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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是把供销社给砸了?第6章大白兔「躲那么远做什么?」陆邵北皱着眉头,「拿着。」沈凝可怜巴巴地往前挪了两步,心里对陆邵北的恐惧凭空添了几分,这些票都不知道怎么来的,现在让她看见了,以后不会杀人灭口吧。看着手里的各种票,「可是,我明天还要上工。」所以没办法跟你去县里。「你的意思是,明天让我去你家吃饭?」啊?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要跟我父母商量一下。」陆邵北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吃饭。」沈凝吃饭的时候顺手将那一沓票放在了炕边上,她慢吞吞地吃着饭,看陆邵北放下筷子,赶紧将碗里的饭扒完,收拾了碗筷,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拔腿就要跑。她推开房门,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沈凝停下脚步,看着外面已经擦黑的天,完了完了,陆邵北不是要干什么吧。只见陆邵北从兜里拿出一把大白兔放在她手里,「记着明天早上来给我换药。」说完他大步回了东屋。沈凝看着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这东西,她见过,可从来没吃过。上辈子,林文君的哥哥和嫂子过年从县里回家带过,后来,她倒是看到沈安衣兜里有这种包装纸。想到这里,沈凝嘴边泛起一丝苦笑,那时候她是真瞎。虽然很好奇这东西什么味道,可无缘无故地,拿人家奶糖做什么?沈凝悄声将这把大白兔放在了门口的小窗台上,推开门离开。听到关门的声音,陆邵北从屋子走出来,小窗台上的大白兔糖纸分外明显,他蹙着眉顺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出了院子。陆邵北悄声跟在沈凝身后,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到沈凝进了自家院子,他才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家,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女子的气息。陆邵北给自己倒了水,从箱子里拿出一堆药,一大把全放进了嘴里,这才咕咚咕咚喝了半缸子水。一摸兜,那张退婚书还在,他盘腿坐下来,将这张纸铺开,看着上面林文君的手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情大好。将退婚书折好,放进炕头的棉被下藏好,陆邵北这才发现包着各种票的布包。…沈凝进了门,家里人已经吃过饭了,张惠巧正在洗碗。「妈,我回来了。」沈胜利听到动静,卷着旱烟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来,「养闺女有什么用,活也不干,除了惹事儿,就知道往外跑。都是赔钱货!」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刹那,沈凝突然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上辈子她爸也经常这么数落她们,可当时她真的是那么觉着的,觉着自己以后嫁了人,就没办法孝顺他们,尽可能地多在家里干些活。就算结了婚,都在一个村子,她也不会不管她父母的。可现在再听她爸念叨这些话,莫名地觉着反感。养儿子就真的好了?村子里多少儿子不孝顺的,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张惠巧捶了捶腰,将碗里的水控干净。沈凝下意识地去接,将碗筷放到碗架子里。「小安呢?」「吃了饭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出去玩了吧。」张惠巧在围裙上擦擦手,「沈凝啊,你跟妈说,陆邵北有没有欺负你?」沈胜利拎了个小板凳,也坐在灶台跟前儿,支棱着耳朵听着。「没有。」沈凝放完碗筷,顺手将盆里的水扬到院子里。「哎。」张惠巧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孩子,跟林家好好的婚事儿非得让你弄没了,要不这样,明儿妈带你去老林家道个歉,把那退婚书毁了,就当是你们小孩子闹脾气,成不?」沈凝摇头,「不成。」沈胜利抄起旁边的柴火棍子站起身,说话就要打,沈凝退后好几步,「你打了我,明天陆邵北就能住在咱家。」一提陆邵北,沈胜利果然放下了烧火棍,气得脸色发青。「你说,是不是陆邵北威胁你去退婚的?」沈凝愣了一下,她之前都没跟陆邵北说过话好吗?「不是。」沈胜利一下午听村民们说的猜测,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沈凝一直胆小,从小就喜欢林文君,怎么可能突然提出退婚?沈胜利看着沈凝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眼前划过陆邵北那双眸子,不由得心里发寒,扔了烧火棍,气哼哼地回屋了,连挂着的带补丁的门帘都被他扯了下来。「妈,你想不想我去照顾陆邵北?」沈凝看向张惠巧,她真的想在自己父母这里找点儿温暖,哪怕一丁点儿都行。「妈当然不想我闺女去受那个罪。」张惠巧伸手将沈凝额间的碎发别在耳后,「可家里也拿不出那三十块钱给他,沈凝啊,你也知道,那陆邵北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人。」沈凝心下失望,「妈,我刚刚跟陆邵北商量了一下,他答应,只要咱们拿十块钱,就不计较我撞伤他的事儿了。您看…」「十块?」张惠巧没想到一下子少了二十块,可这十块钱,她一个月一天都不耽搁地上工,最后赚得工分算下来,也不够十块啊,「沈凝啊,咱撞了人,照顾人家是应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到时候让村子里人瞧不起咱家,说咱们不守信。这段时间你就辛苦辛苦,等他伤好了,说不定哪天又不见人影了,到时候妈给你找门好亲事。」沈凝心里冰凉一片,到底是怕别人瞧不上,还是不舍得那十块钱?「妈,我这么多年,难道连十块钱都没赚来吗?」这一句话把张惠巧问住了,这么多年,沈凝基本没耽误过上工,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一百块的进项,可是,当面被拆穿心思,张惠巧有些怒意,「你这丫头,有这么跟你妈算账的吗?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这么多年吃穿,还有前些年上学,难道都不要钱的?」沈凝低头看看自己洗的发白的裤子,上面还打了两块儿补丁。鞋也小了,脚指头都顶出了一块儿,是她自己用破布补上的。这春天早晚还狠凉,冻脚什么的,她从来没提过。「行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外面鸡食还没剁呢,回来这么晚,没听见那鸡一个劲儿地叫,这一天天,都快累死我了。」张惠巧说完就要进屋。「我不舒服,没力气剁鸡食,既然都累,那鸡就饿着吧。」沈凝说完先一步进屋,还将屋门从里面划上了。张惠巧这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老二见天儿地往外跑不干活,老大也开始不听话。养了你们这两个白眼儿狼!」听着张惠巧自己在外面叫嚷,沈凝扯过被子,将头蒙上,听不见,心里就不烦了。张惠巧虽然不满,但是也不能真让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