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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君远的完美,就是她的不甘心。这是她与容常凝微妙的不同之处,容常凝可以觉得这样很好,那便算了,而容常曦却从未吃过瘪,失过手,所以华君远一日不彻底落入泥土之中,她便一日无法彻底放手。可方才,容常凝说,这不是爱,这是可笑的幻觉,是寄情于某人的愚昧。怎么可能?容常曦回过神,道:“皇姐。”容常凝侧头看着她:“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容常曦深吸一口气,“幻想又如何不能是爱,若一个人有你中意的所有特质,那为何这不是爱?我想,这就是爱。”容常凝怎么也没想到容常曦深思半天就是为了争这个,她“呃”了一声,倒也没有争辩,而是道:“或许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容常曦掩饰地拨了拨头发,扯开话题:“你还没说呢,为何福泉不是太监?”容常凝脸色微红,道:“因为最初我中意他,他便说自己不能人道,就算没有身份差别,也是绝不能娶我的,可我那时不太懂,究竟太监与普通男子之间,有何差别……”容常曦其实也不太知道,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胆敢讨论这些下作之事,她迷茫地道:“不是,少了一个什么东西吗?”容常凝红着脸点了点头:“我问他,他也不肯说,只道自己不能人道,我实在不懂,却也不敢问人,后来有一回,我去泽泰殿寻四皇兄……”“你问四皇兄了?!”容常曦意外不已。“那怎可能!”容常凝赶紧摆手,“那段时候正是四皇兄腿脚开始恢复的时候,我很关心此事,所以常去。那日也是如常去了,泽泰殿的宫人太常见我,也没有通报……我到了泽泰殿院子里,便见平良县主也在。”“怎么又和叶潇曼扯上关系了?”容常凝回忆着那天的场景,也觉得十分匪夷所思:“当时平良县主拿来了秘方,常来泽泰殿,倒也不稀奇。她推着四皇兄走了一会儿,接着大约是要锻炼四皇兄的腿脚,便扶着四皇兄起来,四皇兄看样子想要让下人过来,她却不让。我便走近了一点,想着平良县主与四皇兄毕竟不好太过亲昵,可以由我去扶着四皇兄便是,谁料,谁料……我走了两步,正好听见平良县主说,她这辈子只愿嫁给四皇兄,其余男子她是看不上的。”☆、暴露容常曦前世对周围人的感情并没有十分上心,今生则上心许多,加之种种变故,她也不得不明白了众人的感情。大皇兄几乎没怎么回京,娶了个巡抚的女儿,似乎颇为恩爱。二皇兄娶了吴丹雪,但不同于上一世,这一次吴丹雪新婚当日便死了。三皇兄上辈子娶了姚筱音,这辈子显然是娶不了,但他那样生气,想来应当也是喜欢姚筱音的……只是她发现的太晚了。容景兴上辈子同陈巧涵的一个表姐有婚约,但在成亲之前那表姐便病逝了,之后到容常曦去世,容景兴也只是有通房,并没有正室。容景昊嘛,上辈子娶了文渊阁大学士的孙女,这辈子看来是要娶姚筱音的。至于其他人——她曾以为华君远和容景谦都喜欢叶潇曼,叶潇曼则心属华君远。现在才知叶潇曼是华君远表妹,而叶潇曼的意中人竟是四皇兄,至于四皇兄……容常曦发现,自己和他上辈子实在不太来往,从未想过他也会有意中人。她一直觉得叶潇曼此人热心非常,且破有一颗怜悯之心,故而才会对四皇兄如此上心——当然,上一世她还很恶毒地想过,她对四皇兄好,是特意做给华君远或容景谦看的。这一世她知晓叶潇曼的性格,便没有了这样的猜想,但仍不曾认为叶潇曼会喜欢四皇兄。叶潇曼磊落爽朗,似一只随时会展翅的白鸽,可以在草原上漫无边际地飞舞,而四皇兄,似乎与她格格不入……容常曦忽然想起自己上一世最后与叶潇曼见面的场景。她来找容常曦,说自己愿意代替容常曦去胡达,她很惊讶地问容常曦,知道自己与“他”的事情,那时候容常曦满心认定她与华君远有所往来,理所当然地将“他”认定为华君远,最后叶潇曼说,自己唯一的请求,便是替自己照顾好那个人。容常曦认为是华君远,一口答应下来,却不曾想那个人是自己的四皇兄。后来呢?后来叶潇曼远嫁胡达,十里红妆将她送出了京城,四皇兄并没能出去,他如往常一般,被困在泽泰殿中,不出五日,便病逝于自己坐了一辈子的轮椅上。再后来,容景谦回京,对她满腔怨恨,她却认为,只是因为容景谦恨自己送走了叶潇曼。她半点没有往四皇兄身上想过。彼时叶潇曼代替自己出嫁,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而眼睁睁看着她要出嫁,自己也要娶阿依澜的四皇兄,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还有最后归来,发现叶潇曼去了胡达,四皇兄已病逝的容景谦,又该是何种心情……容常凝小心地看着容常曦,轻轻晃了晃她:“常曦?你怎么会如此讶异,难道你半点没有看出来吗?”“看、看出来了一些。”容常曦硬着头皮道,“然后呢?”容常凝脸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红又一点点聚了起来,她低声道:“然后四皇兄说,自己常年坐在轮椅上,不能人道,他不想害了平良县主。”“啊?”容常曦几乎想挠头了,“怎么可能,四皇兄又不是太监!”“是呀,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呢。”容常凝脸越发红了,“谁知平良县主呆了片刻,竟忽然……忽然伸手,抓住四皇兄的……”容常曦迷茫地说:“抓住四皇兄的什么?手腕?耳朵?总不能是脖子吧?”容常凝脸更红了,声音细如蚊虫:“两腿之间……”容常曦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随即也跟着满脸通红:“什么?!叶潇曼这个疯女人!”“四皇兄也,吓了一跳,可是又推不开她,最后倒回了轮椅里……”容常凝大约是想到了当时的画面,眼睛都害羞的闭起来了,“平良县主还不肯松手,还要去亲四皇兄,总之,乱七八糟的。”容常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也不自觉地发烫起来,她讷讷道:“这也太不知羞耻了……”容常凝继续道:“然后平良县主似乎非常开心,说四皇兄是骗自己的,他分明可以人道,四皇兄脸也红了,说自己活不长,不想连累平良县主……这下平良县主也没办法了,便气冲冲地走了,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我。”说到此处,容常凝的声音已小到几不可闻,若是平日里,容常曦定要十分嫌弃地说皇姐你声音这般小,话是说给鬼听的吗?而此刻,她却不自觉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