学习的知识,国文,数学,英语,他不爱其中任何一门,但比起书房里那些晦涩难懂的大部头,这些台阶更近在咫尺些。从二年级开始,英智就能够读懂书架最低一层的一些书了,阅读的感觉很奇妙,能把他短暂地从充满消毒水气息和窃窃私语的现实中剥离出来,又给他提供了另一种比日期更加鲜明的计时法:或许,他可以在死前读完这个书架上所有的书。他像是跟命运较劲一样拼命读着,当他读到第三层的第五本书的时候,他发了一场从未有过的高烧。 在病倒前,那本书还未来得及向幼小的英智展示完故事的全貌,于是在他只见到山庄里可怖的憎恶与沉默。但他的梦太过于灼热了,于是这一切阴沉的、埋在断壁残垣里的都被点燃了,烧成一片静默的火海。火光映在他的瞳孔中,他第一次这样真切地看见自己的痛苦,蔓延在天空中的沉重雾气压得他无法喘息,他望着火焰背后沉沉的黑暗,看不见的怪物在这一刻扑面而来,啃食他岌岌可危的意志。 他被烧灼了很久,但当他睁开眼睛时,医生只说他昏迷了一晚上。那么真相就在这里了,或许正是从这开始,他的大脑把持续一夜的高热和黑暗中的滔天大火联系在了一起。 但这一次的火和那次发高烧时的又不一样。他从黑夜的背后听见隐约——不,是难以忽略的水声,他试图用混沌的大脑理解这种陌生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但始终收效甚微,最后他只是试着把自己蜷缩起来,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知道这个动作有没有成功,因为他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另一种声音吸引了。他忽然发觉自己在深深地喘息,像是剧烈运动时的喘息,像是快要窒息时的喘息,他呼吸着潮湿的火焰,却闻不到呛人的烟雾。梦中是没有嗅觉的,但他感觉到气味,粘稠而干渴,一种并不完全新奇的痛苦——他该逃开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迎合这种危险。 英智闭上眼,瞳孔依然映出火光。他依然想要逃离这场大火,所以他试着忽略所有的声音,这无济于事,但他感觉到了体内有什么正在颤抖,可能是脆弱的心脏,也可能是同样脆弱的胃。然后他试着不去呼吸,又试着去呼吸——虽然他没有闻到任何气味——结果是一样的:他要在空气中溺毙了。 因为一度不堪重负的呼吸系统,英智曾经设想过窒息会带来什么。书本告诉他,窒息会带来面部肿胀和内脏淤血,这让他有些难以想象。现在他知道它究竟会带来什么了。大脑陷入清明的虚无,缺氧的无力感一点点充斥四肢,但他却感觉轻飘飘的。 是谁想杀了我吗?他迟钝地想。但这为什么会让我感到愉快呢? 梦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思考的空间。他已经适应了缺氧状态,所以当空气一下涌入肺部时,他反而仿佛更接近死亡了。 即使在梦里,他也明白自己正在颤抖,甚至是痉挛,像任何溺水者一样。眼前的景象被一片白光覆盖,一同空白下来的是他的大脑。在几十秒的真空后,他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昏睡。 英智睁开眼的时候,医务室的玻璃窗已经被夕阳的余晖覆盖。他迟钝地眨了眨眼,才注意到了夹在他和窗户之间的、垂落的银发。 “早安,英智。”涉坐在床边,淡淡地看着他,“虽然有药物的影响在,但我们皇帝陛下竟然睡了这么久,真是让人担心啊。” 英智扶着他的手缓缓坐起身。 “抱歉。”他的嗓子有些干,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微笑,“辛苦你了,涉。” 涉学着他的样子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的荣幸!毕竟这可是小丑的职责!” 英智静静地看着他。坦白来说,如果迄今为止的一切都是他布局的一部分,涉的演技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从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来看,任何一个不明就里的人都很难相信他们曾经有一段那样的过往,就连英智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懈怠片刻,短暂地沉溺于涉构建的甜美幻像之中。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他总是选择做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涉也真是的,”他扬了扬嘴角,“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给涉下过这样的命令。” “哎呀哎呀,看来自作多情总是小丑的宿命呢。”涉捂住胸口,“即使遭到这样薄情的对待,我对皇帝的爱还是无法被消磨呢!” “怎样才会让涉的心冷却下来,我很好奇哦。” “啊啊,我们残忍又好奇的皇帝陛下……”涉喟叹,“那么您打算怎样处置我呢?” 英智弯了弯眉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扶着床沿慢慢下床。涉没有像往常一样搀扶他,在站直之前,英智似乎是僵住了一瞬间,又像掩饰一样迅速拿起搭在旁边的外套。 “现在,如果涉不介意的话,我先失陪了。” “当然!”涉依然笑眯眯地看他,“明天见,英智——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我们可以先在梦里再见一面。” 英智冷笑了一声。 “当然不介意。”