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

    沁园站在落地方镜子前面，她柔软而受重力倾斜的胸部印形在白色的无袖薄衫下。

    她检视自己的身体，看了一会儿伸手上去揉捏胸球，隔着衣服，手心压在到麻麻的仿佛带电一样的乳尖上。

    目光穿过镜面，在自己的脸和腰线上来回逡巡。揉到无聊了，才松手。

    她跪膝在白色有紫色相间的被子之上移动。窗正对着床头，窗外有雪，窗内有光。

    深夜凌晨2点，沁园开的灯是灯泡吊坠串联的灯带，它顶端一段粘在最顶端的窗框上，垂下来颗粒的灯光。

    暗暗的只能看见离她最近的自己枕头的颜色，像夜一样深的深紫色。

    窗外倒是很亮，路灯的光照在雪上面。场景的亮度像是沁园家乡的早上六点钟。

    沁园举着锯子mini手机浏览推文。隐秘之地发布了一条推文。

    “隐秘之地设计的徽章已经开放购买通道。地址：

    Htit://wef.secretplace.dom”

    沁园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商品选项，然后买了一个单只的红色高跟鞋。

    室内的灯光还不如室外的场景亮。她忘记关闭吊坠灯串，手机扔在了床正下方的地毯上，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下了。

    02

    沁园的书包上别了红色的高跟鞋徽章，她正走在学校里雪和水堆积的阶梯上。

    雪还在空中四处地射着，此时是正一摄氏度。

    沁园的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

    有人用瑞典语从后面叫她，叫她女孩。

    她走在他前面，位置比他更下面。

    她在阶梯上扭头看过去，扭转着羽绒服的帽子，仰视他。

    是同国人。沁园知道他。

    他也没想到这是她，肢体动作也僵住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继续说，换成了中文。

    “我看到了你的徽章。”

    “你书包上的。”

    沁园问：“你有什么事吗？”

    斯文咬了一边的牙齿一下，然后说：“我认错了，这个和一个网站自己设计的徽章长得很像。”

    沁园问：“是隐秘之地吗？”

    斯文说：“secretplace……是的。”

    沁园说：“我是从那里买的。”

    斯文问：“你知道什么意思是么？”

    沁园说：“知道。”

    沁园问：“你是什么？”

    斯文偏头像是在想的样子。

    过了一小会儿他转过头来说：“sub。”

    沁园看着阶梯角落的积雪。她对着融化的积雪点点头，她说：“你要给我你的电话吗？”

    过了比之前更短的一小会儿，斯文说：“好的。”

    他给沁园报了电话。反方向看着沁园把数字一个个输到手机里去。

    他还说：“放学之后再联系我比较合适。”

    沁园输着斯文的英文名信息，头没有抬地说：“我也是。”

    03

    沁园背着黑书包穿着黑短款棉袄，蹲在路灯下。她的对面在靠着砖墙位置有好几个大号的蓝色垃圾桶。

    两个穿着围兜的工作人员一人一边地拖着一个黑色束口塑料袋来到这里。她们一个人托一个人提将鼓包的巨大黑色塑料袋丢进垃圾桶里。

    等到“乓”的声音一发出来，沁园就聚焦了眼睛，朝她们的方向走去。

    她们看到了沁园，但是如同没看到一样从超市后门退场，回到超市室内。

    沁园把塑料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拖出来，稍微拖远了几米，就打开塑料袋检查里面的食物。

    今天还比较全。她捞出来保鲜膜封装的奶酪和面包丢到她的书包里。剩下的她挑了点看起来有食欲的，近距离对着垃圾袋，有好几个面包她撕开包装只咬一小口。砰，砰，她将咬过的面包拆掉包装抛回到垃圾桶里。

    斯文也正在吃晚餐。他举着的叉子上插着一小块牛rou，它已经做好了被吃掉的准备。

    但是斯文在单手摆弄着他平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他看了沁园的社交账号，什么都没有，也看不到她的关注列表。等到换了两个社交媒体都没找到有关她的有用信息，斯文才放弃手机抬头，抹过银色的四条利刺，嚼他的牛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