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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mama的忌日,那一天,阿姨不会干涉爸爸思念的权利。他说,那是mama的极限。她清楚地记得,李慕手搭在她肩上,一副哀求的模样,李云,原谅我mama吧,她也很可怜,我不想再回到她歇斯底里的日子,我怕了。她说好,你怕的事就是我怕的事。奶奶走后,她的世界就只剩李慕了,谁都可以不理她、离开她,但李慕不行,他就是她整个世界的支柱。她曾经也想缓和和父亲的关系,李慕努力帮她,但结果往往适得其反。所以她把每次的机会都寄托在这一天上,她无数次幻想,如果在祭奠mama这一天,父亲忽然晕倒该多好,凭着她的力气她可以把他背去医院,然后父亲醒来,一切化干戈为玉帛;又或者父亲的脚忽然巍了,她可以一路小跑上山背父亲下来;又或者父亲的手指不小心割破,她在父亲找不到包扎的时机时,及时地递过一个创可贴,然后得到父亲一个感激的目光……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太大逆不道了,她想象中的“碰巧”一次都没有实现过……就凭这一点不孝,她也足够承受父亲的怨怼。话虽如果,但她还是每次站在山脚下,等待那抹熟悉的黑色人影映入眼帘,然后再转身离开。她怕年迈的父亲会晕厥在母亲的坟前,毕竟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她在父亲身上见到过……正因为见识过,所以才知道他对她的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抵消……转眸,山间的黑点渐次移动,她忙转身,大步流星地跑开。第45章CHAPTER45难得被疼惜李云一路狂奔,约莫着不会被父亲发现,才喘着粗气停下。她手抚膝盖,喉咙涌上血腥味。她气恼地拍掉身上的雪:“比我跑八百米还喘。”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厚,她无奈地盯着白茫茫的一片,算了,还是走到车站吧,现在应该还有公交。来的时候在最后一站下车,然后打了个车到公墓,谁成想现在下雪,哪有出租车往这里跑。管它,就当赏雪了。幸亏棉衣有帽子,她将帽子扣到头上,吭吭哧哧地迈着步伐。李父从山上下来,雪中留下一排脚印,错愕:“云云?”他小跑几步,没有发现身影。他释然:“怎么会是那孩子?犯傻的人就她mama一个就好了,千万别遗传到她。”李云小跑一会儿,走一会儿,一路走得晃晃悠悠。不经意回头,发现一辆黑色的车子驶来,李云吓,瞥一眼车牌号,忙佝偻着背捂得严严实实。千万不要被发现,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李云不停地在心底默念。李宗国车驶出几米远,看一眼后视镜,停下。会不会是李云?等半天,见那人颤巍巍地停下,转变方向。李宗国重新启动车子直接驶离。如果是李云得话该和他同路,那个人应该是个老人吧。见车子离开,李云长呼口气,终于躲过去了。她直起身板儿,折回原路,哼哼唧唧:“又让我走了多少弯路。”李父一路前行,很少有人,转个弯,发现路边有一个女生走着。他停车,按下车窗喊:“云云……云云……”前方人停下,诧异:“大叔,您在喊我吗?”看清她面容,不是李云。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哦。”她微笑,“没关系。”李父歉然:“需要我带你一程吗?”女生打量他一番,说:“不用,前面有人接我。”他径直驶离,不禁望一眼飞速闪过的人影李云拍门:“师傅、师傅,等一下我。”司机按开车门:“快点上来吧,今天这是最后一趟了。”“嗯嗯。”李云找位置坐下,车上加上她才三个乘客。“雪下的太大,我们接到通知跑完这趟要下班。”李云听司机自顾自说,她报以微笑。回到市里,雪积得很厚,但来往的车辆碾融出一条湿漉漉的路。她在终点站下车,赶忙跑进附近的面包店买贺贺喜欢吃的巧克力面包,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报明地点也不管车费贵不贵,看看手表,希望七点前能赶回去。陈良方不安地打电话,这个点儿了李云还不回来,不会误了车吧,侧眸看一眼窗外簌簌的雪花,皱眉,别连车都打不到,真该接她去的。贺贺拽拽他衣角:“陈妈,李云怎么还不回来?她不会丢下我们走了吧?”他柔了眸光:“不会的,李云很快就会回来的。”“那……”贺贺嘟嘴,“李云今天到底去哪里了?”陈良方沉眸,抱起贺贺:“我也不知道。”顿一顿,“我们等她回来。”李云按门铃,陈良方忙开门。李云脸冻得通红,她笑:“终于回来了。”见她没有难过的神色,他侧开身子:“你终于回来了,手机打百八十遍都不接听。”李云诧异:“你给我打过电话吗?”忙掏出手机,果然……“对不起,手机没电。”贺贺站在客厅,见她回来,忙不跌地扑到她怀里:“李云,你可算回来了。”她反手抱抱贺贺,“你的巧克力面包,嘿嘿。”贺贺拿过面包,推开李云:“李云,你身上好冷哦。”“吃过饭了吗?”陈良方问。她笑笑:“你们吃过了吗?”陈良方点头。李云抱歉地挠挠头:“对不起,我回来这么晚。”陈良方径直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李云看一眼表,都八点了,整整让人家看了一天的孩子,她抱歉地笑笑:“嗯。”走到门口,陈良方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苻云浔给你的。”“苻云浔?”李云张大眼睛,“他给你打电话了吗?”他没有回答,自顾自说:“他走的时候,提前交给我的。”“哦。”李云接过,送陈良方出门,“路上小心。”她合上门,目光落到手中的小盒子。苻云浔送的……是什么?手指抚上盒盖,正要打开,贺贺喊:“李云,你过来一下。”“哦。”她忙答应,顺手将盒子装到棉衣口袋里。哄了贺贺睡觉,收拾一番后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躺倒在床,胡思乱想一番后,不耐烦地起身洗漱。牙齿刷到一半,忽然想起苻云浔给她的东西,忙漱口摸向衣服口袋。打开盒子,一串金黄的手链躺在里面,她狐疑,这是什么啊?拿起来瞅瞅,类似那种佛珠似的,鼻子嗅嗅,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这是什么?手机响起,是苻云浔。她开心地接起。“喂……”那边传来欢快的声音:“想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