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就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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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因为梦生过来,江霁辰让厨房多做了几个菜。 老佣人摆菜时特意询问要不要取点酒,江霁辰刚刚拒绝,梦生就打断说她想要喝点,老佣人便去取酒了。 梦生在瞭望城跟杜将军没分开住过,不允许她喝酒,每次只有被那些汉子馋的份,从来没喝过,非常想尝尝。 江霁辰亲手给她倒酒,是为了方便严格把控在她不多喝的量,只斟了浅浅半杯。 梦生双手来接,靠在江霁辰身上捧着酒杯等着投喂。 饭桌上若没有长辈在场,她和江霁辰几乎都是这样,手里不拿碗筷,靠在他怀里喂什么吃什么。正因如此,江霁辰对她喜欢吃的东西了如指掌。 这个姿态其实不太健康和正常,章佑以前跟他们一块吃饭就曾被惊到过,他觉得朋友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小脑袋瓜想破天也想不出这个情景套用在什么关系上最合适,就连情人之间……也会觉得怪怪的。往往是等梦生吃完了江霁辰才有时间自己潦草吃几口,而且习以为常,章佑暗暗害怕自己单独跟梦生吃饭该怎么做才自然,但真到了那时,梦生早自己拿着碗筷吃的欢快了,好像有江霁辰在的时候只是习惯于江霁辰过于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吃了半饱,整个窝进江霁辰怀里浅尝那杯酒,抿了一口,被辣的皱起眉头推开酒杯,张着嘴吐气:“不好喝。” 江霁辰笑:“这东西本身就不好喝,还是喝口汤压压味道吧。” 他原本没往心里去,梦生只喝了些须几滴,他也没觉得会醉,但是没吃几口,怀里的人开始不安分的扭动,吃饭也不好好吃。江霁辰以为她吃饱了,夹的菜就往自己嘴里送去,刚要张嘴,手被她摁住了。 梦生脸上泛着红晕,眼波水润,对着他张开嘴,发出稚嫩的一声“啊——” ……醉了? 沾酒就醉吗? 他放下筷子抱她回书房,梦生就一直八爪鱼似的趴在怀里,被放到椅子上便很乖巧的坐好了,两膝并拢,手放在腿上。 江霁辰忍俊不禁,蹲在她身前:“醉了吗?” 梦生乖乖直直的坐着:“没有。” 这是醉糊涂了。 他站起身,要去给她煮解酒汤,衣袖却被拉了拉。回过头,梦生坐在椅子上对他张开手臂,满脸写着要抱抱——这谁拒绝的了,江霁辰弯腰抱她起来,解酒汤也不煮了,自己在书桌前坐下,梦生趴在怀里,脑袋静静放在他肩上,一言不发地玩他的头发。 书房里一时安静无声,只有大橘猫在地下走来走去。 它看着主人的家里第一次来了客人,一向冷清、连它都从来不抱的主人怀里抱了一个女孩,从回家到现在,基本上没见到分开过。 胖猫突然弓起身子,高高的竖起尾巴,浑身毛炸开,冲着她发出威胁的喉音。 梦生没反应,江霁辰转头看向它,竖起手指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它看不懂,仍然弓着背,以从未有过的敏捷度一跃而起。 江霁辰迅速转身把梦生护在怀里。 那猫却没有扑到他身上,只是轻轻落在了书桌上,蹲坐在那。 梦生瞥见它,露出笑脸伸手来摸,江霁辰怕猫会认生挠人,手跟她一齐伸出去,半挡在她手上面。 猫猫很听话,没有躲闪,被从耳朵摸到脊背。 虽然长得丑,摸起来还是很舒服嘛。 梦生一直摸到它粗粗的大尾巴,拿在手里一顺到底,被它尾巴尖轻轻抽打,不耐烦地甩着尾巴,站起来踮着四只小白脚走开。 醉酒后反应迟缓,等它尾巴抽走梦生才慢半拍的去抓,只抓到江霁辰的手指。 她呆住了。 2 烛灯就放在书桌上,暖色的灯光照的这肤色宛如通透的玉色,骨节比从前明显了很多,又长又直,手指尖rou薄,从她这个角度看白得有种奇异的半透明感。 或许他的脸是各个年龄段各有各的好看法,但手确实是随着长大越来越好看的,梦生忍不住把手覆上去,从手背扣入指缝里相握着,然后反过来够他的指尖,把纤细指尖攥在手心,又拿在手里揉捻,揉出了血色。 “江霁辰……”她弯下腰,拿着他手在手指上一吻。 江霁辰闭着眼仰靠椅背不去看她,呼吸声渐渐急促。