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齐远】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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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一点了,县政府大楼顶层的几扇窗户还亮着。昏黄台灯的光是从沉重帘部后面钻出来的,散在夜色里,变成临海潮湿闷热里的一部分。温度一直降不下来,站岗的警察低着头开始打盹。 齐飞宇拿着文件夹叩了叩县长办公室的门,里头卡着开发新区的规划图和工程报价表,但他主要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进。”门里头慢悠悠传来一个单字。 他按下把手,冷风从里面吹出来,激起他手臂上一串鸡皮疙瘩。空调开得太大,因为这位一县之长向来很怕热。 “老齐,”县长头也不抬,在一本厚部头上拿钢笔勾划,“怎么还不回去。”他问。不过不是用任何一种提问的语气,不如说他压根就不是在询问,只是在陈述。 “这不是在等你么。”齐飞宇把文件轻轻搁在他案头,也没有叫他签的意思,倒是很自觉地端起曹志远的茶杯,倒了茶渣,换上新的茶叶。茶叶安徽太平产,是最好的初茶,市价上万。曹志远用了一个不起眼的铁罐装它,不过保存得很妥当。齐飞宇知道他讲究喝茶,于是把头道洗茶的水直接滤掉,又再续了温度合适的开水进去。卷曲的茶叶舒展开,飘起一点茶沫。 曹志远抬头看他,默许他翻箱倒柜:“等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啊?”他把茶水吹凉一些,递给曹志远。 他很自然地接过来,两片丰厚的唇轻贴上杯壁抿,仿佛接受别人的服从和讨好是理所当然和天经地义。他被伺候得熨贴,经年累月皱起的眉头也放松了些,“嗯,那一会就走。”他说。 他俩是跌跌撞撞刷开酒店的门的。曹志远被亲得喘不过气,连脚都发软,只好抱着齐飞宇的胳膊防止自己不那么体面地跌下去。没开灯,门就被砰一声砸上,房间里就只剩下对面招待所的霓虹灯牌闪出五颜六色的光,从茶色玻璃透过来。然后他被齐飞宇按在门板上接着啃咬,从下唇一路到白而脆弱的脖颈都被沾上了一道涎水的湿痕。衣服已经皱得乱七八糟。 曹志远厌烦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尤其讨厌冒进。如果走廊有摄像头怎么办……他有些恼怒,于是像擒狗的后颈一样把齐飞宇乱拱的头扯开。情人很委屈地抬头看曹县长,他眉毛浓,眼睛黑,头埋在县长不见光的胸前又舔又吮,确实像条狼狗。 曹志远一下没了火气。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齐飞宇都让他很满意,就算是狗,也是他最喜欢的那条。他很少和齐飞宇生气——不像对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于是曹志远任由他扒自己的衬衫,一只手解开他的皮带,伸进他的西裤中搓揉。两腿之间的xue被他用中指一轻一重地按压,从内裤渗出一点粘稠的yin液来。他扒着齐飞宇的肩膀从鼻子里哼出一些不比蚊子大的呻吟,忍受那只不安分的手隔着布料玩弄一样戳进他的女xue里。公务员熨烫整齐的衬衣被脱下来,只剩下他那件老气横秋的白背心。 他掐住齐飞宇的下巴,让他仰头看自己。就算隔着镜片也知道他想生吞活剥了自己,曹志远想,真不老实。只是看着老实。不然怎么敢和县长滚到一张床上去。“去床上,”他喘着气命令,圆脸被情欲染上点红色,“别在大门口。没规矩。” 他们纠缠着倒在酒店的大床上,一股浸过洗衣液和消毒水的味道钻进曹志远的鼻腔。事实上,他不太喜欢在外留宿,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勉强忍受这种陌生感。齐飞宇把他的裤子脱到一半用腿顶开,换膝盖在他阴蒂上摩,一边用舌头和牙齿轮流折磨他的半挺立起来的rutou。曹志远觉得自己腰发软,半截身子悬在床边,只能像抱一块浮木一样抱着齐飞宇宽阔的背。黑西装裤挂在曹志远的腿弯上,让他觉得有些碍事。但他被齐飞宇伺候得发懵,连蹬腿把裤子甩掉都不记得了。 他湿得一塌糊涂,腾出一只手去解齐飞宇的衬衫扣。但他手抖,半天才解开两粒,于是齐飞宇最后干脆手臂交叉,直接把衬衫脱了下来。热得发烫的皮肤接触,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齐飞宇也硬了,裤子被顶起来一个鼓包,曹志远伸手去摸,偶尔戏谑一样玩弄囊袋,听见男人在身上忍不住闷哼,他觉得很满意。