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反覆的輪迴
天氣的氣溫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低，可是他們的作業卻越來越多，霍格華茲外邊的山頭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積雪，西爾替湯姆作了一條墨綠色的針織圍巾，上頭織了保暖咒，讓他可以在冬天不至於凍壞，湯姆似乎對此感到很快樂，除此之外就是每個禮拜天在密室的約會。 湯姆後來發現史萊哲林的密室有四通八達的通道，可以通到葛萊芬多跟雷文克勞的宿舍之中，當然也包含赫夫帕夫，不過赫夫帕夫的門總是必須西爾在的時候才會開啟，這讓湯姆有點不高興，因為他還是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去跟西爾會面。 與艾琳的關係變好之後，兩位的魔藥學成績也開始突飛猛進，而且掌勺這種東西千萬不能跟這位魔藥世家的女王大人搶，因為艾琳只要觸碰到魔藥材料就會變得有些歇斯底里，這也是兩人領教過得出來的心得，自從他們上次聯手搞砸了一鍋魔藥，被艾琳用「蜘蛛咒」攻擊跑了一圈霍格華茲之後，他們再也不敢得罪這位魔藥女王，包括史萊哲林跟赫夫帕夫的那群小崽子。 「Voldy，呼、呼…不准、不准你再碰艾琳的魔藥…」西爾覺得自己每次魔藥課都在上體能訓練，就連史拉轟教授看到最後已經默許他們兩個總是上魔藥課上到一半被艾琳追逐衝出魔藥教室，然後很沒良心的跟著兩院的同學一起大笑看好戲。 「我只是想知道調換過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你…呼…不是你告訴我要有實驗精神嗎？」湯姆自己也跑得上氣不接下去，他們剛剛是透過不斷變換的樓梯才甩掉發狂的艾琳，然後又在五樓的空教室會合。 「我、我教你有實驗精神，可是、可是不要用在艾琳的魔藥上，不然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害死…」西爾好不容易平穩了自己的呼吸，跟湯姆一起靠著牆壁坐下。 湯姆跟西爾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爆出了狂笑，卻又因為怕被艾琳發現而互相摀住彼此的唇瓣，然後他們手牽著手想去校園各處看看，上課中的校園所有人都忙碌著，而沒有空理會在課程中跑出來的他們，所有的畫像都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看，這裡真的沒人呢。」 他們一起跑到了占星塔，白天的時候這裡沒有人在上課，蔚藍的天空昭示著難得的好天氣，不過吹來的冷風卻刮的人皮膚生疼，湯姆緊握著西爾的手，看著那人同色的眼眸望著天空，倒映著同樣的顏色，他難以移開自己的目光，然後有一瞬間的錯覺。 他的靈魂彷彿在那眼眸之中安歇，找到了自已的歸屬。 湯姆驀然的驚覺自己的心意，一種古怪的感覺自心口油然而生，他彷彿找到了自己執著於西爾的答案，但是卻又快的一瞬而逝，在他掌握那感覺之前，西爾已經將他緊緊的護在身後，然後他感覺到對方的身軀在顫抖。 「鄧、鄧不利多教授…」 湯姆一個僵硬，他看見那慈藹的長者仍是同樣的表情，朝著他們笑著走來：「真是個好天氣，的確是個適合出遊的日子，不過我記得現在史萊哲林跟赫夫帕夫的一年級應該在史拉轟教授的課堂上課才對。親愛的孩子，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你們怎麼跑到占星塔上來嗎？」 「我們迷路了！」西爾抱緊湯姆，緊到湯姆幾乎生疼，湯姆分不清楚他的顫抖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對不起，剛剛我們搞砸了魔藥，然後被艾琳…普林斯小姐追著跑，這原本是常有的事情，通常我們會等她找不到我們以後繞回教室去，可是樓梯變了位置…請不要扣我們分數，拜託…」 「別緊張，孩子，我相信你的話，不會扣你們分數，況且我也聽說普林斯小姐遇到魔藥會有些歇斯底里。」鄧不利多笑呵呵的對著他倆道：「不過到樓頂吹風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先下樓吧？」 那男人繞過那兩個孩子，領著他們下了占星塔，可是在離開西爾的懷抱時，湯姆很迅速的看見西爾唇動了動。 『不要看他的眼睛。』 那是一種思緒被侵入的感覺，等到西爾回過神來，差點關不上自己的思緒。 是的，鄧不利多竟然會對他一個孩子使用破心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家族守護著赫夫帕夫的記憶，將這種冷僻的魔法列為教學，他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被窺探了心思，所以西爾下意識的動作是護住湯姆，不讓他跟鄧不利多的雙眼對上。 