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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阻夏灵瞬再文华殿听课,但见菜菜在旁边闷闷不乐地坐着,眼角还挂着泪水,只好纷纷闭口不言。不一会儿,今日的讲官便来了,正是夏圆儿最为喜欢的先生杨一清,夏灵瞬也起了兴趣,便坐直了跟着一起听讲。算来她与杨一清只是一面之缘,但也曾看过杨一清的奏疏,因此对这位杨先生很有好感。杨一清一进来自然也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夏灵瞬,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气,却权当作未曾看到夏灵瞬,只是如平常那样授课。按理说平日里讲官们要传授的大都是经史子集等等,尤其是读书人必备的“四书”、“五经”,但朱厚照是早就听过这些的,更何况夏圆儿要听的也不是这些,因此特意让杨一清讲那些与其他讲官截然不同的课程,那就是边防要务等等。夏灵瞬只听了几个地名就有些转不过来,再看自家meimei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暗自感叹她是真的喜欢这些边防军务,不仅听得聚精会神,还不忘奋笔疾书地写笔记,想到朱厚照说起这些时也是一副入迷的样子,她又有些好笑,暗自感叹这两个人脾性还是对得上的。夏灵瞬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坐在教室听课的时光,一时不感兴趣,索性开始四处打量。夏合儿坐的端正,正在那里记录着什么,那边朱厚熜还算是安安静静听讲,虽说他听不大懂,但总还是看着范氏的眼色乖乖坐着。可菜菜就没那么安静了,他抓了毛笔就开始胡乱挥舞,墨汁飞得到处都是,还溅到了周围其他人身上。这小家伙坏得很,看到别人被溅了墨汁却又不敢说话,只能任由墨汁从身上滚落下来,还不忘发出嘲笑的声音。夏灵瞬无语凝噎,看到杨一清还在上面讲课,她也不好打断,只能狠狠地盯着自家的熊孩子。冯氏倒是察觉到了夏灵瞬的目光,急忙又哄了菜菜几句,但他玩得正是来劲的时候,哪里有空在意其他,依旧在那里甩着笔涂涂画画的,看得冯氏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夏灵瞬憋了好久,还是没上去把熊孩子拉下来,只是耐心地等杨一清讲授今日的课业。朱厚照正从外面进来,他有时抽出空了就来文华殿听课,毕竟杨一清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听他的课总比其他人多一些受益,可没想到今日一来就看到夏灵瞬坐在后面,倒让他惊得一激灵,找了张靠近夏灵瞬的桌子坐了下来。夏灵瞬瞟见朱厚照坐了过来,忍不住白他一眼。朱厚照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问道:“怎么了?”夏灵瞬不想搭理他,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儿子的背影。朱厚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家儿子正在“舞文弄墨”,把周围的人甩得全是墨点子,他憋了好久还是没能忍住笑,冷不丁地在寂静的屋内笑了起来。杨一清在上面还是没忍住,道:“万岁爷,娘娘……你们二位还是请出去吧。”他这话虽然说得无礼,但朱厚照心情正好,对杨一清又是器重的时候,因此并不在意,笑着摆摆手,牵着夏灵瞬走了出去。倒是原本玩得正欢的菜菜忽然发现自家亲妈不见了,只能对着爹娘行注目礼,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个出去了。等到出了正殿,两人并肩走在文华殿的屋檐下散步,朱厚照才笑道:“看不出来菜菜还有学习泼墨画的天赋。”夏灵瞬无奈扶额,道:“你还好意思说?都说儿子像爹,我看人家说得没错,你儿子那调皮劲儿和你一模一样!看看人家二哥儿,就是听不懂至少也是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坐着,就你儿子,坐在那里还不够,还要拿着笔墨乱玩,将周围的人弄得都是脏兮兮的,成什么样子!”朱厚照一脸无辜,道:“哪里像我了?我小时候很尊师重道的。”他见夏灵瞬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不服气地开口道:“不信你去问嬷嬷,有一次给我授课的日讲官带错了花,我一直忍着没说,等到课后才告诉他的。要是让御史知道了,必然要弹劾他不分尊卑的,这还不算尊师重道吗?”夏灵瞬好笑道:“是是是,看不出来我们万岁爷小时候这样可爱呢。”“后来我不怎么听课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讲官太喜欢老调重弹,都学过两三遍了还一直讲,每次也没什么新东西,只知道照着书一直念,我当然烦了。就与,我一日要读五遍,中午还要听讲官讲和。”朱厚照说着说着又有些怅然,道:“刘健以前还向我爹夸过我学习用心、一点就通呢,当时我就躲在屏风后面,全听见了,可是这老头子从不当着我的面夸我……”夏灵瞬挽着他的胳膊道:“年前我还特意叮嘱了人去探望刘先生和谢先生,送了些补品去,你就放下心吧。”朱厚照笑道:“还是你做事四角俱全、八面玲珑。”过了一会儿,文华殿的大门被人推开,满面墨点的菜菜被冯氏抱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众花脸的内官与文臣,朱厚熜被范氏抱着跟在后面,对小侄子的行为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夏灵瞬一见自家儿子出来便松了朱厚照的手走过去,戳了戳他还算洁净的额头,道:“你啊,真是不乖,谁教你这样玩耍笔墨的?弄脏自己不说,还把别人的衣裳也弄脏了,当真是不听话。”菜菜委屈地低下头,想伸手向夏灵瞬要个抱抱,却又看到自己一身的墨汁,只好默默放下了手,扁着嘴不说话了。夏灵瞬对身边的蒲桃道:“回头让人给这你个小宫人送新衣服去,万万不要耽误了。”宫人们的衣服原本三月才会清洗一次,在夏灵瞬的改变下变成了一月一次,尽管如此,宫人们还是要谨慎对待,若是污渍小一些还可以自己清洗,可是看这些小宫人这样,不是简单清洗就能解决的,若是不及时换了新衣服,恐怕又要被掌事内官责备。夏灵瞬又看向菜菜身边的一众陪读,道:“有劳小先生们了,待到回头我从库中去些上好的笔墨纸砚来赠给小先生们,以后还得你们多多陪皇长子读书,规劝他用心学习。”众人忙称不敢,又急急谢恩,这才依次退了下去。杨一清此时正好出来,见夏灵瞬安抚众人,朱厚照在一边含笑看着,杨一清这才走过去道:“臣拜见万岁爷、拜见皇后娘娘。”“免礼。”朱厚照让他起身,夸赞道:“杨卿的课教的甚好,以后一定要多多辅佐教导皇长子才是。”夏灵瞬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杨一清急忙道:“陛下谬赞。”夏灵瞬见朱厚照看自己,这才问道:“杨先生,菜菜不会每日上课都是这样吧?”杨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