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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不能下去。一方面,舞厅发生偷盗事件,舒瑶必然会出面,见面总归会尴尬。另一方面,他刚刚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是沈涵飞!沈涵飞没有穿警服,应该是以私人身份出现,既然是私人身份,就不会受公职的影响。因为吴璇颐的事,他在舒瑶的认亲宴上打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又再次做出伤害舒瑶的事,绝对不会给自己留情面的。这厮现如今是法租界的探长,若真像当年在香城时,假公济私,把自己逮去,给舒瑶出气,自己也得挨着。一听许攸宁不下去,苏瑾有些不悦,但很快意识到彼岸花的老板是舒瑶,便接受自己独自下去的现实。许攸宁目送苏瑾离去,在收回眼神时,突然发现桌上红酒下竟然压了一张纸。他赶紧抽出来藏进手里,随后起身把门再次关上。打开纸条,却见上面写了一行字:危险,速撤!许攸宁努力回想着刚刚的情况:起先桌上是空空的,后来是那个服务员送了红酒,在后面就有了这纸条。他更是记起,跟苏瑾上楼时,就是这个服务员提醒他走错房间的,难道说……许攸宁当即意识到,这位服务员就是他们的自己的同志,他早就发现了五号包厢的那位长袍男是孙国权的人。许攸宁未做迟疑,直接把纸条塞入口中,咽了下去,撇头看向围栏外,苏瑾已经挤到许瀛月身旁,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长袍男被人压在地上。此时,舒瑶也从休息室位置赶来过来。她眼圈红肿,满脸写满倦容,原本丰盈的脸颊似在一夜间就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无力。许攸宁不忍再看下去。按照纸条上的内容,他应该快点带苏瑾离开这里,但他真的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下去面对舒瑶。于是他背靠着沙发,闭上眼睛,好似睡着。小贾在前面给舒瑶开路,很快就把她引到了事发现场。沈涵飞已经在问询事情经过。长袍男自称为张鹰,济南人,来沪上倒腾丝绸。被盗人赵二,东北沈阳人,来彼岸花纯碎为了消遣。尽管张鹰一再否认自己有偷盗行为,但的确在他身上发现了赵二装钱的荷包袋。“冤枉啊,冤枉!”张鹰百口莫辩,他焦急地指着楼上,“我今晚租下了那五号包厢,是下来上茅厕的,的确有穿过舞池,可真不知道这荷包袋是如何到我手上的!”但他的话却没得到围观人的肯定,大家在议论中仍然是对他偷盗行为的不屑。张鹰环顾四周,看到了舒瑶,连忙上前将她拉过来,“她是彼岸花的老板吧,你们不信可以问他,况且那荷包里才多点钱,我一外地人,至于嘛!”沈涵飞瞥眼看向舒瑶,当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样时,差点惊呼出声。张静姝打电话只告诉他舒瑶精神不假,怎么人会变成这个鬼样子。“沈探长,他说的是真的,今晚他以一块银元租下了视线不是很好的五号包厢,吃喝用又花了一块银元,出手还算阔绰!”舒瑶把张鹰进舞厅后的举动一一说给沈涵飞。话音刚落,沈涵飞还没说话,那个叫赵二的就叫起来了,“怎?他出手阔绰就不会偷东西了,说不定,他花的那些银子也都是偷来的!”面对他的叫嚣,舒瑶并未激动,只是侧脸平淡道:“我不过是在陈述事情的经过,你又何须这么激动!”随即,她看向沈涵飞:“沈探长,此事如何定夺,您说了算!”沈涵飞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那些弟兄,他们得知是张静姝打电话让自己来彼岸花后,非要跟着一起,嘴里虽然嚷嚷的要亲眼看看他们这个大气的嫂子,其实不过是想来彼岸花找几个舞女放松放松。他扫视一圈后,选择了两个不大乐意来这种喧闹场所的手下:“大国、二飞!你们把这两人先带回巡捕房好好做做口供!”“我是冤枉的,凭什么抓我!”张鹰气得扬起公文包,作势就要去跟沈涵飞争辩,却被大国、二飞从身后逮住。“带你回去不过是做口供了解情况,你若继续折腾,可不是了解情况这么简单了!”沈涵飞训斥道。张鹰一听,这才放弃抵抗,但他却紧皱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在大国、二飞拉着他出彼岸花门口时,他突然朝着那围观的人群高声喊了一句:“救我啊!”围观的都是看热闹的,谁都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很快,随着张鹰被拖拽出门口,大家四哄而散。唯独苏瑾还站在原地。张鹰那撕心裂肺地呼救声响彻耳旁,此刻的她,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她得救张鹰!……一个时辰后。赵二做完笔录从巡捕房出来,他直奔孙国权府上。却见刘茂早已等候在那里,在听到赵二的汇报后,他转身便进入了孙国权的书房。姜外义在就任南京大总统后,任命孙国权为沪上临时负责人,由他全权负责清缴沪上地下党。见刘茂悄蹑手蹑脚地进来,秘书轻声喊醒了孙国权:“老板,刘队长来了!”孙国权摘下老花镜,抬眼看去,见只有他一人回来,便问:“事情怎么样?可有抓到接头人?”“回老板,我们在彼岸花等了一晚,也没等到接头人!”刘茂如实禀报。没抓到人?孙国权不解,难道共匪已经知道“飞鹰”被捕?“张鹰呢?怎么没回来?”孙国权追问。“是这样,老板,我们在久等不到接头人后,担心继续等下去会被察觉,于是便换了第二套计划!”接下来,刘茂便把如何让赵二污蔑张鹰的事禀告给孙国权,“若共匪已经到了彼岸花,发现张鹰被抓,定会设法搭救,如此一来,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便是!”刘茂一脸谄媚地看着孙国权,仰着脸等待着夸奖。孙国权却抬手给了一巴掌,“去你妈的瓮中捉鳖!‘飞鹰’本就被老子抓了,还用你多此一举演这么一出戏!若是共匪已经知道‘飞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