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皇家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2

    竟是文官出身,靠着脑子管用居于高位,酷刑方面委实不擅长。当晚从刑部各司调了几位手段极狠辣的官吏过来,不叫涉事禁军半刻阖眼,只用酷刑逼问。

这些禁军与仪鸾司那些高官贵门的子弟不同,都是从底下选拔上来的,性情颇为刚硬。且谋害公主,罪可株连,即便酷刑审问之下奄奄一息,也还是无人开口承认。刑部尚书见不是法子,也怕弄死了人犯断了线索,只好先缓缓再审。

倒是苑马监的人毕竟软弱,酷刑之下只好招认,是受了一位内监指使。

刑部尚书旋即与内廷司商议,派人去寻那内监,却得知他昨晚就已不见踪影。宫门四处的出入都有登记,内廷司迅速查了各门侍卫,确认那内监未曾出宫后,便四处开始在宫中搜寻,最终在西北边的一处枯井里,寻到了业已断气的他。

这线索一断,想要继续深挖,就颇要费些力气了。

刑部尚书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得打起精神,将那内监有关的宫人尽数召集起来查问,想要寻到蛛丝马迹。

*

宫廷内外,随着嘉德公主受惊的消息传开,霎时风声鹤唳。

阿殷入宫探望嘉德公主时,走在宫廊上,能明显觉出气氛的不同。

嘉德公主如今还养在承乾殿中。她脑袋昏沉之症在睡了一晚后倒渐渐没了,该说的事也都已禀报给永初帝,倒不必再担心谁往她身上做手脚。只是她真的是吓怕了,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害得险些丧命,如今真凶未露面,她只觉宫廷里处处都似藏着陷阱,不敢踏出承乾殿。

永初帝怜她遭遇,便准她住在承乾殿中养着。

只是承乾殿毕竟是他日常处理政务之处,多有机密文书往来。让刘妃和宫人们在偏殿住一两天虽无妨,久了却也不便,遂只留了嘉德公主在此休养,旁人各回宫室。

待阿殷进去,便觉得殿中空荡许多。

嘉德公主腿上的伤还未愈,太医叮嘱她不可多动,此时只乖乖的靠了软枕躺在榻上,闷头想事情。

见阿殷进来,嘉德公主叫了声“嫂嫂”,拉着她坐下,便道:“外头怎么样了?”

“父皇正在命人严审,我也不知结果。不过父皇圣明,必定能查出真相,你不必害怕。”阿殷招手叫如意上前,自锦盒中取出个毛茸茸的绒面兔子来,“怕你受伤了闷得慌,又不敢送兔子折腾你,只好用这个。怎么样,头还晕吗?身上还疼不疼?”

“头倒是不晕,就只浑身酸痛,到现在也没好。”嘉德公主将两只兔耳朵就在手里,轻轻捏着,“只是心里害怕,也没睡好觉。梦里还是骑着疯马,好几次都惊醒了,太医用了些安神的药,也没多大效用。”

“可惜我不能住在宫里陪你。请刘妃娘娘过来陪你好不好?”

“我也这样想呢,晚上就跟父皇说。”嘉德公主勾了勾唇角,随声吩咐宫人,“都先退出去。”

阿殷见状,也叫如意退出,问道:“有话要说?”

“你觉得会是谁在做手脚?”嘉德公主深受其害,自脑袋恢复后便琢磨此事,“宫里头敢对我动手的能有几个人?况且我跟人不争不抢,着实蹊跷得紧。那日若非嫂嫂留下隋小将军,我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只是我还有些疑惑——嫂嫂那日,为何要留下隋小将军?”

当日人多,嘉德公主虽疑惑,却想都没想就信了阿殷。

待得栽了跟头,回想阿殷那突兀的提议,嘉德公主就觉得,阿殷必定是知道什么。

阿殷神色如常,“那日我畏寒,搬到你身边坐着对吧?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像有人盯着你似的。当初我给你王兄做侍卫时,可没少觉察出危险来。所以那日,我也起了疑心,怕有人在你身上做手脚,想着有备无患总比疏于防备得好,就临时起意,留下了隋小将军——若安然无事,自是不起风波,若有异动,她总比旁人强些。只可惜还是疏忽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使这般狠毒的手段!”

嘉德公主闻言,便又握住了阿殷的手,“幸亏是嫂嫂当时发觉。我这条命,其实也是嫂嫂救回来的。我……我……”咬了咬唇,有些话说不出来,便只能紧握着阿殷。她自幼长于宫中,锦衣玉食的娇养之下,虽能撒娇卖憨,与人谈笑无忌,却也深知宫中人心感情之冷淡。

感激的话不知如何去说,只是道:“我已跟父皇说过了,我的命其实是嫂嫂所救。父皇说,定王兄和嫂嫂瞧着冷清,其实待人很好。他还说,定王兄的忠心,其实他都看在眼里。”

在而今的局面下,宫中之人皆受孟皇后和太子yin威震慑,能为定王说话的,着实不多。

阿殷一笑,目光清明,“你是殿下的meimei,我哪能不管。”

陪着嘉德说了会儿话,出了偏殿,却见魏善的小徒弟守在门口,说是皇上要见她。

阿殷便跟着入承乾殿拜见。

隔了两日再见,永初帝的变化着实令她心惊。那日老皇帝纵然脊背佝偻,却还有天威震怒,此时龙颜苍白,靠着软枕看折子,精神十分不济。

见了阿殷,他丢下手中折子,命人赐座,屏退旁人,只留了魏善守着。

阿殷眉眼低敛,侧坐在椅上,依旧是恭敬的姿态。

永初帝咳了两声,语气像是带笑,“不必这么拘束。那日的事嘉德已跟我说了,隋铁衣固然居于首功,你也功不可没。定王妃——没想到你不止能在沙场为朕擒敌守卫疆土,还能在宫中救护朕的女儿。朕膝下儿女不多,嘉德最得疼爱,这回,朕很感激你。”

“儿臣身蒙皇恩,自当忠心回报。更何况,嘉德是定王殿下的meimei,都是应该的。”

“meimei……”永初帝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色变幻。皇家兄弟姐妹,享尽尊荣,却有几个是真记着血缘亲情的?从前他自居国君,看透宫廷冷酷,而今病在榻上,又险些失去女儿,反倒想起亲情的可贵来。此时再看阿殷,自然更觉得顺眼。

他缓了缓,又道:“那日,你为何想到留下隋铁衣?”

果然又问到了此事,阿殷眉心微跳。

方才在嘉德公主问起时,她就已想过,那锦囊警告的事,除了她和常荀,绝不能让外人知晓。示警之人是谁姑且不论,倘若叫永初帝知道事先有人提醒,叫阿殷留意嘉德,结果却还是让嘉德出了那样的事,他会怎样想?嘉德公主险些遇害,永初帝先入为主,自然会觉得阿殷当时应将此事禀报给他,才是万无一失。而今的情形,他不会感激阿殷留下隋铁衣,反倒会怪阿殷疏忽大意。

可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