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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而清澈,带着一丝试探性。顾江嘴角轻轻勾了勾,手指撩开姑娘的黑发露出藏在里面的小耳朵,弯下腰,唇轻轻贴近她白嫩小巧的耳垂,压低声:“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给你撑腰。”许思意脸蛋儿微红,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定定神,像下了极大决心一般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傅红玲身前,站定。亭亭玉立,背脊笔直,眉眼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小姑娘的眼眸清澈无尘,仿佛能笔直看进人心底。傅红玲抿唇,垂在西装裙侧的双手用力收紧。不知为什么,被这双眸子看着,她竟感到有些心虚。下一瞬,傅红玲先冷哼了声,开口,嗓门儿尖锐:“你想说什么?”许思意很淡地弯了弯唇,“我想说,有你这种道德败坏、品行低下、插足人家庭的高层存在,这个企业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企业。”“给我闭嘴!”傅红玲被“插足人家庭”几个字踩中痛脚,大怒,竟扬起右手便要朝许思意的脸打下去。然而就在手掌落下的前一秒,手腕一紧,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截在半空,力道极重。傅红玲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便让人扔破布似的甩了出去。傅红玲脚下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毯上,疼哼出声。“再敢碰她一根头发,我杀了你。”顾江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眸,居高临下,看都不看地毯上的女人一眼。然后随手扯了张纸巾,细细擦拭刚才拽过女人腕子的修长手指。傅红玲捂着红肿的手腕缓了缓,然后扶着桌脚,借力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顾江说:“给她道歉。”傅红玲一下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许思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让我跟她道歉?”顾江看她一眼,眸色阴沉如冰,“对。”“……真是好笑。”傅红玲心里一怵,却还是硬着头皮笑了声,眼神飘忽,故意掩饰什么般拔高音量:“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跟她道歉?”顾江轻轻一挑眉,鼓励性地刮了下许思意的小鼻尖,懒洋洋的,“来宝贝儿,告诉她。”许思意小金鱼一般鼓了鼓腮帮,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上前几步,说:“第一,”她举起自己裹成木乃伊似的右手,“你用剪刀划伤了我。道歉。”傅红玲别着头看别处,全当没听见。“傅小姐。”顾江好整以暇地靠着办公桌,两条大长腿踩在地上,很随意地交叠,轻描淡写道,“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傅家将来还想有口饭吃,她说什么,你最好给老子照做。”听完这话,傅红玲心头霎时一磕。晏城顾氏是从旧时延续至今的名门望族,祖上发迹是在距离晏城不远的樊城,整个家族中既有商界泰斗,也有官场中的上位者,拿着族谱一翻,子孙几乎全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顾家的富贵和权势在全国的富人圈都名列前茅,甚至有“白玉为堂金作马,珍珠如土金如铁”的风雅盛名。顾氏集团是晏城最大的财团之一,实力雄厚,名下产业极多,是全晏城乃至周边城市大部分企业的大财主。傅家在桐市虽算富贵,但比起顾家的显赫却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当初四海集团废了好大力气才和顾氏搭上线,今天闹了这么出,傅红玲又气又怒却无可奈何,一听顾江这话,心里更是惶惶然。这个继女傍上了顾家,自己因为她,已经得罪了这位大少爷,若是再执意不肯低头,毋庸置疑,四海集团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寒冬。思索着,傅红玲暗暗咬了咬牙,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许思意接着说:“第二,你蛮不讲理剪坏我mama的照片,丝毫没有愧疚和悔意。道歉。”傅红玲顿了好一阵儿,才说:“对不起。”“第三,你心肠歹毒,对当初还是个小孩子的我百般折磨……”许思意说着,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被无尽黑暗包围笼罩的恐惧,全身都在轻微地发抖,咬咬唇,“道歉。”傅红玲没有吭声。顾江一张俊脸上头阴云密布,没有笑意地笑了下,“哑巴了?”“……”傅红玲心里气得要吐血,但又打心眼儿里忌惮这位大少爷,只好继续:“对不起。”“第四,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许思意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静默片刻,忽然转身大步走到办公室大门前,右手不能动,只好用左手分别推开两扇红木门。大门大开。外头的不少员工见状,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工作,举目看过来,好奇地观望。傅红玲硬生生一惊,眉头深锁:“许思意,你开门做什么?”顾江微微眯了眯眼睛,黑眸沉沉。视线中,娇小纤细的姑娘背对着他站在大门前,背影柔弱而笔直,任整个四海集团的员工瞧着,一时没有任何动作。好半晌,他的小姑将才缓慢回转身来,大眼晶亮,嘴唇微抿,雪白的小脸儿上透出股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坚毅。许思意微微抬高了音量,字正腔圆,嗓音软糯,每个字音都无比清晰地飘散在空气中:“第四,你插足我爸爸mama的婚姻,害得我爸爸mama离婚,你是一个无耻的第三者。”停了下,一个字一停顿,“道,歉。”此言一出,宛如往一块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重磅炸|弹,炸开了千层浪。全集团内部都是一阵剧烈sao动。众人大吃一惊交头接耳,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天哪,傅总居然是一个第三者?”“我好像确实听过这个说法……当时她的老公是有老婆和孩子的,她看上了人家,就千方百计地去勾引,后来就挤走原配成功上位了。”“啊?原来傅总和她老公是渣男和小三啊。”“这个小姑娘是谁?”“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傅总她老公和前妻的女儿。听说傅总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在家里没少让人家吃苦头。”“啧啧。恶人自有恶人收。”……“许思意!”傅红玲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恼羞成怒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尖叫:“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说着就想上前几步去关门。背后冷而淡的两个字:“站住。”傅红玲的身体顿时一僵。那人依然是漫不经心又懒洋洋的语调,但字里行间却教人不敢悖逆,是一种命令:“她让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