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刑事技术档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刚被杀死那人的半副尸体,头已经掉了。

男人向薛芃走过来,伸出手要抓她,薛芃转头就跑。

男人一直在后面追,薛芃没命的跑,怕极了,一路冲到一户人家,被保护起来。

可那男人又把那户人家都杀了。

那天晚上,薛芃在尖叫声中醒来。

薛奕也被薛芃的尖叫声惊醒,下床钻进她的被窝,安慰她许久,陪着她一起睡。

到了第二天,薛芃又做了同样的梦。

除了前面的剧情一致,后面又延续了一段,大概就是她又跑到下一个地方,那男人穷追不舍,又杀了几个人……

如此往复,等到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薛芃的母亲张芸桦终于坐不住了,把薛芃带去医院检查。

张芸桦起初还以为是那阵子学习压力大导致的,又或者是几年前经过那个车祸现场,孩子吓坏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又想起这茬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把它带进梦里。

直到检查出来,证实是轻微脑震荡。

医生开了药,薛芃吃了一阵子,总算不再做噩梦。

可是等脑震荡好了以后,她却离不开那些药了,只要一停,噩梦就又会回来。

根据医学和心理学上的解释,这是因为心里压力大或是潜意识心理投射导致的结果,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给张芸桦开了一些维生素,替换掉之前的药,让她继续给薛芃吃。

薛芃吃了维生素,竟也没有继续做噩梦,反而还非常相信只要继续吃药,就能好好睡觉。

等到薛芃升上高中,这种用维生素哄骗小孩子的谎言才被戳破,薛芃也不需要再依赖药物。

事实上,薛芃后来还会梦到那具焦尸,也会惊醒,可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尖叫,也不会怕黑,更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冤魂索命或是鬼怪的存在。

无论是心魔还是梦魇,似乎都已经被她克服了。

倒是有一点,可能是姐妹连心吧,若是薛芃前一天晚上做了噩梦,翌日见着薛奕,一定会被她看出端倪。

薛芃还记得,她们最后一次谈论这个话题,还是她十六岁那年的一月二十六号。

寒假,星期五。

*

那天薛芃起床,张芸桦已经上班去了,薛奕也要赶着去学校上补习课,姐妹俩就坐在餐桌前,就着早餐闲聊了几句。

薛奕问:“又做梦了?”

薛芃点头。

薛奕又问:“晚上要一起睡么?”

上初中以后,两姐妹就各自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她们会串门,会在对方的房间里待很久,却不会去窥探彼此的隐私。

有时候,她们也会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聊天到深夜。

但说起做噩梦这茬儿,薛芃一般都会摇头,说:“我还是要自己克服,再说我也不怕那个梦,它要来就来。”

薛奕微微笑了。

她的眸色偏浅,不似薛芃的漆黑深邃,倒像是一对透亮的琥珀,而且她待人一向温和,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怎么看怎么亲切。

不仅如此,薛奕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她。

薛芃望着jiejie的笑容,心里尤其踏实。

这时候的薛芃自然不会想到,就从这一天开始,她的黑夜将会再添了一个噩梦。

*

薛奕已经升上高三,等到寒假结束,就是高三生最紧张的几个月。

但以薛奕的成绩,保送不是问题,就连专业都选好了,要读法律。

早饭后,薛奕去学校上补习课。

周六的课时只有半天,到中午,同学们就陆续回家,薛奕还要处理学生会的事,通常会留到下午三点多再走。

因为晚上没睡好,薛芃精神不济,原本是想中午补个觉的,谁知拐进厨房倒水时,却发现薛奕忘记带饭盒了。

饭盒里装得满满当当的米饭炒菜,都是薛奕喜欢吃的。

薛芃将饭盒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就装进饭盒袋,出门骑上车就往学校走。

从薛家到学校,骑车最多十五分钟,中午不堵车,红灯也没赶上几个,薛芃速度很快,十分钟就到了。

学校里的停车棚,只余下十来辆自行车,松松散散,有两辆还倒了。

薛芃停好车,拿着饭盒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途中要穿过cao场。

cao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其中一个个子很高,投篮姿势很娴熟,一个三步上篮,漂亮得分。

薛芃走的急,刚越过那几个男生,就听到后面水泥地上“咚”的一声,那颗篮球从其中一个男生的手里脱落,落在地上又弹起来,朝着薛芃的背影就去了。

就是那么寸,薛芃的后脑勺被球敲了一下,她跟着惯性往前点了下头,很快就捂着后脑回过身,诧异的盯着几人。

前面三步上篮的高个子男生,几个箭步追上来,也有些惊讶,看着她说:“抱歉。”

薛芃这才看清是谁,当场挂脸:“三次了。”

这事说来也巧,也是薛芃倒霉,上高中第一年,就被篮球敲中头三次,而且三次上前道歉和捡球的都是这个男生,不管这球是不是他打的,薛芃后脑勺也没长眼睛,自然是看谁道歉就认定是谁。

男生抿了抿嘴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知道就算解释薛芃也不会相信,但他还是说了一句:“不是故意的,很抱歉。”

薛芃瞪了男生一眼,掉头就走。

男生又立在原地待了两秒,直到有个男同学走上来,说:“这女生瞧着眼熟啊……”

男生垂下眼,将球交给男同学,交代道:“这事换做是谁都会生气。我再去说一声吧。”

随即抬脚就朝薛芃的方向跟过去。

男同学在后面叫他:“哎,陆俨,你怎么说啊,别去了,只会越描越黑的!”

薛芃已经一路小跑到教学楼跟前,也不知道是谁,从楼上甩下来一叠试卷,很快就被冷冽的风吹开,天女散花一样的飘飘荡荡,有的被风吹到十几米外,有的就散落在薛芃周围。

薛芃停下脚步,抬头时,下意识伸出手,刚好接住一张。

试卷上还没有答过题,却揉的皱皱巴巴,上面有清晰的褶皱,还蹭着红色的擦拭痕迹。

那些红色触目惊心,像是血一样,薛芃乍一见,就愣住了。

正前方忽然传来“啪啦”一声。

薛芃醒过神,刚好见到一本书掉在几步远的地上,灰尘被扬了起来,又被风吹开了。

那本书的封皮上也有同样的血红色,似乎还能看出半个清晰的掌印。

又是一阵风吹过,书页“哗啦啦”作响,翻开了又盖回去。

陆俨已经走到薛芃身后几步,脚下一顿,脚尖刚好踩到一张染着血红色痕迹的卷子,他皱起眉,捡起卷子看了看,再抬眼看向薛芃。

就在这时,又有几本书从楼上掉下来。

陆俨眼疾手快,将薛芃往后拉了一把。

薛芃跟着那力道踉跄两步,却没有转头去看是谁拉她,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第一本掉下来的书。

封皮上用油水笔签了两个大字,即便隔了几步,她也能看到。

薛芃定定的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