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蟹牛h）
【1】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雪山银燕还对所处的魔世一无所知，天真的外表总令人以为是误入狼群的纯洁羔羊。但人不可貌相，她曾经是杀手，即使多年前就决心放下了过往，对于杀人仍然拥有令人羡慕的天分和本能般的敏锐，是以这样单纯的少女落入腥风血雨不断的魔世，仍有自保的本能。 现在的雪山银燕还是中原史家的小女儿，因为对失而复得的亲情格外的珍惜，会因为家人的分离和决裂而不知所措。她甚至不认识眼前的烛九阴就是魔世声名远播的元邪皇。他们萍水相逢，银燕经过凶岳疆朝的地界，救了一个名叫晴儿的畸眼族遗孤，便认识了前来与应龙师谈判的元邪皇。 烛九阴是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他们相识不过几日，银燕便对他再无设防，甚至对其坦言来魔世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她的二哥。 史仗义的名字因故深藏于中原，戮世摩罗的大名在魔世无人不晓。 “修罗国度的帝尊啊，是个不错的后辈。上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在沉沦海战前，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猜测雪山银燕孤身来此，史家人肯定都还不知道。他对俏如来印象不错，甚至暗中有过几次合作，既然有缘遇到史家人，烛九阴也不介意出言提点一下他一看起来就过分单纯的小妹。 “找到了，你想劝他回家吗？也许戮世摩罗并不舍得放弃他好不容易谋夺的王位，况且修罗国度内部的情况，也并没有那么简单。”烛九阴把话说得十分委婉，银燕亦非不懂。 当时的雪山银燕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只想看看他。” 烛九阴递给她一杯亲自沏好的茶，银燕平淡地道谢接过，无人得知曾经享誉魔世的战修罗帝鬼都没有过这样殊荣。对面俊美英挺的红发男子轻笑道，“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不是。从前我们还是敌人，因为上一辈的一些事情......但如果不是小空，我也不会回家。” “我确实听闻戮世摩罗还有一位小妹......” 他听说的事情说来还有几分可笑。某次修罗国度在战局上胜了凶岳疆朝，应龙师手下有个堂主想要弃暗投明，给这位新上任的少年帝尊送了一份“礼物”。是一对模样漂亮的双胞胎兄妹，有男有女，还算得上考虑周全。魔世有的是高层喜欢这些年轻少年少女，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看上了便春风一度，不喜欢就送回原处。年轻的修罗帝尊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美意”。 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竟然惹得戮世摩罗真正动怒，他还不等见到人，便将那位叛徒的情报“好心”送给了四皇子。还在鬼祭贪魔殿对着手下人阴阳怪气了好几天，连代表疆朝来和谈的使者都差点请辞。至于那位被处置的堂主，实在是不明所以为何触怒了帝尊，也没人敢搭理他，还是最有眼色的天兵君猜中了他们帝尊喜怒无常的心思，让他死得瞑目。 据说修罗帝尊在中原也有一名双胞胎小妹，平时就最见不得双胞胎，提也不能多提半个字。上次策君去尚同会回来，不过随口说到了谁一句，那脸色当下就沉了几天，就跟掏了他的心一样。 不过这些事，还是不便告知银燕。有人给你二哥床上送人，还自作聪明作死了自己。 “哈，我很羡慕你们，我并无兄弟姐妹，从记事起，便是孤身一人。现在除了吊魂罪和晴儿，我的同族，也都离我而去了。”他说的云淡风轻，雪山银燕心下却是凝重。 “抱歉，我提起家人，让你伤心了。” “无妨，吾很愿意听你多说一些。” “银燕，自从梁皇无忌失踪，魔世战局已乱，你的身份暴露，总会被有心人利用。如果你不介意，吾可以为你提供庇护。” 雪山银燕也觉得烛九阴说的有理，她固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不是给大哥添麻烦。对烛九阴的好意，银燕再次十分诚恳地向他道谢，“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怎会呢？有人能与我作伴，我很高兴。”他有属下，有族人，却没有朋友。元邪皇站惯了高处，魔世的帝王，特殊的种族，身边注定少不了阴谋算计。从未有过谁这般平视着他，只将烛九阴当做普通朋友，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这样也不错，雪山银燕救了晴儿，他予以一点帮助，公平合理。 就算只有这一刻的真心，就算将来立场敌对，我也不必为难她。 “多谢你，烛九阴。” 【2】 魔世之中，元邪皇的名号，代表着无尽的危险，而他身边的位置却是绝无仅有的安全。他不放心雪山银燕一个人在魔世行走，暗盟未必会为难她，万一没找到戮世摩罗，反而又遇到凶岳疆朝和应龙师之流，那就不妥了。 没错，相处愈久，他对雪山银燕更有几分好感。那一份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烛九阴并未有心停止，而是冷静地任其滋生蔓延。 元邪皇曾经一统魔世，又冷眼旁观其属下内斗分裂，促成今日如日中天的三大势力，以沉沦海为界，各自分合对峙的局面。而他这个幕后最大的黑手借此隐退，彻底淡出了中原史艳文等人的视线。如他这样的年纪，又心机深沉的魔族，对一个立场曾经是敌对的小姑娘只见此一面，谈不上多么动心，最多只是好感，加一点莫名的好奇。 他很想知道雪山银燕这样耿直的性格是怎么在血雨腥风的魔世生存下去的。毕竟中原和平安宁，在家人的庇护下，她总能平安无事。最初他以为银燕只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才如此不谙世事，毕竟俏如来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对她提及过，想来并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小妹会意外接触到元邪皇。 但也许并非如此。她的内心远比烛九阴想象的要复杂。在后来相处中，细心的烛九阴能看出银燕对史家的感情谈不上多么深，至少并未如他认为的那样纯粹的依赖和新任。听到她谈起家人的频率，先是叔父和堂妹，再是二哥，大哥，父亲，依次递减。 所以他留下了银燕，用了明显不算高明而能哄住女孩的借口——他需要一个保镖。别的不论，雪山银燕确实能打，她没被认回史家前，从小则被培养成杀手。认真起来，大哥俏如来近身格斗也未必能胜过她。至于小空……小空从来不会认真跟她打，只会耍花招让她主动认输。 几个月来，雪山银燕跟在他的身边，见识到了她的父兄从来没有真正让她接触过的世界。很多事情元邪皇并不避讳，他不在乎银燕的身份，像是一个前辈教她如何权衡魔族在战争中的利益，还有人心的贪婪和狡诈。她很感念烛九阴不设立场的信任，同时想到这些事情如果是大哥来学，一定比她更有用处。 此外，还有身为被保护人的老板每日一对一的武学特训。真正动手时，银燕才知道烛九阴其实根本不需要被保护，至少自己谈不上这个资格。也许，他只是喜欢有人陪伴的感觉。他们对战时，烛九阴的目的不在取胜，而是耐心地教她各种战斗技巧。银燕武学天赋很强，又肯努力，自然进步神速。 说来趣味，元邪皇将银燕称作他的保镖，银燕也十分用心地履行自己的新职责。不过是两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彼此。雪山银燕做事很认真，她是史家人的身份，并不认为保护魔界之人有什么不妥，毕竟魔族也有很多像晴儿那样的弱小。只要她认定了，就会全心全力去保护她的目标。连原本不赞同邪皇对一个人族女子如此信任的吊魂罪，后来也对她有所改观。 