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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堆生锈报废的机器,一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倒有几分不一样的怀旧格调,是老城区一带所有中学生心中的圣地。当年,一大群嚣张跋扈的不良少年曾在这地儿大打出手,想抢这地盘儿。七中没输过。顾江从裤兜里摸出把钥匙,弯腰动作几下,木门作响,灰尘满天,那扇门打开了。许思意看愣了,“……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以前是我的场子,锁没换。”顾江轻描淡写,扑扑手,等了会儿,见那姑娘半天没反应,又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别傻站着。”“……”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进去……顾江盯着她,挑了下眉。“……”许思意心跳打鼓,默了默,然后才低下头,硬着头皮从开出来的空间里钻进去了。刚进门,空气里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霉味同时扑鼻而来。她往前走了两步,正仰着脖子打量四周,背后“哐当”一声,木头门又被关上了。许思意回转身。少年站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看着她,黑眸沉沉,看不清情绪。细碎的阳光从破了洞的窗户里透进来,光束中,能看清滚滚尘埃的形状。老实说,被他这么看着,许思意连手掌心儿都在发烫。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很多念头,总的来说就是:后悔了。之前也不知是抽风脑子发热,还是被位大佬的美色迷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跳车逃跑……这种隐秘的空间,万一……就在许思意慌乱紧张,思绪乱飞都快要飞到爪哇国时,对面那位开口了。顾江盯着她,忽然自嘲似的嗤了声,“知道么。”“……”嗯?“昨天跟你说那些话之前,我已经连续一个月做梦梦见你了。”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睡觉之前我对自个儿说,要是还做一样的梦,我今儿就得把你往死里亲。许思意,你猜老子梦见你没?”第22章Chapter24Chapter24商人的天性大概是写进了遗传基因。生在顾家,顾江天生就是副冷性子,骨子里的冷漠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他人际关系冷淡,与人交往,利益至上,这个原则适用于顾江身边的所有人,无论对方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因此,从顾江出生到现在,能真正被他当朋友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顾江对交朋友这件事不感冒,对交女朋友,更是如此。在他眼里,男人女人之间除了少几坨多几坨之外,没太大区别。这么多年来,上赶着来表白倒贴的美女成群结队,那一张张或清纯或美艳的脸,顾江看过也就过了,连五官都记不清。唯有那独独的那一个,他在十六岁那年见过,梦过,就下意识把人锁在了脑子里。原本,学生会初试那天,顾江压根儿没打算露脸。他对学生组织没一点儿兴趣,大一进主席团,纯粹是为了拿到一个去曼彻斯特交流一个月的特别名额,又加上头天晚上通宿赶图,他疲倦得很,正趴出租屋里的沙发上补觉。管束第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鬼火冒,看都没看就给掐了。管束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到第四个的时候,顾江直接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管副主席跟顾江共事大半年,当然知道这位爷的脾气,cao天cao地我行我素,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没辙,只好拍了张面试名单发到顾江的微信号上,附上文字:这是总名单,你先看看吧,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再发一份进入复试的版本给你。不知是不是天意,听见微信提示音后,顾江忽然醒了。他眼皮子掀开一道缝儿,眯着眼拧着眉,点开名单大图,走马看花似的粗略扫了眼。一个名字在整张名单的中偏下位置,映入顾江的视线:言午许,田心思,意想不到的意。眯眼看了那个名字几分钟之后,顾江出了门儿。彼时,他走进阶梯教室,在评委拿了名单便迈着步子径直朝最后一排走去。一路走,也一路看,满教室的新生全都好奇兮兮地偷看他,目光或探究或惊艳或羞赧,他冷着脸没什么表情,视线冷淡地从形形色色的面孔上扫过。没一副能对得上号。顾江在心底自嘲似的哂了下,没意思的面试,没意思的名单,没意思的同名同姓。一堆没意思的玩意儿。扫完满满当当的前六排,顾江收回视线不看了,在最后一排大马金刀坐下来,打了个哈欠,琢磨着随便听一段儿就回去继续睡觉。然而就在此时,顾江察觉到了从前边儿投来的一道视线。他撩起眼皮,目光准确无误,一下就逮住了那个正在偷看自己的小女生。那姑娘和所有同来面试的新生完全脱离,孤零零的坐在倒数第三排,小小软软的一只,低着头,咬着唇,一双乌黑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明明胆小如鼠,却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眼神怯怯的、小心翼翼地往他偷瞄。脑子里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儿浮现出来。顾江盯着她,轻轻一挑眉。但那姑娘察觉到被他发现,明显被吓到,慌了神红了脸,嗖一下就把脑袋给转回去了。顾江盯着那道纤细柔美的背影,眯缝了眼睛,修长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桌面。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么。然后台上的主持人就喊名字了:“下一位同学,许思意——”纤细背影的主人明显身子一僵,下意识举起了一只细细白白的胳膊,嗓音软糯发着颤:“到!”那一刻,顾江勾勾嘴角,不知怎么就无声笑出来。有句经典的电影儿台词是怎么说来着?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一场久别重逢。自那之后,一连一个月,顾江每晚做梦,不同的时间地点场合背景,主角儿却永远都是那一个人。白生生的脸蛋儿和总是湿漉漉的眼,明眸晶亮,唇红齿白。有时是静态的,柔婉灵动,远远瞧过去是一副江南烟雨里出来的美人图;有时又是活灵活现的,弯着一双月牙眼冲他笑,醉酒的酡红染在两颊,傻里傻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让什么人给下了降头。否则,怎么会鬼迷心窍到这田地,被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妞勾得要发狂。梦里的许思意,和平时不一样。她在他的梦里是一个妖精,虚无缥缈,艳若桃李,跟一缕水雾做成的轻烟儿似的,回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