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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到场所有人的名单,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阿姜从床底下爬出来,责问叶余生:“差点被你害死,你打我电话干吗,我在拍东西!还好,虽然没拍完整,但重要的部分都录进来了。唉,晦气死了,这床是躺尸体的吧。”“你把录的东西给删掉。”叶余生一脸认真地说。“不会吧,叶余生,你想维护他?你真以为赵裁是请你来哭丧的啊,他不过是打着哭丧的名义,帮我混进来,目的就是让我拍下他想要的视频。果真没错,任临树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可你知道他刚做了什么吗?他从遗嘱里拿出其中一张纸,内容没拍到,但肯定是不利于他的那一部分。原来他早就收买了律师。你说,他有多卑鄙。今天是报复他最好的机会,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一无所有。”阿姜一意孤行。“阿姜,比起周得晚的生命,学位和巴黎的生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恨任临树,即使他在遗嘱上动了手脚,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局外人来插手。再说赵裁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你何时和他扯上关系,还把我拉进来做挡箭牌?”“我已经通知赵裁了,现在就去把摄像机交给他。”“你要是给赵裁,那我们多年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叶余生十分清楚只有这句话能够让阿姜妥协。阿姜万万没有想到,叶余生非旦不支持自己,反而以断绝交往来要挟她。阿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推开门走了。叶余生脱掉丧服,留在葬礼上,她相信阿姜不会置她们的情义于不顾的。身处追悼会的任临树,面上没有过多的沉痛的痕迹,他双眉紧皱,眼圈红肿,保留了他一贯以来威严冷静的作风。葬礼主持人是跟随任道吾三十多年的李厉,一番掉词念下来,他已多次哽咽,只是最后一句话锋一转,说:“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任老先生在世时的朋友和亲人,我按照任老先生生前的遗愿,在这里公开宣读他的遗嘱。在此,希望你们作为见证。现在,请魏律师上来公开遗嘱。"话音刚落,来宾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魏律师走上台,大致介绍了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之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宣读遗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遗嘱的内容大致总结为:任道吾名下六分之一的资产用来建立慈善基金会,而千树集团所有股份由养子任临树继承,包括RomanSunrise酒店。除此之外,归于任临树名下的还有位于S市的住宅、别墅各一套。这些占总财产的六分之一。国外银行所有固定存款和余下房地产占总财产的三分之二,除去以夫妻共同财产名义划分给其妻董美思的以外,还有六分之一属于任枝。魏律师将遗嘱面向众人,上面有任道吾的亲笔签名,还有公证处的公章。”等一下!李叔,如果我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份遗嘱被人擅自改动过,是不是可以宣布遗嘱无效?"“那是当然,只要你有合法的证据。”李厉郑重地说。叶余生站在人群中,看着赵裁不断地拨打电话。很显然,他是打给阿姜的,可一遍遍都无法接通。赵裁气急败坏,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他只好请求拖延:“李叔,你相信我一次,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能不能再等等?”魏律师气定神闲地否决:“既然拿不出证据,那么我宣布,遗嘱即时生效。”“李叔,这个律师和任临树是一伙的!赵裁说有证据,那遗嘱今天就不能生效!”任枝脱口而出。“任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利。”魏律师义正词严地警告她。李厉摇摇头,诚恳地说:“按照魏律师说的办吧。我跟随你父亲三十余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应该是信任我的吧。在你父亲看来,这份遗嘱对你只会有厚待,毕竟夫人还有二分之一的财产,这将来都是属于你的。”任枝指着任临树怒目骂道:“厚待?我是我爸的亲生女儿,他凭什么?说得好听是养子,说得难听就是我们家养的白眼狼!"有几个地位举足轻重的长辈纷纷站出来,认为遗嘱既然已经宣读完毕,又是合法的遗嘱,无论有什么异议,都要等追掉会结束再说。董美思识时务地让女儿闭上嘴。叶余生自始至终见任临树独自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来他这些年的日子也并非好过到哪里去。她悄然离开,以为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晚上,她透过窗户悄悄望着他,月光在他的肩上洒落一片冰凉。岁月啊,在她身上变成风霜的打磨,而在他的身上则幻化成了光芒。她怎么会知道,从这一天开始,她的命运便与任临树紧密牵扯在一起。他是注定要来的人。阿姜的电话仍无法接通,这令叶余生不由担心起来。赵裁那边恐怕都四下寻找阿姜的下落,眼看就要事成却功亏一篑的赵裁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阿姜的。片刻后,客厅传来敲门声。阿姜是有钥匙的。叶余生站在门口,观望静候着,直到敲门声越发急促,她想除了房东来收房租大概没有谁会在半夜这样执着地敲门了。她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竟是任临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他穿着白色衬衣、藏蓝色长裤,一只手插在裤口袋里,一只手撑在门边,高大的身躯稍稍弓着,单眼皮,细长上挑的眼尾,以略微颔首的姿态盯着她。离得这样进近,她不清楚他的来意。她做出的反应是——掉过头,像屏住呼吸一般,不敢直视他。在他看来,则是心虚。“叶余生,你是上天派来的煞星吧。在巴黎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说,赵裁花了多少钱收买你?”他轻蔑地瞟着她。“抱歉,这件事我毫不知情。如果我拿了赵裁的钱,那段视频会没到他手里吗?你还能如愿继承遗产吗?”她反问。“或许是你们价格没有谈妥呢。你开个价,把视频给我。你喜欢钱,可以想办法讨好我,何必和我作对呢?只要你哄得我开心了,同样能赚钱。”他轻佻地说道。叶余生望着他,此时感觉他那张脸真是面目可憎,他毁了她十四年以来全部的美好幻想。相见不如不见。他已经彻彻底底变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耻了?放心,我朋友没有把视频给赵裁,不会影响你顺利接任董事长的。”她转身,打算关门送客。他把手掌抵在门上,低声说,“我不仅无耻,还很下流。我不想和女人周旋,你转告你的那位记者朋友,不要妄想拿千树集团的名誉来上位。还有,她目前的处境很危险,要是赵裁找到他,你自己想想后果吧。”“我看你比赵裁更危险,请你离开我的家!”“你的意思是我们无法谈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