至于后来，怎么就保护到了床上，顺理成章地发展成了另一种更暧昧难言的关系。那一夜或许单纯只是意外，元邪皇一生中难得的愧疚和自责都给了这名出自史家的晚辈，史艳文的女儿，俏如来的小妹。或许又不是意外，银燕好似并不在意，如常地唤他烛九阴。 魔世之人，大爱大恨，连爱欲也比含蓄的中原人表现得强烈。短短几个的时间，连雪山银燕也顺应环境，在元邪皇身边得到了不小的成长。也许她其实没变，只是看在他的眼中，她变了。 也许在史家，在俏如来的保护下，她总归有些骨子里的任性，会因为牺牲小空而与父兄争吵至决裂。而一个人在外，魔世的恩怨血仇并不必中原的勾心斗角少，她经历多了，性格沉静不少。甚至，在元邪皇眼中的雪山银燕，不知何时已从一个单纯的后辈，成了时刻散发着魅力的、能轻易蛊惑魔心的少女。 “银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诱惑我？ “很难做到吗？” 她神色自然地分开腿跪坐在烛九阴腿上，肌肤相贴的一瞬，惹得烛九阴呼吸一滞。眼前光裸白皙的双腿罪恶地蛊惑着他，下身似有若无的触碰，让他清楚此刻少女的短裙之下，完全不着寸缕。 他低声问道，单手抚上银燕的腰肢，宽厚的掌心热的发烫，炽热的鼻息喷洒的在她的颈侧，年长的男人低低喟叹道，“你向来都这么直接吗？” “我不知道为何曲折。”她直接动手解开了自己衬衫扣子，一对过分饱满的酥胸毫无保留地显露在他的眼前。 明明不是第一次，却还是会无法抑制自身对她的渴望。这很危险，烛九阴，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你的失控，会给这位无辜的女孩带来危险。她不该留在魔世，不该被别有用心的你留在身边。你既知道她的目的，就不该如此利用她。 可是，她很美。雪山银燕不是那种广义上风情万种的女人，但在烛九阴眼里，她就是最美的存在。在天真稚嫩的外表下，她的心清明无垢，对亲近的人毫无保留地信任，固执，单纯，就像伊甸园里纯洁的天使。元邪皇从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但他对雪山银燕的珍视，亦是前所未有的感情。 感情吗？如果在他此生的终点，还能得到一份感情...... 他应该放下吗？还是......将错就错的放纵自己，暂且沉醉在生命中仅此一段美丽的梦境。只有这一刻，他可以不是元邪皇，只是烛九阴。银燕也不是史存孝，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孤燕。 “烛九阴，你好硬……” 元邪皇低叹一声，他的双臂牢牢地搂住怀中的女孩，低头在少女耳畔轻声的诱哄。 她主动起落着腰肢，发出撩人的低喘，她能感受到烛九阴的掌心在揉弄她的胸脯，他的手掌明明有力得能瞬间打断一个成年男性的手骨，碰她的时候，像是触着一层云朵。 其实不需要如此，雪山银燕想说，你不需要如此珍视我。我们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彼此需要的同路人而已。身体的慰藉也是一种出于本能的需要，你情我愿，互相慰藉，不过如此。 他亲吻着少女柔软的侧脸，揽着她的腰身律动，掌下的肌理十分紧致细腻，还有些可爱的rou感。烛九阴享受银燕体内的潮湿和热情，每一次抽插贯入，紧致的媚xue吸附着他的炙热。烛九阴低头含弄雪山银燕的乳珠，如愿听到她的低低的呻吟。元邪皇心下暗叹，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样？别人也可以如此吗？我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你怎么还可以露出那么天真的表情？ “可以了，银燕......”他宽厚掌心的抚弄着那一袭酒红色的长发，深沉的眸中尽是隐忍的欲望。 “不要紧的，烛九阴，我没关系......”银燕喘息不定，知道他的意思。他们这次做得十分随性，甚至没有来得及做措施。其实她不介意有没有这一步，但是烛九阴总觉得要对她负起责任。雪山银燕心想，杀人无数的元邪皇，还会在意一个可能会被一名史家人孕育的生命吗？ 