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热,手指松松衣襟,露出一点点锁骨,还是燥热,心上好像爬了密密麻麻的蚂蚁,酥疼又软,够也够不着。 梦生把指尖含入了嘴里,舌尖抵了下指腹,用力一吮。 “嗯——” 江霁辰瘫在椅子上不由自主沙沙的闷哼了声,仰起脖颈,像一只被碰到死xue的白鹤。喘了几声才闭上眼伸手把她捞回怀里,右手被她叼着指尖,一时抽不出。 “别这样……”他睁开眼,朦朦胧胧里一点烛光散的很大,隔着一层淡淡水雾,视线里跃动着许多淡黄色的细碎斑块。 结束了,漫无边际的孤寂和安静都到了终点,她回来了,就在怀里,像只收敛了利爪的小猫。 江霁辰颤着指尖试图轻轻往外抽,梦生松开牙齿,却迅速地仰着头去吸吮还没抽出去的软细指尖,这次用力之大,好像铁了心要从里面吸出什么液体。 一股难挨的酥意从这两个湿润的手指尖电流一般窜到他脊背,江霁辰颤抖着几欲软倒,紧紧抱着她肩,上身一阵一阵颤栗。他指尖本就少rou,皮肤也薄,只觉得三魂七魄里面通情通爱的那一魄都要从指头被她吮走、却又一次次被阻隔在这薄薄的皮肤下,指尖又胀又麻,直是要化在她口中。 江霁辰嗓音就在这短短片刻罕见的沙哑了,硬生生勾勒出几分欲色,“阿生……你在干嘛,别、嗯……松嘴……怎么什么都喜欢上嘴、呃、阿生,你在吸什么……先咬破再吸好吗……嗯呃、嗯………” 他的模样显出几分狼狈——难道说真的十指连心,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部位敏感的触觉有这么磨人,未免多受折磨,江霁辰主动移着手指去寻找梦生的尖牙,想戳破指腹。 也许真的让她吮出来点东西,她就满足了。 他忍着浑身的酥麻,小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梦生上身,手指沿着齿列划过去。 忽然,江霁辰从这种迷乱里清醒了一点,坐直了身体,伸手托起梦生下巴,手指抵开牙关,接着桌上的光查看她的牙。 口中两排细白贝齿整整齐齐,没有一颗尖锐的突出。 江霁辰脸色难看下来:“阿生,谁磨平了你的牙吗?还是切断了?” 他这个转变太迅速也太明显了,刚刚还低哼着呻吟,忽然就冷的掉冰碴子,连梦生也被他吓得一颤,下意识闭上了嘴。 江霁辰想象她在远远的瞭望城被排斥、孤立、欺负,被追问是不是妖怪、为什么有利齿。为了看起来与人无异,杜将军或者她自己磨平了她的尖牙……再多的他不敢去想,少年人刚刚被惹出来的杂念现在已经冷却了,他抚摸着梦生后背,轻声问,“是杜将军吗?” 梦生用她如今不太灵光的脑子慢慢把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来听,终于听懂了问题,说:“没有人。” 她仰起头,对着江霁辰张开嘴,在他注视下有四颗尖牙伸出,比当初走的时候更长更利,尤其上面两颗,已经完全可以像江霁辰噩梦中那样在闭嘴的时候从唇内露出个尖端了。 那两颗小小的齿尖紧扣着下唇,把唇上血色挤压出两小片苍白的区域,更加显得唇瓣像一片花瓣。 “有一天突然就这样了,可以收起来。”她说。 江霁辰眼里露出一点哀伤的神色,那种悲伤既浅淡又让人难忘,他不发一言的看着那截利齿收回去。 他总是想找到瞭望城在什么位置、想她在信里多说点话、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其实不是想管着她,也清楚自己管不了。他只是不放心也不甘心,梦生不在身边就不放心,担心她会被别人也发现非人的身份,然后被斥异的人类伤害。 不甘心是脱离了她的生活,不甘心跟她各有各的风花雪月,她的一点一滴不再跟他表达,有什么事情他不再被告知。 要是从没得到过也就罢了。 偏偏就是要让他拥有过又失去。 江霁辰静坐半晌,低低地问:“阿生,你是什么?” 梦生稍微清醒了点,抬眼看向他,说:“我是妖啊。你猜不出来吗?” “是小猫?” 梦生故意凶狠:“是凶兽。” “有多凶啊?” “吃人的那种。” 江霁辰抱着她,笑的一抽一抽,“那你这么多年没有吃我,是舍不得我吗。” 梦生推着他肩,磨牙道:“我第一个就吃了你。” 他不笑了,轻声说: “求之不得。” 3 天太晚了,江霁辰原本想吃完饭送她回家,但她醉的又傻又乖的,还很黏人,江霁辰看看外面漆黑一片无星无月的夜空,抱起梦生询问这神志不清的小醉猫:“今晚留下来吧,你睡客房好吗?” 无论说什么,她都乖乖点头。 