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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么时候?”“大前年底,你们公司开年会,在建国宾馆。”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清。“不记得了?”“嗯。”“你有一个发言,是代表你们部门分享经验。”好像是,那一年我得了优秀奖,代表技术部做了一个发言,起因是技术部其他获奖同事口才平平,童总临时挑我上去压场子。“你怎么会在?”难道公司请他来摄影?让得过国家地理杂志自然单元大奖的职业摄影师来拍公司年会众生相,不是埋汰人吗?“那晚我们大学同学有个聚会,易杰让我去建国宾馆接他,我到早了没事,躲在角落享受你们公司的免费茶点,顺便打个瞌睡,结果被你搅黄了。”我笑谑:“我喊口号了?吃白食的滚出去?”“你前面那几个声音小,嗡嗡嗡蚊子叫,下面的人都在三心二意梦周公。就你厉害,一上台气场十足,麦克风震得哇啦哇啦,想不听都不行,谁还睡得着。那时我想,这姑娘有点意思,口才不错,条理分明,长得还蛮漂亮。”“过奖过奖。”“知道你哪里长得好么?”他突然温柔地笑。“哪里?”“脸型好,五官黄金分割比例,皮肤细,上镜。”他伸出手虚虚比划,“还有眼睛,不算大,但亮,有神采,笑起来很生动。”哎呀,这话夸得我,老脸都快兜不住了,都不知道说啥,只能举杯敬他。“后来见你,印象完全不一样了。”他晃晃酒杯,“你玩起来太疯了,烟瘾大,喝酒也厉害,幸好不怎么发酒疯。”“还好,一般般。”我讪笑。“你陪小王去星月夜照相那次,我印象深刻,真是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还会脸红。”“拜托别说这个吧,吃菜吃菜。”我按住额头,转移话题,“你来过我们这边吗,想去哪儿玩?“来过,你觉得哪里好?”他配合我往下说。“主随客意,你想吃还是想玩?”“有什么特色小吃?”“太多了,本地人最喜欢吃米粉和烧烤。”“还有吗?不辣的?”“鹿山寺的素斋饭和药膳火锅吃过没有?”他摸下巴,“应该没有,我们一般不会去寺庙,除非要做专题,你信佛?”“不是,那里的斋饭做得好,又有特色,你不是馋吗,带你去尝有意思的。”“好。”“你的城市很漂亮。”他看窗外。“那是,”我骄傲地说:“三千年历史名城,综合实力在中西部排前几位吧。”玉轮初升,窗下头是一条仿古步行街,人头拥簇,灯河灿灿,“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这句词此刻十分应景,我和刘穆一时无言,都捏着酒杯看景、看人。“忻馨,这个送给你,有空看看。”他手掌里摊放着一把小锁,我面带疑惑接过来,他耸耸肩,神秘地一笑,再也不肯多说。是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锁U盘,女人喜欢的漂亮玩意,打开拉环是U盘接口,锁身密密麻麻排满淡蓝色水晶钻,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梦幻般的光彩。回家洗好澡,坐床上打开电脑,插/进U盘,我慢慢地等待。里面有两个文件夹,一个忻馨,一个刘穆,点开忻馨,原来全是我的照片,被他按时间先后排列,每一张下面贴着标题,穿着正装演讲的是“女王”,头上包着纱布的是“伤兵”,阿生婚礼上面拍手笑的是“活泼”,油菜花海里穿梭的是“明媚”,家里沙发上穿着破外套看书的是“懒猪”……一张一张都是我的脸。从来没有人这么用心捕捉过我的一颦一笑,偶回眸,或者小忧伤,他认识我两年,拍了我两年,十来张照片,一个男人的心事,从“初识”到“关注”到“期待”,从“欣赏”到“思慕”到“眷念”,他的眼光看到我,追逐我,缠绕我……另一个文件夹里面,也是照片。山,雪线上的珠穆朗玛峰,阿尔泰山,贡嘎东坡……日出,燃烧的雪峰,月落,圣洁的高原。海,西沙多姿多彩的深海珊瑚礁,高远苍穹下青海湖湛蓝的水面……文件夹里面还有一个word文档,短短两句话:都是我去过并且喜欢的地方,愿意陪我重游吗?相信我会是个用心的同伴。手机有短信进来,也只有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半我在鹿山寺门口等你。愿意吗?愿意吗?关掉灯,我在黑暗中张大双眼,看着虚空,心潮澎湃。床头柜上小闹钟的滴答声,客厅里哥哥的电视声,阳台外零星炸响的鞭炮声……有千百种微妙的声音踩着节拍纷至沓来,我却只听见血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越来越急,从四肢百骸汇拢拳头大的左胸,渐渐承载不住,化作雷霆万钧。那是春天到了雪融化的声音,那是冬眠的冻流慢慢复苏的声音,那是被真诚以待的心,重新年轻起来,欢快搏动的声音。☆、登高望远鹿山寺,背靠鹿山,下俯大江,有记载其始建于宋真宗咸平年间,距今已有千年以上历史,这座寺庙不算本地香火最旺,最有名气的庙宇,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很特别。我的大学时代是在鹿山山脚渡过的,我们学校旧校区步行到鹿山,也不过半小时脚程,我们班第一次集体出游就是爬鹿山,全体同学在鹿山寺烧香抽签,吃了斋饭,再爬上鹿山顶峰。那一次活动为我们班培养出三对情侣,其中一对最终还修成了正果。而十几年后的今天,我故景重游,只为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山门“回头是岸”四个朱红大字下面,人来人往中间,他帅气阳光,仪态洒脱。我躲在人群后看他,又紧张又纠结,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问自己:过去吗?过去吗?他比我小,职业性质东奔西跑,而我渴望婚姻和安宁;他在上海有自己的事业,而我已经回到家乡,暂时不愿离开亲人。十几米远的距离,他近在眼前,我却双脚滞重,而转头离开,同样举步维艰。两年的时间,有太多的点滴和这个人有关,我最狼狈的时刻,最癫狂的形象,最病弱的夜晚,都有他在身边,不诧怪,不嫌弃,不厌倦,如果不是因为爱,谁会为了另一个人执着等待七百多天?已经十点二十五分,刘穆抱臂而立,时不时看看手表,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向他走过去,人群在身边流淌而过,水中央只有一个他,目光相连,他微微而笑,冬去春来,和风惠畅,他的笑容让我目眩,仿佛春花一瞬间炸开,仿佛暖阳刹那间入怀。他伸出手,我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