西爾不敢想像如果讓鄧不利多知道湯姆的秘密，如果讓他知道湯姆繼承了史萊哲林的記憶，他會怎麼處置湯姆，況且他沒有忘記鄧不利多出身於葛萊芬多，那是世代的恩仇，他必須要避免四院的衝突再度重蹈覆轍。 當鄧不利多在入侵他的思緒的時候，他拼了命的告訴自己要關上，將湯姆的事情鎖在心底，然後拼了命的擠出剛剛課堂的記憶，不管對方是否有意或者無心，想要知道他是否有撒謊，他都要將所有秘密給藏起，然後他看見鄧不利多的笑容。 對方鬆懈了。 身體的顫抖還沒有消停，他牽著湯姆的手已經渾然冰冷，跟著鄧不利多回到課堂上，史拉轟教授跟臉上略帶抱歉的艾琳已經在等待著他們，當然還有兩院的同學們。 「鄧不利多，謝謝你幫我把這兩位學生給帶回來，我正在想他們跑哪裡去了」史拉轟教授笑得很開心，每天課堂上的鬧劇也同樣取悅了他。 他從來對學生都是和顏悅色，再加上艾琳的魔藥成績是全一年級中最好的，他自然又更加疼寵艾琳這優等生，以及跟他同組的成員。 「當然，史拉轟，不過你可別讓學生在上課中跑出去，這兩個可憐的孩子被旋轉的樓梯給搞糊塗了，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占星塔上了。」鄧不利多的笑容中有著寬容，他將湯姆跟西爾帶了回來，讓他們各自回到彼此的學院裡頭。 湯姆聽從了西爾的話，努力的避開了鄧不利多的眼睛，西爾則是擔心的看著湯姆，唇瓣動了動，又很快的抿成一條線，湯姆眨眨眼，對他點點頭，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只有他們自己理解。 果然史拉轟教授沒有罰他們，只是叮囑了幾句，讓他們下次不要亂跑，一下課就讓他們鳥獸散了，然後兩個學院又朝著自己下一堂課的位置走去，史萊哲林跟赫夫帕夫往兩個相反的位置走去，但是兩人在走沒幾步路之後，又依依不捨的停下腳步回望彼此。 『待會兒見。』 ※ 鄧不利多其實不太喜歡湯姆那孩子。 如果真的要他評價的話，湯姆是個才華洋溢、難得一見的天才，他天生有著領導群眾的魅力，也有著極為俊美的外表，鄧不利多在霍格華茲看過這麼多孩子，沒有一個像湯姆一樣。 是的，沒有一個孩子這麼的像是蓋勒葛林戴華德。 他們都擁有同樣的特質，俊美的外表、出眾的口才、吸引人的氣質，超出期待的魔法天份，並且善於玩弄人心，初見湯姆的第一眼，鄧不利多就有種看見幼年版蓋勒的錯覺，他天生的警戒心知道這個孩子長大後將會有作為，當那根有著鳳凰尾羽的紫杉木魔杖選擇湯姆作為主人，並且選擇進入史萊哲林學院的時候他就更加的防備對方。 這巫師界不該出現第二個危險的黑巫師。 但是西爾麥密亞斯的出現讓他對那男孩有些許的改觀，麥密亞斯家族忠誠於赫夫帕夫，但是卻用著不為世俗認同的手段維護著血統，沒有人知道其理由，經過了世代的交替，維護血統的理由早已經被家族所遺忘，可是從血統之中的執著讓他們仍然在繼續這驚世駭俗的作為。 鄧不利多曾經質疑過西爾的身分，但是分類帽親口跟他證實了西爾的身分，的確是麥密亞斯家族的後人，從赫夫帕夫的詛咒之中誕生的一族人，守護著赫夫帕夫的記憶與秘密，沒有人知道一千年前的過往。 所有人都知道千年前四院的創始者們產生了嚴重的衝突，其中以葛萊芬多以及史萊哲林最為劇烈，而夾在其中的雷文克勞以及赫夫帕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後海加赫夫帕夫選擇收下其餘三院不要的孩子，這樣博愛的性格卻被千年後的後代看作軟弱。 可是鄧不利多知道，唯有赫夫帕夫的胸襟最為寬廣，她是四院之中唯一默默耕耘著，將所有魔法人才遍布到整個魔法界，有教無類的導師。 但為何守護著他血脈祕密的麥密亞斯一族卻被這樣慈愛的女性所詛咒，這實在是令人百思不解。 鄧不利多走到窗邊，發現湯姆又撲倒了西爾，在他懷中索討著溫暖與愛，他嘴角不自覺得勾起，這或許就是他認為湯姆不至於走上歧途的一個理由。 在那雙冰冷的黑色眼眸之中，每當映出那紅色的身影，他就會看見愛的光芒。 「梅林，這是你的安排嗎？」 為了不重蹈覆轍他曾經犯下的錯誤，讓一個才華洋溢的史萊哲林王子愛上一個赫夫帕夫的男孩。 ※ 「瞧呀，馬份又在跟衛斯理掐架了。」 鼓譟的聲音源自於中心那兩個互相掐架的男孩，從彼此少的可憐的魔咒到眼變成麻瓜之間的肢體衝突，阿不拉薩跟艾德幾乎是一入學就互看不順眼，貫徹了史萊哲林跟葛萊芬多勢不兩立的傳統，他們時不時的有口角，甚至連「純種的叛徒」跟「噁心的純種」這種話都搬上了檯面。 然後艾德直接丟了一個鎖腿咒給阿不拉薩，阿不拉薩也不認輸的還擊，直接將飛蟲惡咒丟在對方身上，兩個人的學院學生在旁邊鼓譟，就是沒有人想要把這兩個傢伙拉開，所以湯姆跟西爾一到場看見的就是這種慘況。 兩個人衣著凌亂，甚至臉上都是瘀青，而且艾德身上還不斷的鑽出蟲來，至於阿不拉薩沒了平常優雅的樣子，一頭柏金色的髮絲凌亂的四散，腳緊緊的打結在一塊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兩個人。 