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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他的话道。她这样一说,他又不太好意思了,一手还握着她的手,下意识捏了捏,另一手去拿伞,“我哪里知道,军营全体休息,我好不容易能睡久一点儿,结果我爹一大早把我挖起来,带我来了这儿,结果你们都没起,我们就一直等着了。”两月前张侍郎家的儿子满了十四,家里给忙着找人相看打听,定一门亲,结果张少爷在他们面前拿着千金们说嘴,这就罢了,本来君澜就没在张家的相看队列里,可他偏提了君澜出来,说这样的天煞孤星,谁敢要?得,孟渊气性上来,下学后堵在巷子口,给人狠揍了一顿。他的身份不一般,就算独身一人,张府下人也不敢对他做什么,最多就帮忙救少爷。事后张侍郎闹到了皇上那,孟渊梗着脖子就说张少爷不是好鸟,他是为民除害,愿杀愿刮!绝不道歉。皇上看不过是两小儿的事,算不得什么,趁机压了一番镇国公府,也批了两句张侍郎,这就过去了。但孟渊转头被孟安扔进了北营,摸爬滚打在军营待了两月了,性子也算平和不少了。她由着他接过伞,顺带着抽回手,面上没什么尴尬,十分自然,让孟渊也去了两分不自在。君澜想着孟安来此应当是为了找老爷子要个准话,看看身边撑着伞,一边转一边数着伞上画的鸟儿的人,她实在难以想象未来那个战无不胜、杀伐果断的将军大人是怎么变出来的。本来孟安在,她是不能去前厅的,只是府里没别的人,老爷子卧病在床,也只能她上了。孟渊跟着她身后,将伞撑在她头上,从怀里摸出来个鼓鼓的装小食的荷包,眼睛弯弯的,“喏,上回你请了我吃点心,这回我也请你吃,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梅花糕,可好吃了,还有梅花香呢!”她看了看荷包,也不知是不是伞衬得,脸颊带了点红,她是真的对他没防备,所以忘了那日将荷包收回去。接过荷包打开,一股梅花香气扑鼻,孟渊急道:“对吧,可香了!你快尝尝。”她捻了一块递给他,孟渊低头一口就叼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嚼着。君澜愣了愣,收回了指尖,自己也拿了一块小口吃着。“夫人做的点心果然很好吃。”入口的味道其实她很熟悉,姜文瑜因为有个皮小子,又因为她的身世以及祝枫的缘故,对她十分欢喜。她往后到了镇国公府,姜文瑜成日里带着她出门逛铺子,挑选漂亮首饰,好看的衣服,就想着打扮她,时常亲自下厨,妄图将她养的胖一点儿。他一口没咽下去,跟着就知道点头,眼珠子黑溜溜的,在伞下看着她笑。跟着就到了前厅,孟安一见是她,面上愕然一瞬。“侄女君澜,见过国公爷。”祝枫和他是拜把兄弟,这声侄女并不出格,但两者身份有别,她也没有上赶子的叫伯父。孟安待他们亲近,君澜也没有太过见外。孟安脸上带了喜色,又是忧虑,“澜儿快起来,我前些日子见你啊,还有些神采,如今可更加瘦了,倒是又高了些。”言语间就是个平和长辈,君澜这些日子早起晚睡忙着照顾老爷子,还掌管一整个祝府中馈,如今又是快过年了,来往的各项事情自然更多,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是十分大的压力。倒是孟渊,站在她身边,一下凑过脑袋来看,孟安脸一黑。“诶,我刚刚光顾着你好看了,这样一瞧,你还真是,本来就和瘦竹竿似的,这下连烧火棍都不如了。”“砰!”一个爆栗子砸在头上,孟渊委屈的瞪了老爹一眼。“你个混小子,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闭上!”孟安虎着脸,转而又笑道:“澜儿啊,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小子混不吝,没什么墨水,不会说话。”君澜微微摇头,“国公爷言重了,世子爷心直口快,并无恶意。”“祖父这些日子身子有恙,所以一直闭门不出,刚刚下人传了话,祖父刚起了用过药了,还请国公爷屈尊,移步过去才是。”“自然自然,老爷子德高望重,理应如此。”孟安点头应了。几人到了祝老爷子书房外,老爷子人老了,身子又不舒服,觉少,所以早早的起来了,用过了饭等喝完了药,下人才跟他报镇国公来了,他这才请人来了书房。只是到了门前,孟安进去了,却把孟渊丢在门外。“既然没我的事,那还一大早折腾我来!”孟渊有她带路在府里转着,嘴里小声跟她道。君澜看着结冰的湖面,抿唇轻笑,“国公爷眼光长远,足智多谋,既然让你来,自然有你的用处,不过你不知罢了。”孟渊鼻子里轻哼一声,“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讲我傻呢?我爹那都四十的人了,孟夫子说了,四十知天命,你想啊,他这年纪,天命都知道了,当然聪明了!”君澜实在气不过,拿指尖狠狠点了他的脑瓜子一记,“你果然傻!”“孔夫子说的,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天命也非你理解的那个天命!”孟渊脑袋都没动一下,反而撇着嘴,“反正都差不多嘛,你才多大呀,干巴巴的小丫头,这点劲儿连我脑袋都推不动。”第59章君澜两人的婚事也定下了,祝老爷子勉强过了君澜九岁生辰,也跟着没了。“烟烟,好好的,祖父怕啊,丢不下你啊!”他躺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看着跪在床前的女孩,枯瘦如柴的手握着她的手。“你,好好的,啊?祖父、祖父去见你祖母了,她等了好久了,你,你往后,好好孝敬你公婆,有什么委屈,忍一忍啊,别太在意,过好自己的日子,祖父对不起你,让我孙女受委屈了……”老爷子是个典型的文人,傲了一辈子,到最后了,却也只能不甘心的让孙女忍一忍,不忍怎么办呢,这时代,女子独身一人,太难了……君澜忙的握紧了他的手,老爷子至死都没闭上眼,不放心哪。“祖父,祖父……”她哽咽着,脑袋靠着他的腰,眼泪侵入被子里。孟安单膝跪地,看着祝老爷子,一边的孟渊也跟着跪在地上。“老爷子,您是枫弟的父亲,也是孟安的父亲,我这条命是枫弟给的。您放心,孟安保证,我孟家,绝不亏待澜儿!孟渊这小子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不饶他!”孟渊都这个年纪了,前几日就知道君澜是自己的未婚妻了,他虽说皮了些,但是基本责任还是明白的。“您放心,我……”他看了看还在哭的君澜,“我一定对她好。”他也说不出来别的好话了,孟安说完上前,伸手在老爷子眼前一抹,这才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