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页:纷乱的建国庆(2)
位于林间小道靠近宫殿的出路口附近,有两道人影掩人耳目躲藏在枝叶茂密的树干上,其中一人百般无聊得打了呵欠,另一人则像雕像般维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藏身在树丛中。 「大王子也真是疑神疑鬼,怎么可能有事情发生?」也只有笨蛋才会在各国统治者和人民面前干出什么勾当?亚维斯认为再不做些什么自己可能会打起瞌睡然后从树上摔下来, 因此他偏头徵求伙伴也就是星冥的认同。 「……」星冥坐在粗状的树枝上而身体则倚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胸,头微微低下看不清面貌,在听到亚维斯的问题时只是轻微点点头。 「不过可以藉此机会来日藤国玩一玩,这一切的白工都值得!对了,星冥你这是第一次来日藤国吗?」亚维斯把任务拋到九霄云外,脑中只有等下的庆典之行。 星冥依然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只微微点个头。 亚维斯瞄了眼星冥,对于他的表现也不以为意,对方沉默寡言的个性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 「我也是第一次来日藤国!我昨晚还兴奋得睡不着觉才怪……总之先让大王子安心再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邀请大王子一起来逛庆典不知他会不会答应?你觉得呢?」 星冥顿了下后,简短地回道:「恩……」 嗯?亚维斯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两眼直直盯着星冥,接者眼睛危险地瞇了起来,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眼中闪露精光…… 「星冥!」亚维斯大吼一声,顿了一顿后又继续说道。 「我帅不帅?」 「恩……」 「哎呀!不要说得这么直接我会害羞的!」亚维斯害羞得扭动身子说。 「……」 「咳咳……」我到底在干麻?亚维斯假装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尷尬。 「咦?他们出来了。」瞥眼看到以提亚为首各国君主鱼贯走出宫殿。 「我们必须赶快回去广场……喂!星冥!你这头睡猪!」 ※ 日藤国的国民们在看到统领他们的王威风凛凛地走上高台时无不激动的欢呼,日藤国的国王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严气势压过在场的每一位,连身后的各国统治者都显得相形逊色。 这就是令他们感到骄傲的王,带领大家走过风风雨雨,相信以后也是如此。 国王没有因为岁月的流失而逐渐凋零,他那犀利的眼神环视在场的民眾,被目光所视的人无不被他的神态给震慑住,可以想见当年熬战沙场的丰姿依在,战争结束的现在依然可以想见国王那杀敌的雄姿。 日藤国的国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是深怕打扰到国王气势风发的演说,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就是深怕在下一刻就再也看不到他们深爱的王,耳朵竖了起来就是深怕听漏国王发自内心的字语。 现场陷入前所未有的寧静,使得国王的演说显得特别响亮动听,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赫人的轰然巨响也特别惊心动魄! 广场后方的建筑物群因不明原因炸裂开来,使得不少人发出尖锐的叫声,以此为契机现场陷入一片不知名的恐惧之中,随之而来的是遮蔽视线的满天灰烟,飞扬其中的大量小石子的坠地声让人误以为是下起了冰雹。 因爆炸威力而往上弹飞的巨大房屋残骸随重力的作用往下墬落,粹不及防的人们被活活压在底下,那刺进心头的惨烈叫声加深在场每位的恐惧,脸庞不自然的扭曲起来,侥倖逃过一劫的人因承受不住恐怖因而掀起不小的混乱。 