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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楼。邢觉非在校门口叫住了方辰。“拿去。”少年扔出一瓶药,声音依旧很冷淡。但方辰却欢喜得不行,对着邢觉非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哥哥!”她声音很甜,听得身边的那个男孩心里泛酸:方辰······不会是喜欢邢觉非吧?回家路上,童朗犹犹豫豫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你mama和你舅舅,不是亲兄妹?那你和那个哥哥······也没什么血缘吧?”“嗯!”方辰还拿着邢觉非给的药在傻乐,“不过这事儿你可要保密哦!我妈不让我到处说的,连我哥都不知道!”童朗重重点头。这事儿,他巴不得那个邢觉非一辈子都不知道。┈━═┈━═┈━═┈━═┈━═☆直到回了寝室,邢觉非脸上都还挂着笑。“我没看错吧,你居然也会笑?遇着什么好事了?”文瑜说着拍了怕好友的肩膀,“哦对了,刚才那个是你meimei吧?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是故意把球踢她身上的!要不,我让珈珈给她送点零食过去,赔个不是?”“她没事,你不用管她。”这会儿,邢觉非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其实,你妹还挺可爱的,人也乖巧,你不要总对她那么凶。”文瑜早就习惯了邢觉非这副冰山模样,一时没觉出什么不对来,“要是我们家那个也能像你meimei那么文气就好了。珈珈真是又爱臭美又爱跟人较劲,有事没事还跑去找爸妈告状。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meimei啊!哎……”文瑜还在那里自顾自说着,邢觉非却已垂下眼,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辰可爱么?可爱,很可爱,可爱又漂亮——漂亮得,让他没办法不去看她。这天夜里,邢觉非躺在窄小的铁床上,又一次将腕上的皮筋狠狠拉起。摒弃杂念,自我惩罚。邢觉非的杂念始于去年初,方辰在母亲住院后,暂住在邢家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方辰的状态很不好。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不止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就突然开始发呆,直到筷子掉到地上才回神。“有空多陪陪你meimei,开导开导她。你们到底是同龄人,共同话题多一些。”秦月白私底下嘱咐儿子。邢觉非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将母亲的话听了进去。不过,他依然对这个meimei不甚亲近——他其实跟谁都不亲近,天生冷感,没办法。好在方辰很懂事,只要邢觉非陪着她,不管是去旅游散心,还是在家打打游戏,甚至只是两人一起静静做作业,她都会表现出比平时多几分的欢喜来。邢觉非的心就这么软了下来,他开始自觉地抽时间陪伴meimei,甚至花尽心思,只想她多笑笑。某个周末,他花了一下午陪着方辰玩拼图——这是他托姨妈从日本买回来的正版周边,一共一千片,方辰特别喜欢。玩到一半,见拼图已经基本成型了,邢觉非便起身去楼下拿果汁。可当他折返过来时,却发现方辰的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哥哥,我、我有点难受,你能叫舅妈过来一下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邢觉非赶紧放下手里的果汁,然后来到她身边蹲下。方辰脸红红的,踟蹰半天才道:“哥,你喊舅妈来吧,我……你快点儿!”邢觉非还是出去了。秦月白来了后,俯身和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的方辰小声嘀咕了几句,脸上就露出一个莫测的笑。“觉非!赶紧帮忙去楼下买点东西!”“啊?买什么?方辰没事吧?”“哎!”秦月白只得将邢觉非拉到门外,和他简单交代了几句。王妈今天不在,虽然不合适,但她也只能让儿子来跑这一趟。果然,邢觉非听完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但随即还是应下了。只是,走到门口时,他没忍住,回了一下头。方辰此时正被秦月白掺着往浴室走,她瘦小的背影,从那天起开始深深地印在了邢觉非脑子里。白的是裙摆,黑的是头发,而那红的……是血。直到将买回来的东西递给母亲,邢觉非的脑子里都还在嗡嗡响。“你以后可再不能那么凶你meimei了。尤其是每个月的这几天,要对她好点。女人都很不容易的。懂吗?”秦月白说完就去给方辰找热水袋了,留下儿子在原地发呆。女人?女人······邢觉非上过生理卫生课,女孩到了这个年纪都会如此,人人皆是,毫无例外。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想过,方辰有一天也会长大。看着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满脸冒汗的meimei,邢觉非默默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原来,女孩子长大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的啊。这天晚上,去客厅找水喝的邢觉非不小心听到了父母的一段谈话。“月白,星星现在大了,两个孩子这边,有些事你可要注意点了。”开口的是他的父亲。“什么?”他的母亲似乎有些茫然,其实邢觉非也一样。“我是说,星星和觉非,该保持的距离,要保持。”邢江来继续说着,“老段家那两个孩子你知道吧?”段家?邢觉非有印象。那家的两个孩子是无血缘的继兄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这是军属院的街坊邻里都知道的事。这……有什么问题吗?但邢江来后面说的话,却让邢觉非差点将手里的杯子摔了。“那两孩子,居然闹着要结婚……老段头发都愁白了。你说,这乌七八糟的,完全就是家丑嘛!在咱们家,这种事情可不能发生!”段家兄妹的事,是家丑?既然父亲说是,那就姑且算是吧,反正和自己没关系。邢觉非不置可否。但他们是不是想太多了?自己和方辰是表兄妹,两人之间需要保持什么距离?又需要提防些什么?父母,为什么要这么想他?邢觉非有点委屈。他从小就被教育着要克己复礼,要循规蹈矩,也从来不曾做出过哪怕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所以,父母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揣测他?少年一面觉得自己被亲人的防备伤害了,一面,却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愫悄悄在心里扎了根。就在这天夜里,邢觉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他似是飘在一团迷雾里,没有方向,没有重量。迷迷茫茫间,他看到前方有一个莹白的物体正发出幽幽微光。待近了些,邢觉非才发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