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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出售这些日子,因为依旧是小贾忙前忙后的,所以不管是舞女还是客人,都没察觉换了老板,直到一个月后,舒家隔壁的邻居想借用一下草毡子,找不到舒家人,才寻来彼岸花,这才传出了彼岸花易主的消息。彼岸花卖给孙国权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沪上引来轩然大波,各大报纸更是发表了诸如孙国权逼迫舒瑶交出彼岸花的言论,且人民对舞厅的热度也再次减弱,于是一个月下来,彼岸花的营业额非但没有提升,而且直接如断崖一般大幅度缩水,一晚的上座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他开在英美租界的那个舞厅,人三三两两,除了约翰找来的几个充门面的外国人,几乎没有客人。孙国权赶紧回来翻看彼岸花前一个月的账目,却发现早在几个月前,彼岸花早已处于惨淡经营中,自己派人来找彼岸花麻烦是一方面,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时下经济不稳当,人们无心在沉迷于醉生梦死里,来彼岸花消费的人自然没前几年那么多。但前段时间,彼岸花的火爆是他亲眼所见。入账的银子也是真真切切的。眼看着自己花五十万两就得了个这么结果,孙国权自然不甘心,他认定是自己聘请的管理者技不如人,于是决定拉下脸来向舒瑶请教,得知舒瑶一家人去南京后,更是专门托人去问舒长尊大儿子的工作地点。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舒长尊的大儿子压根不在南京,什么亲事、女朋友,全部都是假的。孙国权不得不面对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上了舒瑶的当。他如疯子一般寻找舒瑶可能藏匿的地点,却得知,早在一个月前,舒家人在前往南京的路上,如幽灵般消失了。他也终于明白,他是上了舒瑶的当。在沪上威风凛凛的多年的孙国权,栽在了舒瑶这个女人手里。这件事被游走全国的说书先生听去,改编成书目,一时间孙国权的成为了全民国的大笑话。一年后。彼岸花彻底经营不下去,亏空近四十万,资不抵债,孙国权不得不转售。新主人嫌弃“彼岸花”不吉利,改名为“维纳斯”。而舒瑶,这个曾在沪上引起女性自由风潮的名字,也随着彼岸花的易名彻底消失在沪上。方昌瀚如他当时承诺的一样,在许攸宁跟苏瑾大婚后将两人调回了南京,出色的工作能力,果敢的办事态度,让许攸宁很快成为了姜外义眼中红人。又过了一年,孙国权最终抵不住重重打击,在沪上病逝,经方昌瀚推荐,许攸宁被姜外义任命为特别专员回到沪上,主持沪上工作。从南京到沪上,会经过香城,火车会在香城停留那么一息,许攸宁撇头看向窗外,一个肥硕且疯疯癫癫的身影跃入他的视线,纵使已经间隔八九年,但当时这人被自己吓傻的画面依旧那么清晰。苏瑾见他紧盯着窗外那个疯女人,打趣道:“怎?你的老相识!”“老相识算不的,倒是认识!”许攸宁没半点开玩笑地意思,简短回答:“她是白人美,被我吓傻的!”白人美?苏瑾下意识地呢喃一下这个名字,香城姓白的,多为白家子嗣,她沉思片刻,立刻想明白,“是因为她欺负了她吗?”前一个她,指的自然是白人美。后一个她,除了舒瑶还能有谁!许攸宁沉默了。他依旧看着窗外,视线里,他恍然看到了那个俊俏熟悉的身影,她倔强地从胡同爬起来,摇头拒绝自己的搀扶。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苏瑾见许攸宁嘴角开始浮出微笑,明白他是陷入了跟舒瑶的回忆里。于是她建议道:“其实,你可以打申请让她回沪上,毕竟孙国权已经死了!”孙国权死了就没人在因为彼岸花来找她的麻烦了!苏瑾的话,让许攸宁从往事里抽回,他浅笑一下,没有说话。又是一年秋收季。湘鄂赣根据地的田野里一片忙碌。金灿灿的玉米一眼望不到边,头绑汗巾的男人、女人们穿梭于玉米地里,一边将玉米掰下成堆放好,一边把玉米梗踩倒。舒瑶穿着见百花蓝底的褂子,也正忙着掰玉米,虽没干过什么农活,但毕竟吃过苦,伺候人出身,农活一学就会。在舒瑶掰玉米时,舒长尊赶着驴车出现在田埂上,他戴着眼镜,一脸斯文,赶驴车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一看就是半路出家的把式。尽管赶车的技术不娴熟,但还算顺利地把驴车拉进了地里,那些守在地头的小童们见状一拥而上,将大人们掰下来的玉米装在驴车上,不一会儿驴车装满,舒长尊便甩起鞭子,将驴车赶到打场地,刀白莲妯娌俩混在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妪们,正在那忙着剥玉米皮。见舒长尊回来,两人连忙起身帮着卸车,舒燕琬拎来了热水,给他端了一碗,还特意准备了个水壶,让他带给在田间劳作的舒瑶。舒长尊一口气喝了个饱,将水壶放在车板上,赶着毛驴重回玉米地。却见原本在劳作的年轻人正坐在地头休息,于是他也拴住驴车,招呼舒瑶过来。在舒瑶朝他走过去时,人群中不知谁冲他喊了一声:“舒叔,听说你认识昨天的说书先生,你跟我们说说那小白喜骗了周笑人后,带着那么多钱去哪了?”昨天根据地来了跟说书先生,正好是自己以前的同事老杨,老杨在姜外义发动的那场大屠杀里与家人走失,为寻找家人,他便一直流浪在外,以说书为生。老友重逢忆往事,哪会提什么“小白喜”,倒是句句离不开对那姜外义的憎恨。舒长尊苦涩一笑:“这我怎么会知道,那说书先生压根就没提小白喜去哪的!”他话音落下,人群里就有人玩笑道:“以我看,那小白喜指定来带着钱,来咱们湘鄂赣根据地参加革命了呗!”这个答案得到了大家的迎合,随着有人说“我看也是……”,现场立刻被欢声笑语充斥。舒瑶拿着母亲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水壶,看着眼前的欢喜场面,眼中竟冒出了泪水,她背过身去,不让同伴看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