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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馆中,雅阁内,有美人轻歌曼舞,熏香缭绕,薄纱飘摇,恍若迷梦。这歌曲调柔媚中隐约透着苍凉,歌声像是清涧溪流般空灵剔透,却又不知觉地带着魅惑众生的意味。隔着薄薄的纱幔,可以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随歌声起舞。而纱幔之外,有一人着白色祭服安然静坐。这人白发及地,面容却十分年轻,神光内敛,整个人透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滚滚红尘中一颗细沙,与周围这丝竹乱耳之声和谐地存于一体。但那种岿然不动,清明圣洁的感觉却又超出红尘之外。清而为天,浊而为地。这个人几乎完美地融合在清浊之间,上参于天,下出与地。“你这又是何必……”这个人没有开口。但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那舞女的耳中。他也没等那舞女回答什么,挥袖起身,身影一点点化为虚无。那舞女见他离去,也停下了动作。纱幔掀开,里面那舞女着艳红衣衫,眉间朱砂如血。看了她你就会明白,世间真有人美得言语无法表述,只一眼就足以让人醉生梦死,沉溺自亡。她边上站着的白衣侍者见她停了下来,连忙上前,献上一个琉璃小盏。盏中黏稠的鲜血微微荡漾。如果云青在这儿就会发现,那正是方寸盏。那女子一饮而尽。“你说,可是我今日唱的曲儿不够动人,留不住他?”那女子嘴角沾着血,映着血色朱砂,白玉般的肌肤,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美。“自然不是!”白衣侍者一下就跪了下来。“哎……”那女子轻叹一声,“是了,我的曲子自然没道理不让人动心。只可惜……听曲儿的人最最绝情。”白衣侍者跪在原地,一言不发。“叫毕方回来罢……莫再玩了。”那女子一把捏碎了方寸盏。“是。”“此番必须拿下九命城,再以此为突破侵入镜国搜捕那孽障。百花祭事小,天书事大啊……”那女子幽幽一叹,方寸盏所化的粉末从她指缝间滑落了。第二十一章论法悟道,困局图破接下来几日倒也平静得很。大规模破损的建筑在半日内就被修复好了。云青住的园子里就连原来那被烧成灰的老树都挪了棵差不多的过来。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紧张地筹备着百花祭,云青也随乐舒出入各宫,学习祭祀礼仪。这履天坛传承万载,以人族繁衍为本。在人族漫长的发展中,祭祀礼仪渐趋完善,形成一个庞大而繁复的完整体系。这些礼仪不仅仅存于形式,更是融入了人族万年传承的意志,要是逐个参透,就算终其一生也不够用。幸好,侍花童子之职算是个比较轻松的祭祀。现在已是深秋,何来百花开放?所以便需要侍花童子催发花种生机,使其在祭祀期间盛放不败。这样一来除了进场出场的朝拜礼仪,云青只需要学会如何催发花种就好了。可是对云青来说这远比那些繁复的礼仪要来得困难。她所修真气乃是大日黑天轮,即便在魔道正统中也以暴烈狂乱著称。云青一开始就修习这种真气,能够控制住不反受其害都已是一桩难事,更别提用这种真气催发草木生机。这难度和用砒霜医活病人差不多。须知大日属火,天生与草木相克。此时云青正在园子里将手按在一丛秋菊之上。这花是起火后被移来的,显得有些枯败。云青手轻轻抚过,真气尽可能平和地送进去。秋菊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扑哧……”一个清脆的笑声在她身边响起。云青抬手,又覆上另一株秋菊。她身边的乐舒终于看不下去了:“你都换了几批花花草草了?怎么从未见你成功过?”云青也不理,接着将真气输进秋菊里。等她把一大丛好好的秋菊都祸害干净了,才终于抬头:“你找我有事?”这几天乐舒经常跑来这园子里,云青也渐渐知道了她是内门中的精英,虽然年纪小但灵智早开,一落地就开始修道,如今离入道也只有一步之遥。一旦入道,那就必然能升任嫡传弟子。乐舒年龄和她也差不多,不过特别喜欢热闹,时不时就跑来找她,每次都把喜静的于师姐气得不轻。可于师姐也舍不得骂她,只好由着她去了。“你为何不用元气温养,真气多难控制啊!”乐舒见她把一整丛秋菊都给毁了笑得喘不过气来。“我修为薄弱,元气积攒不易。先用真气练手。”云青当然不能说自己根本没有元气。修人道之初与修仙道差不多,都是引灵气入体,将灵气转化为自身元气,再由元气转化真气。仙道正统有“万物之生,皆秉元气”一说,大概这是仙道与魔道的最大分歧了。魔道以淬炼rou身为基础,直接引入天地灵气转化真气,再以真气反哺rou身。这中间是没有转化元气这么一个步骤的。所以被认为是“无生之法”,主杀伐。自断后路,死地求生,这是魔道常用的悟道方法。“可是你这么试下去也不会有成效啊。”乐舒不解。“细心感受自然会有成效。”云青面不改色,起身向着园子里最后的一棵树走过去。“哎呀,你等等!你不会是还想试吧?”乐舒小跑着追上来。“不然呢?”云青也只能无奈地说,“等控制好到一定程度自然不会毁了它。”“看你这进展还不知要何年何月呢。要说你修的好歹是君子如玉之道,温和宁静,不至于这么艰难啊?”乐舒皱着眉,眼见着云青手里那树枝就焦枯成黑乎乎的炭条了。“可是我所修的昆山玉碎诀难道不是君子宁为玉碎之道么?玉碎主的是杀机啊……”云青半真半假地说道。要是她参悟的昆山玉碎诀能直接用来激发生机就再好不过了。那她可以用大日黑天轮的真气来运转昆山玉碎诀,在借玉碎诀来激活生机。“错了,昆山玉碎诀虽有极攻之法,但其道却非攻伐之道。”乐舒脸色微肃,“切不可以法误道。比如说剑,虽然剑有杀人之术,但其本身确是仁礼之器。为恶者只看见它身负利刃,能以之杀人,但一心向仁者却能将它作为救人之兵。”云青感觉这番话突然点亮了她心中某些疑障。法不同于道。她昨日悟出溅光碎玉的极攻之术后便钻进了死胡同,一心觉得这门传承理应主杀机。可是昆山玉碎诀的来由却是“宁以玉器之身死,也不以瓦器之身苟存”,其本意是维持“君子如玉”这一道。既然玉碎之法是为了维护“君子如玉”这一道而产生的,那么也不应该为了玉碎之法而误了君子如玉的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