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女人在此时的顺从，烛九阴却不喜欢，他暗下了眸色，勉力让自己放缓口吻，柔声道，“银燕，不可以这么说，别人会欺负你的。”烛九阴不愿意欺负她，到底没完全忍耐住心内的渴望，他退出自己的欲望，白浊尽数射在她白皙的大腿内侧，沿着两人交叠腿根流下，一派yin靡艳色。 只是看着，他的下身竟然又有些抬头的趋势。 “你早点休息吧。”烛九阴抱了她一下，不敢再想，匆忙起身，狼狈地不像那个面对多方围杀永远气定神闲的元邪皇。 雪山银燕伸手拉住了他，男人低头看他，她又垂下了眼，“烛九阴，我可以帮你......” 她还没明白自己这句话起了什么作用，不过烛九阴确实不走了。雪山银燕跪在他的身前，专心地用口服侍他的根物。 银燕做什么都很认真，就算是做这件事。她不算是多么熟练，只是小心地收起贝齿，用唇舌乖巧地讨好那顶端，反复吞吐。她能感受到烛九阴的分身在她口中涨大，心下总归泛起几分羞意，双颊轻绯。 烛九阴忍耐着喘息，抚摸着她的发辫，红色的高马尾早在方才的情事中松开，一触即散。饶是如此，元邪皇那强大的自控力仍未全然失控。他克制着自己在那少女温柔舒适的口腔中狠狠抽送的冲动，银燕会受不了的。 那张清丽纯洁的脸被他的欲液玷污，雪山银燕纯白无暇的双眼凝望着他，眸光似水，不含杂质，只是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我真是罪恶，烛九阴心下想着。指尖却忍不住抚上她的侧脸，将白浊点上了那抹唇上的艳色。 虽然至今做了不止一次，烛九阴每一次吻她都很克制。银燕能微妙感知到，他的内心还是很纠结。她本就不善言辞，也不懂怎么跟他解释，她确实不觉得这算什么。 在她还没认祖归宗，在燕城当杀手的那段时间，刚满17岁的雪山银燕就和男朋友雨音焱发生过关系。那个来自剑无极故乡的少年花言巧语哄骗她，什么东瀛女子16岁就要献出自己的初夜，才能真正成为女人，和丈夫白头到老。 亏得雪山银燕只知杀人，不懂矜持，听到这样的荤话也没有直接扇他耳光，还一派纯情少女不知所措的模样。两人都是正值青春的年纪，雨音焱哪里还可能会放手。 后来雨音焱放弃了西剑流的任务，她也不想再做一个亡命杀手。他们确实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日子。她以为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只过着平凡的生活，不与那位大名鼎鼎的云州大儒侠父亲相认，也不要紧。 后来焱死了，死在了自己父亲的算计之下。她先找小空要来西剑流的情报，小空和她敌对了几年，自从知道他们是双生子，对这位meimei可是上心得很。对他而言雨音焱的生死无关紧要，但不允许银燕独自去报仇，又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银燕固执地说只有让她亲手杀了八刀痕，才会回归史家，与父兄相认。小空拗不过她，只好默许了。雪山银燕重新拿起了枪，亲手为她的义母和男友报仇。八刀痕虽死，当时的雪山银燕亦是重伤，并且失去了他们未足月的孩子，还有自己未来生育的可能。 这件事除了她和那位早就退隐燕城的医生，并没有第二人知道，包括史家人。笨牛的演技在某些时候可谓是史家人的巅峰，甚至哄骗过了自称比她聪明百倍的二哥。或许并没有瞒住，只是史仗义也瞒住了她而已。 她最初不懂此事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除了身体的疼，心上也莫名的落空。后来再长大些，跟着神田京一和剑无极那两个没事就逮着对方花式秀恩爱师兄，隐约懂了，更不敢告诉父兄。史家家规传统，出了一个史仗义已经是惊扰先祖了，她不能再让他们cao心失望。 银燕没有后悔和焱在一起，只是有些惋惜，他们终究没有走到白头。雨音焱是她生命中过早消逝的一抹星光。他走了以后，雪山银燕的心里，再也住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