到处混杂巨物的落地声以及哭喊尖叫声,小女孩哭着寻找自己的母亲,亲人在压死家人的残骸旁痛哭失声,也有人因受伤而发出悲鸣,更有人发出死前不甘心的呼喊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喘不过气来,眼见死伤人数逐渐攀高再加上亲眼目睹惨状在眼前发现打击所有人脆弱的心,这一切在下一刻迈向更惨烈的境界。 现场忽然陷入寧静,不是因为恐惧到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而是再也无法发出声音,正确来说他们都被无情的箭矢贯穿心脏,因而当场死亡。 位于前方的民眾一时间还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惦起脚尖想看清楚现在的状况,他们屏住气息默默等待时间的流逝,接者一连串的惨叫声爆裂开来。 「佣兵!是佣兵来袭了!快逃!会被杀死的会被杀死的!」 「啊!不要不要不要!我还不想死!啊────!」 现场已经失去控制,迈向绝望的顶点。 ※ 各国君主立足于广场中的最高处,可以清楚掌握底下的情况,当然也包括方才那些房舍会无故爆炸也是由于佣兵所搞的鬼,不过能清楚事端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原因在于他们正亲眼目睹广场正逐渐染上鲜血的惨状,他们无不苍白着脸,偏过头去逃避摆在眼前事实。 齐连不安的神情表露无遗,没想到事态竟会如此发展,超出他的掌控之中,接者会以什么方式发展,他实在是毫无头绪。 齐连想要找寻亚维斯他们的踪跡,可能是心中太过于混乱,不管怎么找连个熟悉的影子也没瞧见,他焦躁起来,这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他转过头去,印入眼帘的是布洛基温柔的微笑。 「齐连,在这种时候就更应该冷静以对。」 齐连呆呆看着布洛基和平常无异的神态渐渐恢復了冷静,他像个难为情的孩子般微妙点了点头,布洛基见状轻声笑了笑。 「各位大人。」提亚站出来大声说道。 从她的样子来看像是强隐忍着什么,好不容易才吐露出话语,大家都抱着怜悯的心情看着她,如果自己是提亚的话,在看到国民死在敌人脚下的样子也会表露出相同的表情。 提亚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再度开口说话:「各位大人,此处过于危险,请各位跟随我去避难!请放心,我们肯定会给这些无法无天的恶徒一个深刻的教训!」 待在高处的确只是给敌人当活靶而已,各国君主听从提亚的指示迅速但不失从容的离开高台,齐连在沿梯子往下走时,下意识望向站在后头提亚,歪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布洛基对于齐连的怪异行为感到困惑,出声问道。 齐连总觉得提亚怪怪的,好像在隐藏什么,可是看其他人似乎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是他疑心病太重了?齐连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站在高台四周待命的士兵在他们走下高台时迅速上前把他们包围在其中,以免遭到敌人的攻击,一群人随提亚前去避难。 没有人发觉到有人并没有跟上队伍。 ※ 林间小道旁,薇多像是在看绚丽的烟火秀般,拼命仰头,举起双手高呼:「开始了!开始了!」 反观一旁的法文塞德绷紧着脸,眉头深锁,不能茍同的说:「到底会有什么事会比牺牲上千名国民重要?」 薇多停下动作,探头盯着法文塞德,出声嘲笑:「怎么?害怕了?想临阵脱逃?」 法文塞德低吼:「你不是日藤国的人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薇多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还差点喘不过起来,法文塞德铁青着脸怒视对方,拳头紧握彷彿下一刻就要一拳挥过去似的,但还是忍住了衝动。 薇多富饶兴趣地看着法文塞德的反应,轻声说道:「就是因为我不是日藤国的人,看到你们自相残杀的样子,做出如此消耗国力的蠢事,让柳月国有机可趁,我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开心的喔!」 「你……!」 法文塞德现在真想一口气把她给杀了,但一想到日藤国的光辉未来,还有他效忠的公主,再加上梦寐以求的兵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衝动,薇多的存在是必要的。 