但这种自得没有持续很久,他的腿被突然掰得很开,齐飞宇开始用舌头服务他:柔软的异物侵入他的yindao,用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抽插,他快被舌头cao得尖叫起来。 “停,停,不行,你干什么,别舔——”他觉得自己的血涌到了头顶,眼前发白光,以至于喊出情人的名字时都快带了哭腔:“齐飞宇——” “不舒服?曹县长,”他蹭到曹志远面前来,不像道歉,倒是像邀功,“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被舔得高潮,说不出呵斥的话来,但反抓着枕头呻吟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觉得疑惑:曹志远不知道齐飞宇今晚为什么像个毛躁的小伙子。 他们大多数时候上床像工厂的规章流程,曹志远对此也很满意:一个人在酒店等另一个人来,然后洗澡,规规矩矩地带着避孕套zuoai,最后清理掉一切痕迹。他不喜欢冒险,就算是和男人搞婚外情也不喜欢——他还有他的仕途。今晚齐飞宇做得过火,在他脖子上留下好几个齿印,想都能想到,接下来好几天他都只能穿高领的衣服。 齐飞宇解开裤子,yinjing弹出来抵在他大腿内侧。肥软的腿rou被顶出一个rou窝,他觉得这人几乎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临到yindao口也不插进去,只是在rou缝周围浅浅地顶,把那条细xue微微撑开又抽走,但他怎么都顾着县长的面子,不肯开口去求,只是皱着眉忍,泪都挂上了卧蚕。到最后,他终于他一巴掌扇在了齐飞宇的手臂上,“快点,”他咬着唇,“别胡闹。” 齐飞宇弯腰下来亲他,和他唇齿相接的时候猛然把yinjing捅到了他的xue里,于是曹志远的哭叫被全堵在了喉咙里,闷哼着承受他在自己身体里穿凿。齐飞宇的yinjing粗长,在他xue里横冲直撞,很快顶到了那个敏感点,带来比舌头还要强烈的快感。他盘在齐飞宇腰间的腿被cao得跟着晃,脚趾也忍不住的绷紧,但那种脱离现实的快感还是让曹志远觉得自己被抛到了高空又残忍地向下坠。他腰眼被cao得发麻,生理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在齐飞宇的肩上积聚成一小滩湖泊。 很快他发育不良的yinjing和xue都喷出了一点稀薄的液体。他觉得酸痛,“齐飞宇,”他嗓子发哑,听起来没有大会发言的时候那么义正言辞,反而显得很黏糊:“别弄了,好难受……” “再一会,”齐飞宇把眼镜摘下来扔到床头柜上,“没事的。”他亲了亲曹志远的额头,又把他翻过来从背后cao他。曹志远很不喜欢这种体位,总让他觉得像两只交合的野狗,但这时候他眼前连天花板都在打转,对他摆弄自己全没有反抗之力。跪在床上被像狗那么cao,曹志远觉得自己大腿都在发抖,只好把脸埋在枕头里细细地叫,他想求饶,但怎么都说不出来这句话。 齐飞宇卡着他的腰,那一点软rou被他捏出指痕来。很滑腻,和他白得过分的皮肤放在一起,yin靡得很下贱。为了cao得更深,他把曹志远的一条腿抬起来,露出了箍着yinjing的那条狭小而殷红的rou缝,一点白沫被带出来顺着大腿淌下来,滴到床单上。曹志远想把腿放下来,但他的手臂结实得像把铁锁,他完全没法结束这场有些羞辱意味的性交。 “齐飞宇,”他把脸从枕头里勉强抬起来,几乎是噙着泪地第一次服软,“求求你,轻一点,好痛——” “明天,”齐飞宇把他腿放下来,贴着他的脸说话。他眼睛在夜晚也显得亮,像大海上偶尔燃起的渔火:“准备做什么?” “明天?”他被齐飞宇这没来由的问题问得迷茫,用迷朦的眼神看他:“在家……” “好。”他又在曹志远脸上亲啄了一下,抽出yinjing撸动了一会,射到了他柔软的小腹上。 他们很默契地没一起过夜。抽了几根烟,抱着曹志远清洗完之后,两个人各自隔了些时间离开酒店,并提前为亲爱的家人们准备了合适的,体面的,晚归的理由。他们两个不清不楚的关系保持了很久,对家庭的忠诚并不在这类人的天平中占太多的重量。但曹志远直到齐飞宇去死也不太明白那一天他为什么那么问。他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对于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更认真。 不过,他记得那一天是二零零八年八月六日。次日,根据一些传统的民俗与传说,天空中被银河切割而各据一极的两颗明亮恒星将会通过鸟类织成的桥来相见:然而,这是不现实的,河鼓二与织女一之间隔着近乎十六光年,并在颠扑不破的物理学真理作用下维持着相对而不动的距离——因此,那两颗明亮guntang的恒星,除了从几百万年前开始流浪的,不同波长的光线之外,留给人的,并没有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