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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后,越走心里越紧张,脑里乱成一片。她渴望见到景言,却又怕看见他,怕看见他受苦的样子,怕看到他在痛苦地挣扎。她想象不到当她站在他的面前,她会怎么样,她会不会扑上去大哭一场,可是这样的场景,她却不能,她只是一个小药童,只是一个陌生人,她要忍住所有的激动和心痛,来面对她最爱的景言。她攥紧了手,深深地呼吸,努力调整自已的情绪。沿路的景致已越来越萧索,高大的树木都已光秃秃的,想象着如果是夏天,一定是浓密繁盛,遮荫蔽日。拐过一座较大的假山,上面已没有了水流,青苔也都萎黄了。不远处就是一座清雅的院落,院外有几个侍卫看见晋王爷,立正行礼,晋王爷轻点了头,领着众人向里一路进去,朱宁儿紧跟在后面,卞济回头看了朱宁儿一眼,朱宁儿定了定神,又低下头跟着众人进了正堂。进去之后,正中客厅里,摆放着两排桌椅,均是样式简单却价值不菲,正面墙上是一幅高山流水图,辽阔深远,旁边屋子是寝室外间,炕桌上摆着棋盘,应是平时跟好友在此弈棋之用,此时正有两个侍女站在一侧,都穿着银色的外裳,见到晋王爷等人进来,忙上前问安,晋王爷轻声问了里面的情形,一名看着稍显稳重一些的侍女恭身回道,“回王爷,世子一个时辰前刚喝了药,然后令所有人退下,此刻正一个人在房中。”“嗯”晋王爷轻点了下头,然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轻轻敲了敲,温和出声,“景言,太子过来了,父王进来了。”等了一会儿,房内没有动静,晋王爷看向楚昭恒,摇了摇头,楚昭恒也是略显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晋王爷又稍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才伸手轻轻地推开了最里间的房门,随着吱哑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众人都向里面看去,里间屋子的面积不算太大,用具摆放整齐,安放有序,纹丝不乱,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到轮椅上的宋景言,谁都会相信屋内根本就不曾有人,宋景言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背对着门,头望着窗外的方向,一动不动地,就那么坐在那里,众人进来的声音也没有让他有一丝丝的反应。晋王爷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宋景言的脸,无声地叹了叹气,楚昭恒也向前走过去。朱宁儿此刻的心怦怦乱跳,止都止不住,好象马上就要飞出胸膛。感觉腿仿佛立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动,她的眼睛也被吸住了一样,怎么移都移不开,卞济又回头看了看她,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她好象完全没有感觉到,还是直盯盯地看着宋景言,卞济无法,又加重了力气,朱宁儿才晃过了神,跟在他的后面,往里走去。晋王爷看着宋景言,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于是开口道,“景言,太子为你找来了卞神医,让他为你再诊治一下,可好?”没有一丝回应。楚昭恒看见此景,也摇了摇头,转身对卞济语气沉重说,“卞神医,还烦请您老人家出手帮着诊治一下吧。”“好,老夫看看。”卞济上前,其中一个丫环忙搬来一个矮凳,卞济坐下,伸出手搭上宋景言的腕,宋景言还是坐着没有动。朱宁儿走到近前,方看到宋景言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竟真的是失明了,她的胸口忽然就涌上了全部的酸涩,痛楚、心疼,她感觉她的心好似正被刀一片片地切割,薄薄地,锐锐地,锋利又快速,她痛的有些痉挛,楚昭恒看见了她的异常,用眼神警示了她一下,朱宁儿感受到了楚昭恒的眼光,忙低下头,收回了看向宋景言的目光,慢慢地收敛着自已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卞济才收回手,抚了抚胡子,又沉思了一会,晋王爷已着急地几次想开口询问,卞济斟酌了好一会,才慢慢道,“世子的病,确实有些棘手。”晋王爷忙问道,“可有治好的希望”卞济略略点了点头,“希望是有的,只是时间要长些,药材有几味也很难寻到。”楚昭恒在旁听了,忙接口道,“药材不是问题,我会禀告父皇,只要皇宫御药房有的,都尽可拿来用。”晋王爷在一旁听了卞济的话,似看到了希望,脸上露出喜色,“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半年之久吧,还需要随时观察。”卞济又看了看宋景言,谨慎地开口。“只要有希望就好,还望神医能尽力救治,在下不胜感激。”晋王爷说完,深深鞠了一躬,卞济忙扶起晋王爷,晋王爷轻轻试了试眼角溢出的眼泪,满脸激动地看向卞济,卞济又看了看朱宁儿,对晋王爷道,“在此期间,还需我那药童施以针灸之术,多管齐下。”这时,宋景言的耳朵似极细微地动了一下,众人都没有觉察到。“好,全凭神医做主。”晋王爷已是激动的双手抓住卞济的衣袖,老泪纵横。楚昭恒在一旁也满是安慰地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宋景言不能再重新站起来,他只怕对晋王府无法交待,抛却个人对宋景言的赏识,单从将来他的登顶之路,就少不了晋王府的支持,虽然明面上晋王府已经交出了兵权,但是多年的积威,在军士当中是极有威望的,而且私底下还不知隐藏了多少,这些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是迫切需要的,所以对于晋王府,他是极力拉拢的。而且宋景言是因为救太子妃而受的重伤,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做个姿态,他和晋王府是同忾连枝的,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其实许多人都清楚那个敌人是谁,只是没有抓到证据摆到明面上,所以他只能忍,他也不是吃素的,他不会就这么一直忍下去,他才是皇上的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其他人,先让他们自以为是的得意一阵,他绝不会手软的,以前是他轻估了别人,低估了他们的野心和狠戾,以后,不会了,为了他千辛万苦才得来却还未出生的孩子,更为了他以后不再胆战心惊地过日子,他要站在最高处,让别人仰望于他。他已经下了决心,至于皇家的手足亲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以后也就不再需要了。☆、留府治病“既如此,卞神医就留在晋王府中为景言施治吧。”楚昭恒开口道。晋王爷也忙开口挽留,卞济点了点头,晋王爷忙对身旁的侍女吩咐在附近院子找两间上房,丫环应下,下去准备去了。卞济说,他们在外面酒楼还有两个跟随,能否一起住到王府,晋王府点头答应,又对身后刚进来的宋平吩咐去酒楼把人接来。宋平看了卞济和朱宁儿一眼,低声答了一句“是”,转身出了房间。然后,楚昭恒又和晋王爷说了两句,宋景言始终望着外面,没有说话。朱宁儿眼睛也定定地看着他,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