他说,“只要你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他大步离开了医务室。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底浮起晦暗不明的笑意。 “真是不设防呢,英智。”涉垂眼看着陷入熟睡的英智,视线扫过床头柜上没有收起的药瓶,“还是说,这是皇帝陛下的邀请吗?” 英智没有回答。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间,而他的睡颜被涉的阴影笼罩着。 涉静静凝视片刻,缓缓弯下腰,垂落的长发像牢笼一样把英智圈起,又随着涉的动作一点一点柔软地从发梢开始蜷缩起来。睡梦中的英智依然一无所觉,落在脖颈处的头发蹭得他痒痒的,他无意识地想要别过头,却被一个吻抵在了原地。 涉用舌尖顶开微张的唇,越过齿间的缝隙,去勾英智的舌尖。他平日里说话实在刻薄,逃避涉袒露出的真心时尤甚,而他的唇齿竟然都是软的。在医务室里,涉没有吻他,在英智迫近高潮边缘时,他掐住了他的脖子,于是那张嘴随着窒息感自然张开,袒露出舌头与痛苦的喘息,比柔嫩的xue口被亵弄时的声响更yin秽。 真是奇妙啊,涉想,如果我不恨他,为什么我那时会掐住他的脖子?如果我恨他,又为什么会因为他高潮的模样感到愉悦? 他暂且想不通,于是把眼前的事继续做下去,纠缠着英智的舌头与他深吻,吻到他在梦中扭动着想要逃离,吻到他从低喘到将要窒息。涉松开英智,那双薄而无血色的唇已经在他粗暴的动作下被磨得微微肿起,眉头因为不适而轻轻蹙起,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涉温柔而仔细地顺着脸颊向下亲吻,神色仿佛终场的朱丽叶,而当他温热的唇落在喉结处时,英智忽然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身体记起了这里曾遭受过的苛待。于是涉漂亮的面具裂开了缝隙,他坦荡露出猎食者的笑容。 他故意在脖颈留下痕迹,一边解开睡衣的扣子,沉重而柔顺的布料自然向两侧滑落,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和胸口陈旧的疤痕。红润的乳尖颤巍巍挺立着,不知是因为先前布料的摩擦,还是仅仅几个吻就勾起了这里被玩弄的回忆。涉一路向下吻,嘴唇磨蹭着疤痕,最后落在平坦的小腹,呼出的灼热气息让英智在梦中发出了不适的轻哼。 涉起身看了一眼英智的脸,他的睡相有些过于安分了,只是睫毛在不安地颤动着。涉顺了顺他的鬓角,掌心抚摸过他的侧脸。 “你会梦到我吗,皇帝陛下?”涉低声问。 英智不会给他回答。 涉脱下校服外套,让它落在脚下的地毯上,右手解开马甲的扣子,一边爬上床,跨过英智下意识夹起的双腿,用自己的影子笼住他。 涉轻轻按了按随着英智呼吸微微起伏的小腹,伸手托住后腰,俯身用牙齿拽下了睡裤。蹭过脸颊的温热触感让他挑了挑眉——睡裤里面是真空的。他含住了半硬的前端,顺着臀缝向下,指尖轻易顶开了柔软的后xue。 被摩擦得发肿的xue口慢慢放松,涉用两根手指扩张起来,英智在他嘴里硬了起来,瘦削而漂亮的指尖抓紧了床单,在他高潮之前,涉坏心眼地用舌尖抵住了顶端的小孔,又按了按敏感点。 英智呜咽了一声,抓住了涉的长发。涉像是不觉得痛一样,舌尖用力,手上继续作弄那一处,一边用空着的手按住了弓起的腰。英智的反应终于大起来,扭动着想要挣脱,但实在被禁锢得太死,只能撒气一样拽涉的头发。 英智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喉间溢出另一种呻吟,涉却在他到达高潮之前停了手。他直起身,解开腰带,把早已硬得不行的顶端抵在xue口。 后xue内壁因为达不到高潮的欲求不满而收缩着,涉没用太多力,xue口就翕动着把顶端吞了进去。英智在睡梦中皱起眉,异物感让他不适极了,但深处的空虚感让他不自禁地渴望被顶得更深更重。 涉深吸了一口气,放慢了动作往深处顶去。他cao过英智的腿根和臀缝,他太瘦了,梦里又用不上力气,所以涉在真正插进来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里面竟然这样紧。 当没入半根后,前所未有的胀痛终于压过了深处的渴求,英智挣扎着想要逃,但仰躺的姿势让他使不上力气,而涉也被夹得难受,按着他的胯骨小幅度抽动起来,试图让他放松些,xue壁却越缠越紧。 涉咬着嘴唇,低声喘息着,动作不可自制地越发粗暴起来,而英智也似乎慢慢从胀痛中尝到了另一种快感,开始下意识挺腰迎合起来,腿也笨拙地往涉的腰间挂。 涉俯身再去吻他,轻柔而怜惜,腰间的动作却毫不放松,每一下都顶得又深又狠。英智的眼角淌出细细的泪来,不知是因为快感还是疼痛,涉撑起身子,放慢了动作端详起来。他喜欢看英智狼狈的样子,但他不觉得这算一种报复。英智急促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他忽然伸手勾住了涉的脖子,拽得他又俯下身。 “涉……”英智叹息一样呢喃。 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有些慌忙地去用吻去堵英智的嘴,而甜腻的喘息也被一并堵住,于是只剩下轻微的水声和隆隆的心跳声一并撞击他的耳鼓膜。 他再没法自制,挺腰的动作变得又凶又狠,英智的呼吸和他的一同急促起来,仿佛他们交换的不只有一个吻,还有隔着胸膛的心跳。 他们几乎同时到达高潮,涉伏在英智的耳畔喘息,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泛红的耳垂。 “真狡猾啊,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