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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杀了你们。”她嘶声尖叫,“杀了你们!”几个青年互看一眼,迟疑片刻,再度冲来,可——骆绎在地上和那人揪打成一团,扣动了扳机,“砰!”“砰!”“砰!”枪声不断,子弹乱飞,周围人飞速退后,往树林里躲。“砰!”“砰!”“砰!”弹匣全部打空,骆绎和那壮汉滚到草丛边,骆绎抓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到那人脸上,把他脸砸得稀巴烂。那人一松手,骆绎立即起身,抓起周遥和小李跑进树林。骆绎一手背着昏迷的小李,一手拉着周遥,在树林里疾跑。周遥还紧紧握着那把长刀不松。树摇叶动,夜色森森。丛林没有尽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而不远处,搜索的人也闯入了森林,长刀挥砍荆棘,棍子劈开道路,他们叫嚣着,奔跑着,四处找寻着。“别放过他们!”“每棵树都给我找!”周遥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气声,颤抖,恐慌,没有章法。身后的人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可骆绎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突然一下跪倒在地。“骆老板——”周遥低呼,弯腰拉他,拉不动。她赶紧跪下,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累了?你坚持一下,我们跑——”周遥突然心底一凉,她在他腹部摸到了粘稠的液体,抬起手,鲜血淋漓。他腹部中枪了。周遥惊愕地看着他,张了张口,眼睛红了。骆绎惨淡一笑,抓住周遥的手,一张纸塞进她手心:“地图,你先出去,能办到吧?——我不陪你了。”周遥瞬间含了泪,她固执地摇头,拉他,强硬道:“要走一起走!”可她拉不动,骆绎已经没了一点力气,他站不起来了,低声:“听话,周遥。不用担心我,陆叙他们很快就来。不用一个小时。”“可这一个小时他们会找到你!”“听话,周遥。”骆绎轻轻重复了一遍。他艰难地抬起头,微笑看她,目光深深,因不放心她而悲哀,“保护自己,周遥。一定不要被抓。能做到吗?”“我能!”周遥呜咽,拖他的手臂,“可我要带你走!”“你先走,我会去找你。”他说,再次道,“听话,周遥。乖啊——”骆绎脸上闪过极尽的痛苦,一头栽倒在地。周遥眼泪哗地掉下来,她哀哀地呜一声,抿紧嘴唇,不敢发出声。追的人要来了!“快追!”“把人给我找出来!”周遥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四处寻找藏身地,很快找到一个陷阱。她把昏死的小李警官拖进陷阱藏起来,那陷阱容不下多余的人,她把小李的外套脱下,给骆绎绑住腹部的伤口。骆绎比小李警官高大得多,也沉得多,周遥背也背不起,拉又拉不动,听见村里的男人们靠近,她急得眼泪直流,死咬着牙拖着骆绎的胳膊走了几米。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她赶紧躲去更低矮的灌木中,趴到地上,把骆绎压到自己背上,背着他一点一点匍匐前进。骆绎人没了意识,身体不停滑落,她把他的袖子拉到前头,拿牙齿咬住了往前爬。树枝石子刮着她的手指手臂肚皮膝盖,她早已不觉得疼。搜索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过来!周遥立即不动了,冷汗直流。村民们在森林里打着电筒四处照,周遥趴在地上,他们脚边的矮灌木里。她狠狠咬着牙,咬紧骆绎的袖子,不发出半点动静。“那才那几个人呢?”“跑了。”“赶紧搜!燕姐说了,闯进寨子的人全得抓回来。活的死的,一个都不能跑!”“是!”“你们几个去寨子口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去!”“是!”他们的脚在周遥身旁,和她隔着几株小灌木的距离,骆绎的血慢慢从衣服里渗出来,湿哒哒地贴着周遥的后腰。快走!你们快走吧!周遥低下头咬紧手指,泪水执拗地在眼眶里打转,却生生不让掉下来。终于,那群人去了别的地方。周遥立即动起手肘和膝盖,一下下撑着地面,拼尽全力往前爬。他的身体像一座山压着她,她面目扭曲,汗如水洗,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前爬。爬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处竹楼后。满村的人都在搜,无处可逃。周遥看见竹楼下头的牛羊圈,把骆绎拖进圈里藏起来。她手脚抽筋,浑身酸软,却仍不敢有半分松懈。她一手摁住骆绎腹部的伤口,一手揽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她拿脸贴住他冰冷的脸颊,眼泪如雨一般流出。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为什么援兵还不来!搜索的人再度靠近,手电筒在树丛和竹楼间晃来晃去。周遥心脏皱缩,在胸腔里搏击着。这一次,为首人声音异常冷酷有力,周遥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那个身手很好的男人长什么样?”“外地人,三十岁左右,很俊。”为首人沉默半刻,问:“他带着个女的?”“对,是个傣族。”“傣族?”“是。”“别的先不管,今晚无论如何,要把那个男的抓到!”“是。”周遥听着他的声音,狠狠一怔。突然之间,在亚丁医院那晚空白缺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她终于记起来了。她发烧那晚,骆绎抱着她躲在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他的怀抱很紧,很慌,很害怕,害怕得他的眼泪掉在她眼睛上。她都记起来了。周遥死死咬紧牙,深深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落。手电筒的光突然照进羊圈,周遥抱紧骆绎的头,把他护在怀里,悲哀得泪如泉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刀。羊圈里,羊儿咩咩叫着,低头吃草。手电筒光收回去,脚步声也远离。周遥松了刀,双手环抱骆绎,她脸上泪痕斑驳。怀里的人却轻轻动了一下,像忽然有了一丝意识。“周遥——”骆绎声音虚弱得像丝。“骆老板——”周遥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