点头归点头,压根没照做过。江霁辰要去洗澡都脱不开身,把人抱到客房床上,根本放不下来,整个缠在他身上,刚把她胳膊刚拿下来放到床上,腿就缠上来,两头不能兼顾。 一问还是“好”,两手始终不肯松。 江霁辰无奈抱着她回自己房间,也没有洗澡,喂她喝了点茶水醒醒酒就睡了。 小姑娘张牙舞爪的趴在怀里,抬起一条腿压在江霁辰肚子上,手抱着他,这姿势一看就累,他把她腿挪下去十遍不止,最后放弃了,搂着她腰就这样睡去。 夜里倒没有被闹醒,梦生睡觉后竟然不太喜欢动弹,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一觉到天明。所以江霁辰也没法动,整个晚上,梦生的右腿都缠在他身上,脚踩着他臀部——江霁辰腰细臀翘,她腿这样缠着,臀部可能比较好落脚?江霁辰也只随她去了。 4 因为要上学,他习惯起早。 天蒙蒙亮,院子里鸟叫声稀稀落落,天光乍破,江霁辰就醒了,但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马上起身。 梦生的脚总算从他臀尖移开,现在正圈在他后腰,两只手都抱着他,他要是起来,梦生必定也得被吵醒。 那再等一等吧,时间还早。 江霁辰陪她躺了一会,手里摸着梦生散着头发的后脑,短发特别软,没有阳光直射时看不出青色,被他雪色的手指衬的极黑。她好像有感觉到,往他怀里又钻了点,抬起胳膊,从他手臂下面抽出来要抱他脖颈。江霁辰静静侧躺着,被她不小心碰到耳朵,钝痛感传来,他猜到耳垂可能肿了。 梦生拿回手指捏他的耳坠,耳朵受到拉力,疼得更厉害,江霁辰默不作声忍着,但又怕她控制不住力度不慎把耳坠硬生生拽下来,伸手轻轻地阻了一下。 她醒了。 声音睡意朦胧:“你要走了?去吧。” 然后很好说话的放开手臂,大腿在他腰上蹭了蹭,闭着眼回味一番,拿了下来,裹着被子往旁边翻滚半圈。 江霁辰轻手轻脚下床,到外面洗漱好,回来拿发冠束发。 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梦生闭眼躺到他收拾好,揉着眼睛自己爬起来叫他,江霁辰走到床边,被她拽着衣襟拉的弯下腰,轻声问:“怎么了?头还疼吗,你再睡会儿,头疼让嬷嬷煮点解酒汤,然后吃了早饭再回去。” 梦生打着哈欠,跪坐在床上,拉着他看他的耳朵。 俯身的姿势,鲜红坠子微晃了两下。 整个耳垂都红肿了,原先薄薄一点,现在肿的圆鼓鼓的,手指一摸,有点烫。 江霁辰说:“没事,正常现象……不怎么疼。” 眼见梦生仰起头又要来含,江霁辰神色微变,伸手挡在她脸前,低声教训:“伤口过了一夜,里面的血指不定很脏,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咬。” 梦生妥协道:“我不舔。我就是帮你把它摘下来。” 江霁辰一怔,微挑起眉梢:“怎么?” “要是不摘,你的同学肯定要问东问西,白给你惹麻烦……你爹又那么可怕,还是摘了吧,戴给我看就行。”她也会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江霁辰心里被一股暖流滚过,低眉一笑,向她这边侧过了头,梦生跪起身,双手为他摘下耳坠,左手手指还轻捏着红肿的耳垂。 这么小巧,肿的圆了起来,皮肤被撑得更薄了,嫣红颜色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流出血。 她迅速仰头叼住了它。 江霁辰猝不及防,习惯性揽住她,实在是怕了昨晚那种暧昧的强烈感觉,手指抵进她牙关不让她舔吮:“阿生,你……你又……” 话没说完,梦生含着这点可爱的小樱桃似的耳珠抿了抿,彻底忍不住了,上下两排牙齿忽然间用力合起,叼着耳珠重重咬了下去。 点点血水清液从昨晚扎穿的那个小洞里飞溅而出,通红耳珠转瞬间变得guntang,心理上解了把馋。 “嗯啊!!”江霁辰浑身一哆嗦,应声悲鸣着,腰身弯下来,只疼得生理泪水噙满了眼眶。 他揽着她肩的两手簌簌颤着,声音也艰涩哽咽,说,“轻点……阿生,轻点……别吸里面的血,怕会不干净,还是换个地方……嗯、松口……” 怕她还不老实要去吮那个小孔,江霁辰不得已屈起两指卡住牙关,把自己耳朵解救出来,身体尤在余痛里轻颤,低嗔道,“你不怕脏啊,什么都吃?