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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监工,在左柱国的强烈要求下,朝廷又该唐瑜指派了一位上级,正是与顾怀兴同列三公的太保郑谦。三公按理当是三位辅政大臣,分别是太师,太傅,太保,三人相互掣肘,共同辅佐皇帝。除却顾怀兴不过堪堪二十多岁便登上太傅的高位,另两位一位已年近花甲,另一位在先帝在时便已故去了。朝中多半是庸碌之臣,便是那等有才学之士也是资历尚浅担不起辅佐的重责,因而先帝只设了一位太傅与一位太保。也正是因为新朝人才匮乏,才有了开春这一场规模浩大的春闱。郑谦不比顾怀兴,若说顾怀兴鼎新革故,那么郑谦便是一呼百应的旧阀之臣,朝中老臣泰半以郑谦为首,也正因如此,皇帝对郑谦一直不怎么待见。但是像左柱国和右柱国这样的王公侯爵就两边都不买账,却也是真正忠君之士。唐瑜心想,幸好自己和顾怀兴不怎么熟,不然此番落到郑谦手中哪里还有命活?马车停在皇宫旧址旁,一路的颠簸,唐瑜虽有些吃不消,但看了看天色,暗道莫不会第一日报道就要迟到?蹬着脚步跑了一刻,唐瑜才见着那位传说中的太保,手执一柄折扇,时不时扇两下。花白的山羊胡子翘在下巴处,见她来了,立即笑着摸着羊角胡子道:“哎呀,探花郎可算来了,那工匠递给老夫一张纸,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劳什子,看都看不懂。”唐瑜默默抽了抽嘴角,心想,难怪老皇帝宁愿相信顾怀兴一个新臣也不愿让您老来辅佐太子。那纸上画了原先皇宫的设计图稿,传闻□□皇帝登帝时,原先的皇城在建州,后来太宗继位,为免北边戎狄入侵,特下诏在如今的京城修建皇宫,名曰天子戍边。皇宫的修建历时八年,从九州各地遍寻名贵木材砖瓦,设计皇宫的人是当时最为有名的风水术师刘傲,据说皇城下埋了一条龙,正因如此,大陈江山方能千秋万代,龙气不灭。因而再修建皇宫便直接参照原先即可。图稿的旁边是一些数字,唐瑜一看便明了,笑道:“是一些计算公式,根据这些式子便能知晓共需要几块砖,几块瓦。”郑谦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虽说天气日渐暖了,仍透着股寒气,唐瑜被突如其来的凉风冻了一哆嗦,“阿嚏!”竟直直朝老太保面上打了个喷嚏,所幸没有口水鼻涕喷出来。唐瑜揉了揉鼻子,翁着嗓子道:“大人见谅,下官大概是受了寒,这才有些自持不住。”老大人表示自己很见谅,绝不是顾怀兴那等小肚鸡肠的人,说罢状似不经意般又迎着唐瑜的方向扇了几扇子。唐瑜心说就您还不记仇呢,能把顾怀兴记得这么死。老大人仔仔细细端详了唐瑜,道:“后生仔,老夫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郑谦原籍广南府,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家乡味。“额,这个,不少人都说下官看着十分面善。”或许这便是长得太好看的烦恼?唐瑜不免自恋了一把,心道这大陈王朝的大官们是不是都有眼疾,怎么每个看见她都要问一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到底要给老大人留些面子,兴许是老大人年事已高,目视不清了呢。谁料下一刻老大人就道:“啊呀,后生仔你可不要以为老夫老眼昏花,老夫这双眼那可是好得很嘞,你看我这幅庐山图,那可是大才子唐英的真迹,想当年差一点就被糊弄过去,亏得大人我这双好眼。”自李唐王朝以来,诗人的没落似乎是大势所趋,可就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出现了一个浪漫瑰丽的鬼才,他刚正不阿,才华横溢,当世无人可比,最重要的是,唐英丝毫不留恋权势与名利。唐英十九岁的时候辞别父母上京赶考,可惜当时jian臣当道,权宦杜烜在朝中一手遮天,那一年正巧杜烜的侄子也上京赶考,唐英得罪了杜烜的侄子,因而名落孙山。唐英此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天纵英才,从未遇见如此大的坎坷。就在众人都以为唐英心灰意冷,一蹶不振的时候,唐英只是对着皇榜轻蔑一笑,将随身带的狼毫笔丢进了护城河中,披头散发回了家乡,做起了茶叶生意。后来唐英的生意越做越大,并且娶了自小相识的表妹,生了一个独女,自此不再活跃在世人的眼中。于世人而言,物以稀为贵,何况唐英是举世公认的大才子,所以不管贫民百姓还是权贵王公,都以能求得唐英墨宝为荣。而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唐英的和。至于庐山图,虽不如前者那样出名,却是唐瑜最为欣赏的一幅。她还记得,应当在顾怀兴手中。庐山图与旁的画有所不同的是,正统的画都是在卷轴上的,而庐山图却是画在折扇上,实际更体现了作画者的高超画技。郑谦见她眉头深锁,不错眼地盯着他的折扇,就知唐瑜在想些什么,道:“后生仔,老夫知你必在想,传闻庐山图已被唐英赠给了他的女婿,怎么会在老夫手上,实话告诉你,庐山图,其实有两幅,这一幅,乃是唐英亲自为老夫所作。”唐瑜大惊失色,难倒郑谦真的认识唐英!“算起来唐英如今也有四十好几了吧,他娶妻娶的晚,只得一个独生女,今年才十来岁。老夫还记得,我那侄女出生时,我还去吃过她的满月酒呢。”郑谦说到此处,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他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不无感慨地道:“可惜是个女儿,若是个男孩,老夫便可将帆儿许配给他了。”唐瑜默默捏了一把汗,心道还好还好。☆、再度入宫郑谦若有其事地往着唐瑜周身转上一遭,忽然拍掌道:“哎呀,老夫看探花郎便很不错的了,学识渊博,容貌昳丽,不知家中双亲怎样,兄弟姊妹有几何?”唐瑜道:“父母只得我一个,无兄弟亦无姊妹。”恍惚片刻方才回味过来似乎是有哪里不甚对劲。郑谦满意地点了点头,抚着山羊胡子笑眯眯道:“嗯,不错不错,独生儿子家中定然甚是看重,我家帆儿嫁过去也不必讨好妯娌小姑,甚好。”这都哪跟哪,唐瑜刚想解释,一个青色身影喊了声“郑太保。”又将视线投向唐瑜,满面笑意:“唐大人,咱家找的您好苦。”唐瑜认得此人正是御前伺候的黄公公。“上回您高中时还是咱家给您宣的旨意。”黄公公脸上堆着笑,由远及近,笑意只增不减,御前的人,纵然是再卑贱的身份亦都要比他们这些小官要尊贵些。唐瑜道:“黄公公,敢是皇上宣召?”御前的人向来只在御前伺候,如今皇帝跟前的黄公公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