「Voldy，不阻止他們好嗎？」 「讓他們打，挺有趣的。」 湯姆才不管人家死活，他只要西爾沒事，人家火燒房子都不關他一點事情，西爾揉揉腦袋似乎也不方便發表立場，只能看兩個人鬥的你死我活，終於兩院院長趕來才把這兩個火爆的孩子給拉開，史拉轟跟鄧不利多似乎對於兩個孩子的衝突很意外。 因為他們的衝突居然是因為艾德掀了一名史萊哲林女孩子的長袍。 那名受害的女孩正委屈的咬著唇，漂亮的黑色捲髮跟蒼白的臉色更加深了她楚楚可憐的印象，麗娜布萊克，一名布萊克家的純血，加上她是阿不拉薩的未婚妻，所有的衝突都顯得合理起來。 不過艾德嚴正否認他有作過這種事情，只說是在跑過時有跟麗娜擦身而過不小心碰觸到肢體，那張滿是雀斑的臉蛋已經脹成紅色，好像即將要爆炸的氣球。 「史拉轟教授我覺得這應該是個誤會。」很理所當然的鄧不利多並不相信艾德會作出這種事情，可是史拉轟教授當然也偏袒自己的學生，況且這涉及到性騷擾。 「你這是在說我的學生會拿自己的清白說謊？」史拉轟教授從來不曾嚴肅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兩名教授爭鋒相對，似乎要引發另外一場戰爭。「麗娜布萊克可是一位優秀的女學生，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陷害衛斯理？」 等到兩位教授達成共識之後，他們決定要處罰艾德與阿不拉薩兩個人一起去找阿破普哥管理員作勞動服務，在每一個周末的假期，原本西爾想說些什麼，可是被湯姆給攔了下來。 離開了作亂的人群，湯姆很簡單明瞭的對西爾道：「她是故意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布萊克家與衛斯理家一直都不太合，再加上最近布萊克家出了叛徒，似乎嫁給了衛斯理的人。」 湯姆分享著他在史萊哲林聽見的趣聞，應該說是屬於布萊克家的醜聞，因為布萊克家有人與衛斯理家裡聯姻的關係，致使布萊克家蒙羞而將對方踢出了家族，也種下了阿不拉薩跟艾德的戰火種子。 「Voldy，我們晚點去看看艾德？」 「嗯，不過我不方便在阿不拉薩與他衝突之後跟他見面，找個隱密點的地方吧？」 「那就五樓的空教室吧？」 說完之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但是西爾正想要回到赫夫帕夫的宿舍去，卻碰上了自己家的院長伊索諾地亞，他一直看起來都是很無精打采的模樣，可是他逕直得朝著西爾走來，然後笑著與他打招呼。 「你是…麥密亞斯同學對吧？總是跟一個史萊哲林在一起。」伊索教授對西爾的印象其實不深，更多的時候都是湯姆給他帶來的印象。 「諾地亞教授，請問有什麼事情嗎？」西爾困惑的望著他，成人的身高讓他總是得仰望對方。 「不，其實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非常的好奇赫夫帕夫的後人…」伊索蹲下來與西爾齊平，語氣平淡的闡述著事實：「火紅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你真的長得非常像海加赫夫帕夫，雖然你的存在感相當薄弱，不過我們赫夫帕夫原本就是不太喜歡出風頭的性格，又不是葛萊芬多…」 忽然攔下人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西爾的臉色都青了：「不好意思，諾地亞教授，我待會兒還有點事情，必須要先走了！」 繞開那個古怪的教授，他快步的想要離開，可是身後卻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麥密亞斯，不要試圖改變一些無謂的事情，史萊哲林跟葛萊芬多的衝突從千年前就已經開始，千年後也會繼續，赫夫帕夫無能為力。」 「教授您的意思是…」 「麥密亞斯同學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我的意思。」 西爾覺得喉嚨有些緊，明知道有些話不該說，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口：「不論幾次我都會去試，千年前他們放棄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不管是阻止湯姆走上黑魔王一途，又或者是葛萊芬多跟史萊哲林的衝突，他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轉身他只想盡快的逃走，身影消失在樓梯那側的時候，諾地亞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笑著道：「同樣的輪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