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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郊姬发】心头血(一)

    【殷郊×姬发】心头血(一)

    “姬发……”

    寂静的深夜,那道幽魂一般的声音又来了。

    自从姬发逃回西岐后便生了大病,父亲姬昌是位卦术高超的占卜师,他曾替小儿子卜了一卦,卦上无字,龟甲裂缝,是为大凶之兆。

    父亲说,你人是回来了,可是魂丢了,无魂之人不可久留于世,你需得把你丢的魂找回来。

    姬发问:我的魂?我应该去何处找回?

    父亲虽然心里已有大概,可还是不死心的算了一卦。

    这回卦象显灵了,三魂七魄,皆指朝歌。

    姬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两个儿子如今一死一伤,小儿子好不容易从那炼狱之地逃脱出来,却又要重返涉险。

    姬发看出父亲的顾虑,笑着宽慰:“没事的,殷寿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姬昌却摇了摇头,神情格外凝重。

    “不,他没死,他又活了,那妖孽断尾还魂,牺牲了千年修为把他救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大开杀戒,荡平诸国。”

    “那我更得回去了!只有我能杀得了他,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姬昌眼眸微垂,他能算尽天下人的命运,唯独算不出他自己和亲近之人的。

    否则,他也不会吃下自己大儿子的rou。

    姬昌轻叹了口气,默默走出灵堂。

    启程之日越来越近,姬发白天练功,与父亲和一众同僚商量对策,每每筋疲力尽,入了夜却不得安眠。

    一闭上眼,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便在梦境中出现,这几夜愈发频繁,甚至幻化出一个人影纠缠不休。

    “姬发……”

    是谁?

    “别去……”

    去何处?

    “千万别去……”

    你是殷郊吗?

    你让我别去朝歌?你担心我一去不回?

    可我的魂在那儿,我必须去拿回来,还有殷寿,他没死。

    抱歉,那一日我本想带你一起走的。怕你骑不惯别的马,我还特意把你的坐骑牵来了。

    可是后来事情发生的太快,你被砍头,父王要杀我,我只能拼命逃跑,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你一眼,替你收尸……

    殷郊,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现身看看我。

    你死了之后,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后悔,都在自责,我不该把你交出来,我当初就该把你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姬发,别说了。”

    “我没怪你。”

    梦中的人逐渐显露,殷郊熟悉的身影站在迷雾中,姬发看不清他的脸。

    “不怪我,为何不看我?”

    “我的头没了,我怕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你。”

    姬发快步朝他走去,察觉他要逃,便先发制人一把抱住了他。

    “殷郊!我要是怕我就不会救你!”姬发失态地吼道:“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总不会因你死了就没了!”

    “殷郊……”

    吼过之后,姬发冷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微颤。

    “别再丢下我……”

    “我不怕死,唯独怕你死……”

    “你死了,我的魂没了,我每日浑浑噩噩没有半分意趣。若非父亲还在,西岐百姓还在,我必定同你一起去了……”

    “如今你终于回来了,哪怕是无头鬼又如何?我记得你英俊的样子,又怎会害怕?你还要躲着我吗?”

    姬发的肺腑陈情使殷郊着实感动,他没想到姬发居然这么在意他,在意到仅靠意念就能把他四散的魂魄从昆仑山召回来。

    “你果真不怕?”

    “不怕。”姬发自后抱着殷郊,即便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鬼魂也令他无比安心。

    “今夜不怕,以后也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