我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那些恶心的伤口,化脓发炎流水不止的,我倒要看你——” “我看过的,”梦生猛的打断他,“我看过很多丑陋的伤口,还有蠕动着蛆的伤口。” 皮rou被砍开深深的裂口,露出一点点裂开的破碎白骨,血rou暴露在空气中腐烂发黑,黄色脓液一团一团,伤口以下皮肤青黑。明明长在活人的腿上,里面却已经生出了一小团四处乱爬的幼蛆,在rou里钻出一个个洞。 瞭望城鬼雨森森,那冰冷的雨给整个城常年带来冷酷的潮湿,催生不了温暖,打在腐烂的血rou上,把身下紫黑色的血污晕开在水里。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她说,“我不会让你身上有那么大的裂痕,我要你就像现在这样,一点瑕疵、一点疤痕也没有,干干净净,哪里都可以入口。” “……”江霁辰看着她,睫毛上刚刚的濡湿没干,顿了一会,把她抱进怀里揉着头发,“算了,我不说了。时间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刚从远方回来,好好休息几天。” 梦生这次听话的松了手,两手抱着他的腰慢慢滑到床上,然后躺进被窝里:“我昨晚睡觉,发现你腰好细啊。” “嗯。你喜欢吗?”他俯身给她盖好被子。 “喜欢。我好想骑。” “……”江霁辰手上一顿。 5 临走之前,江霁辰去照了镜子,确认自己右耳被咬得肿的更厉害了。 摘了耳坠后,小小的耳洞确实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肿成这样,想不注意到都难。 江霁辰想到以后可能还是要戴给她看的,怕现在这个情况它会自己长好,便折了一小节银丝穿在耳洞里,防止它再长起来。 这个时间已经比他平常要晚的多了,他到书院门口,刚好遇到章佑和杜戎两个人,章佑一如既往的热情,主动跑过来跟他并肩走,杜戎的脸色则没那么好。 果然,杜戎刚到他身边,还没忍过几息,突然暴起,攥着江霁辰衣襟把他推到一旁。他不像是玩闹,手上青筋凸起,胸口上下起伏着,章佑掰都掰不开。 “干嘛呀干嘛呀这样,有什么好不能好好说吗?!昨天还好好的,你们还三岁吗?”章佑围着他们团团转。 江霁辰笑笑,掰开他的手指,说:“你们兄妹俩还真像,行事风格如出一辙,都很野蛮。” “阿生昨晚在你那里?” “对。” 杜戎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了但完全没有效果,“我是让你把她送回来!送回来!你干嘛了?!她是个女孩!你告诉我、她昨晚是睡在客房吧?” 江霁辰:“没有。” “那你睡在客房——” 江霁辰:“也没有。” 杜戎提起拳头就要对着他挥下。 此时此刻的章佑除了张大嘴巴还是张大嘴巴,左右看看,只觉得十几年的人生观都遭到了冲击。 原来三岁的人只是他而已。 但就在这左右看看的时间里,他注意到了江霁辰肿的很圆润的耳垂,仔细看去,上面扎了个小孔,穿着一截很短的银丝。 “辰哥,你怎么了?谁给你扎耳洞了?”章佑在这短短片刻遭受了太多冲击。 江霁辰神色明显冷漠挑衅起来,抬手挡住杜戎的拳头,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杜戎:“当然是昨晚谁跟我在一起,就是谁给我扎的。” “……”章佑捂着嘴若无其事退开。怎么说呢,阿生真的很奇怪,跟辰哥这样的冰山美人共处一夜,竟然在给辰哥扎耳洞。 而且辰哥也怪,什么都能配合,连扎耳洞也能配合。 “我昨晚功课没做完,我得先去补补了。”章佑告辞了。 6 剩下愤怒的杜戎堵在面前不让江霁辰走。 眼看再过一会先生都要到了,江霁辰靠近几步,跟他离的很近,在杜戎耳边轻声说:“阿生是什么东西要我直说吗?她跟我在一起,需要被担心的只有我,这你应该比我清楚?所以不要做出兴师问罪的样子对着我,就算有一天你们会伤害她,你们逼她做不愿意的事情,我也绝不会伤害她…… 因为我比你爱她。我比你更懂她。” 说完他不再看杜戎变幻莫定的神色,经过他走向了内院。 先生快到了,还在门口的人三三两两,都匆忙的往里走,只有杜戎握着拳头站在角落,站在晚春绿意盎然的树下。 他仍然觉得愤怒,但同时又很茫然。 江霁辰竟然知道了…… 那他为什么还跟梦生这么亲近?他应该把这个事告诉父母吗?或者…… 应该帮他们隐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