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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了手中那张素描,抬眼就见童朗已经趴在身边的小桌子上睡着了。她抿唇一笑,便偷偷换了纸,对着心上人画起速写来。才勾完童朗上半身的轮廓,方辰再抬头,就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少年将头侧着枕在手上,他那双还带着水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女孩,似笑非笑。方辰突然就是一个激灵:“你、你赶紧把眼睛闭上!”“为什么?”童朗笑着问。“我刚刚画的是闭着眼睛的,你现在睁开,我没办法继续画了。”“哦。”闻言,少年乖乖地闭上了眼。但没几分钟,他又睁开了眼来——那眼神依然是直勾勾的,盯得方辰是耳朵发红,额上冒汗。女孩将头偏到了一侧:一定是空调温度开得太高了,一定。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童朗说道:“你画完了吧?”“没、没呢!你把眼睛闭上,我好继续。”“你骗谁呢?我可听你们老师说过,这画张速写最多就十五分钟的事儿,时间超了可不行。”听到这话,方辰一愣:得!这“旁听生”,还真成半个专家了!她无奈:“你要不干脆找个地方自己玩去吧?被人盯着……我不自在。”“我才不走!你上次还说要赔我一张画的。来,现在就画吧。”赔画?方辰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儿。这前因后果嘛,大概就是这哥们儿之前来画室做了几次素描模特,虽然他敬职敬业地能一两个小时连手指头都不动,但那个眼睛却老往方辰这一个方向瞟。结果他当模特那几次,同学们画出的作品清一色的都是“童朗斜眼图”。就连方辰,也因为不好意思而把他的眼神画到别处去了。在周继的煽风点火之下,童朗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了,非缠着方辰给他画个正眼的;当时的方辰只得随口应下,想着这人也就一时兴起,过几天肯定就忘了。谁知道……“那你趴着别动,我画就是了。”“等等,这鞋你得改改,不然破坏我形象。”“知道啦!”方辰说完无奈地将铅笔又削了削,老老实实画了起来。┈━═┈━═┈━═┈━═┈━═☆入夜,气温降到了零下十来度。吃完泡面和零食的两人无事可做,对坐着大眼瞪小眼了十分钟后,便起身各自洗漱去了。从黑漆漆的公共浴室出来,又循着感应灯坏得只剩一个的走廊摸索着回了宿舍,童朗忍不住问道:“你一个人住这儿······就不怕的?”“当然怕啊。但是也不好因为这个就半途而废吧?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方辰说着将门反锁,然后搬了个椅子抵在门口处,又挂了个杯子在门把上,“喏,这样就谁都进不来了!很安全的。”“坏人是进不来了,坏鬼呢?”说着,童朗手一伸,脚一并,像个僵尸似的在宿舍里跳来跳去。方辰一边用电吹风哄着他的鞋子,一边笑着:“哈哈!你吓不到我的。我室友走之前留了一本,说念里面的那些经文就可以壮胆驱邪的。我现在都能背下几百个字了呢!厉害吧?”听完她的话,童朗一时间有些无语,但旋即又觉得心疼。这茫茫大雪天,独自一个人守着这栋小红楼里的方辰,又怎么会不怕呢?不过是爱极了画画,就逼着自己坚强罢了。不过,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好日子过得,苦日子也过得,遇事又不爱麻烦别人,什么都扛在心里——虽称不上刚强,却也是个很有韧劲的姑娘。就比如今天,方辰在自己来了之后脸上一直都挂着喜色。但前面那几天不过是怕叫人担心,居然能忍住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你发什么呆呢?鞋我给你哄好了,你试试,干透了没?”“嗯,干透了。”“那行,我这就给你铺床去,你等等哦!”“嗯。”童朗感受着脚掌上传来的温暖,看着方辰那双因为生冻疮而面目全非的手,声音变得有些闷。少年很想对她说:别考了,我们回家去吧!但这话他最终也没说出口。方辰都这么努力地坚持到现在了,他怎么好意思让她临阵脱逃?他要做的,是陪伴在她身边,为她加油,让她安心。夜里,北风开始肆虐,那呼呼的声响几乎就没停过;而宿舍老旧的木门,则被阵风顶得是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两相合奏之下,一屋聒噪,吵得让人睡不安稳。“阿嚏!”方辰刚要睡着,就听见对面铺上的童朗打了个大喷嚏。想到自己匀出去的那床薄薄的棉被,她就不免有些不忍心起来。女孩用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轻轻道了一句:“要不……你过来和我挤挤吧?”但话说完,她就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好半天,屋内都没动静。方辰长舒了一口:还好还好,童朗没听见!她这提议……细细一想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女孩正庆幸着,突然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她的被子就被人一把掀开了。湿冷的空气趁虚而入,激得方辰浑身是一哆嗦。但随之就有人跟着钻到了被子里。男孩身体火热,声线却紧绷:“我……都怪这鬼天气太冷了。”“嗯。”“这可是你喊我来的。”“嗯。”“你别把被子都揣怀里啊,匀我点儿。”“哦。”“有点挤,我要掉下去了。”“那我挪挪。”“还挤。”“……”这人要求怎么这么多?方辰这会儿整个人都快贴到墙上去了,早已退无可退;她刚想发火,就被童朗一把拉到了怀里。“这样……就不挤了。”血气方刚的少年,身体仿佛在冒着火。那副guntang而炽热的躯体带着原始的冲动与侵略,一下子就将女孩下意识的那点小小反抗尽数剿灭;窄小空间里,迅速上蹿的温度让方辰的身上忽地就出了一层薄汗。好热。她被这人箍得难受,正准备开口求饶呢,嘴唇就被堵上了。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馨香、和她传到手上的柔软触感,早就将男孩的神智打了个七零八落;童朗一边发疯似地吻着方辰,一边用手感知着身下渴望已久的这幅身体——他的手从女孩的后颈处慢慢下移,沿着她刚刚长成诱人的曲线,一寸一寸细细地摸索。那动作,粗鲁却细腻,克制又蛮横,既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也是隐忍地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