法文塞德明白他们无法失去柳月国这个助力,光从他们指派薇多跟她的小队来就可以替他们解决不少的负担来看可以想见其国力之强大,但反过来说却也是不可轻视的敌人,现在还是不要得罪他们的好。 法文塞德思及此,闭上嘴不再多谈,薇多看来明白他内心的想法因此笑了笑。 「看来已经来了。」不用薇多提醒,法文塞德也清楚听到朝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法文塞德虽然还是有所不满,但身为下属的他也只有听从命令的份,他只好挥开心中不必要的情感和薇多藏身在树上,在树叶间可以看到堤亚带着各国君主匆匆进入森林中的身影。 在确认他们都离开后,薇多身手矫健地跳下树枝回到地面,在法文塞德也跟着跳下来时一群谋面人浩浩汤汤朝他们这里接近。 「拜託你们了。」 带头的那位谋面人点点头后朝后头的手下做了手势。 其馀的谋面人一齐举起了弓,只待首领一声令下就要朝森林发射。 ※ 站在台上的日藤国国王就是没有和提亚离开的人之一,他佇立于原地,扬起邪恶至极的微笑,双眼贪婪看着发生在眼前单方面的屠杀,他张开双手享受夹带刺鼻血味的风,听着死前的惨叫声。 国王瞇起了眼,嘴角扬起冷漠的笑容,低语道出背叛人民信任的话语:「为了我的计画,各位都通通去死吧!」 当然为了事后的安抚动作,他早已派本国最强的将军下去假装镇压佣兵了。 国王转身缓步走下台子,始终不再看一眼那群热爱他的国民们。 ※ 提亚带领各国君主离开台下,匆匆走进森林中避难,但没人注意到有两个人没有跟上这队伍,依然保持悠然自得的态度相互间聊,这两人分别是辉叶国的年轻国王和他的属下,他们躲在角落看日藤国的国王悠然走下台的背影,当然国王那声低语他们都一字不露的听进耳里。 「还真是意外,竟然做到这种程度。」少年的话看似意外却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挑望一切。 「陛下还要干涉吗?」 「那是当然。」少年理所当然的回道:「在他们沉浸于成功的美妙幻想时却发现自己的计画破了大漏洞,真想看看他们那吃惊的表情!啊啊~光是想像就让人兴奋不已!」 「无聊的恶趣味。」女子毫不犹豫批评少年的想法,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国王而放低自己的姿态。 「这你就错了!有部分原因可是为了辉叶国,要是让他们处处得逞,我们的面子往哪摆?」少年毫不在意女子用何态度和他说话,而是强烈纠正。 「那也只是一部分,大部分的原因是你希望搞破坏吧?」女子不愧是长年服侍国王的下属,轻易听出少年话中的漏洞。 「雨露,你真了解我!」少年也不在乎女子戳破他内心的想法,反而大大称讚起她来。 「奉承就不必了,要是阻止不了那多了解陛下也是毫无意义!」雨露冷淡的说。 「没错!我要做什么事是没有人能干涉!连神下凡也无法阻止我!」少年大言不惭的说。 「既然无法阻止,陛下接下来想做什么呢?雨露绝对会奉陪到底。」 少年咧嘴哈哈一笑,带着他忠心耿耿的下属消失在混乱的广场之中。 ※ 伊尔烈兹解下缠在镰刀上的布,两手握住把柄摆好架式,轻跃而起,对以疾快之势往下掉落的残骸挥出一击,像是在切豆腐般被他硬生砍成两半,分成两块的残骸上头因这猛烈的一击出现如蜘蛛网般的裂痕,并且逐渐扩大,接者终于在头顶不到一公尺处崩裂开来变成无数残骸,至少可以使底下的人不至于受到致命伤。 伊尔烈兹在落地后没有因此放松戒备,眼神忽然犀利起来,反手一挥,挡下朝他射来的箭矢,他一边警戒一边掌握现在的情势。 「感觉很像……简直一模一样,是骗局还是只是意外?」伊尔烈兹用手按住嘴巴,说出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伊尔烈兹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在遥远的过去曾经发生过,不!是他曾经做过,但愿一切都只是他想太多,可是不安的感觉在心中不断扩大,sao动他心头的那种感觉正蠢蠢欲动,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 伊尔烈兹闪身避开敌人的攻击,在拥挤的广场中使他不好发挥实力,一不小心可能会伤到无辜的民眾,所以每每被敌人攻击他都不能伤了敌人就被对方知难而退,这时他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 「是计谋!一切都是预料的,不惜牺牲许多人的性命也要执行的计画……是为了得到什么吗?就像我一样?」伊尔烈兹表情严肃看着日藤国国王那微妙的得逞微笑,使他更加认定现在所发生的事都是计画好的,而且主谋者是…… 看国王悠间走下台阶,像是看完一场闹剧似的露出满足的笑容,伊尔烈兹把目光移向布洛基和齐连的方向,他们正跟伊尔烈兹不认识的少女往森林的方向移动,伊尔烈兹皱起眉头把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心中那sao动不已的情感更加狂乱了。 「不会吧……?」伊尔烈兹握紧手中的镰刀,因用力过度使得手腕隐隐作痛,他不加以理会,伊尔烈兹犹豫看了眼在后头奋战的同伴后毅然决然拨开人群离去,目标是森林的方向。 ※ 楚约堤握着菜刀对抗佣兵的模样在外人看来简直可笑极了,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所击出的每一招每一势都是架式十足,豪不拖泥带水。 佣兵,据说是在百年战争期间因为厌倦战争而组织起来反抗统治者的组织,不时引发争端来表达对统治者的不满。 在结束战争的现在,依然有不满统治者所为而发起的反抗,不过那只是少数派,现在大都几乎变相为有强力后盾的盗贼罢了,只会做些烧杀辱虐的行为,原本是民眾寄于希望能阻止战争的组织现在则变成全国共同的敌人! 楚约堤三两下就解决那些不要命朝他衝来的佣兵,他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可能是对于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悠哉复习何谓佣兵这件事感到无奈吧?或许是和自己身旁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伙伴和任性的上属有关,使他现在遇到什么状况至少不会太惊讶。 「话说回来,副……?咦?副队长人呢?」楚约堤甫一转头,刚刚为止还待在自己身旁的伊尔烈兹竟不知去向。 「楚约堤!」熟悉的叫唤声吸引楚约堤的注意。 楚约堤闻声抬起头来,朝他迎面跑来的是亚维斯跟星冥,他不禁开心的唤了声:「队长!」 「楚约堤,你帮忙对付佣兵顺便和伊尔他们会合,我和星冥去找陛下。」亚维斯不愧是身为皇家骑士队的队长,不失冷静正确无误的下了指示。 「陛下人呢?还有大王子呢?」楚约堤望向高台的方向,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们不可能待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应该是去避难了,总之照我的说去做,到时在自己随机应变。」 「遵命!」楚约堤应了声随即和亚维斯和星冥分开行动。 ※ 「纳姆、纳姆,我跟你说喔!纳姆──」一个兴奋不已的声音一直在干扰一旁的伙伴。 纳姆的技术已经可以堪称神射手的地步,每一箭都准确无误命中敌人,但是一旁吵着要命的的奥罗菲以及他身上所散发的恶臭,使得必须专心一致的纳姆失了准头,在连续落空后,他气脑得停止了射箭的动作。 「干麻啦?」 「一定是因为我们太厉害了所以没人敢靠近我们!」奥罗菲以一副了不起的态度说,下巴抬得老高像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似的。 说是奥罗菲的功劳也没错!纳姆沉默看了眼他神高气昂的模样,接者目光一转环视一圈所处的环境…… 感觉他们就像是可怕的东西似的,那些惊慌失措逃命的人们在经过时竟不忘要绕路,连敌人也只敢在远处攻击。总而言之,以他们为中心半径一公尺内一个人也没有! 不用说问题肯定是出在奥罗菲那件路上捡来的臭衣服! 奇怪?纳姆怎么觉得好像有奇怪的视线一直朝他射来,他纳闷寻着视线看去,不只逃难的的人连佣兵都露出敬佩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纳姆头痛得抚脸,看来他们对于自己可以若无其事站在奥罗菲旁边当成是一大奇蹟了。 奥罗菲这时还落井下石道:「哇!纳姆纳姆!你看大家都很敬佩你的样子!看来你很厉害!」 我想提早退休了,纳姆在心中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