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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院内,刘淑婉红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可惜她的一腔柔情蜜意,完全没人在意到,萧璟坐于书桌前,仔细地拼着玲珑图,连头都没抬一次。这位姑娘真是缠人的很,他已经一直在避着她了,结果今日回来,还是被她逮了个正着。萧璟倒是想直接翻脸,或者把刘庆州喊过来直接训斥一顿,可惜他正在查这老匹夫的底,还不能打草惊蛇,有这位刘大憨姑娘在,也好给他打个掩护,索性便请她进来,不过被晾在一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也不知道她脸皮太厚,还是真的太憨没有察觉,她竟然就这么陪着他做了一下午,一声不吭,静静地看他拼图。最后还是萧璟败下阵来,她没坐累,他的脖子都僵了。“大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他决定单刀直入。刘淑婉见他终于抬头了,脸色更加红润有光泽了,她绞着手里的帕子。“明日我要出门去静安寺烧香祈福,并且在寺内斋戒诵经三日。不知五公子明日可否有——”她最后一个“事”字还没说出来,就见男人冷然拒绝她:“有事。”拒绝的态度如此直白,刘淑婉的面色由红转青,羞愤欲死。她郁郁寡欢的看向男人,眼神里皆是无声的控诉。她真的不明白,整个江南想娶她的男人多了去了,无论是名门望族的贵公子,还是武将出身的小将军,甚至文采斐然的状元郎,都曾在江南出了名的才子聚集地为她提过一首诗,她的美名口耳相传,早就成了江南第一贤妻人选。可是他就一眼都不看,甚至她放下身段去主动讨好、勾引,都得不到一丝回应,难道宫里的主子娘娘们,当真魅力这么大吗?江南出美人,她不仅有容貌,还有才华气度,却得不到他的青睐,这让刘淑婉的心里生出了无数的挫败感。“大姑娘回吧,我要给家人写信了。”他摆摆手,已经开始撵人了。这姑娘或许自诩魅力无限,可是九五之尊可是个从小就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太知道如何跟女人相处了,她的那点道行在他眼里都不够看的。“那我替你研墨吧。五公子的小厮一瞧便是粗手粗脚的,恐怕干不惯这种细致活儿,不如我来?”刘淑婉锲而不舍,见他摊开纸要写字,立刻很兴奋的挽起衣袖,作势要帮他磨墨。萧璟挑了挑眉头,她的确算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故意在他面前露出一截洁白的手腕来,晃得人眼晕,如果不是九五之尊的计划有变,兴许就真的收了她了。毕竟收了她对查探刘家说不定更方便。萧璟既然决定了不收她,就不会让她靠近一步,见她如此贴上来,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手上的笔也放了回去,冷声喊了一句:“大憨子。”影一立刻凑了过来,直接走到刘淑婉身边,眼神示意她。可惜她偏过头,完全不与他对视,还倔强的拿起墨条要开始研墨,死死地霸占住这位置。影一不由得在心底啧了一声,说这姑娘憨,还真的憨到没救了。他腰臀一用力,只一下就把她生生挤开了,不等刘淑婉反应过来,他便迅速的从她手里将砚台和墨条抢走,并且用庞大的身躯挡在桌前,将她和皇上隔离得远远的。“大姑娘,小的虽然粗手粗脚,但是我们主子爷用习惯了,就要用我磨得墨,旁人磨得他都不适应。还有恕小的无法送你了,您慢走。”刘淑婉站在那里,憋了许久的气,最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走了。“主子,您方才瞧见没?属下都怕她把我的背后瞪出个窟窿来!”影一轻声抱怨了一句。萧璟见他劲儿大到快要把墨条给弄断了,立刻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唤了贴身内监来伺候。他没写几个字,影二就回来了,低声通传道:“主子,方才刘夫人派人去通知宋姑娘,说是让她明日去静安寺烧香拜佛。”萧璟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烦躁的将笔丢回了笔架上,觉得脑壳有点痛。“你为什么不早说?”他都那么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了刘淑婉去静安寺,如今他想陪着宋明瑜一起,也不知道这借口要怎么找。16、016衣冠禽兽“婉表姐。”“瑜表妹。”两人都穿着披风,被贴身丫鬟扶上了马车,不过让宋明瑜惊诧的是,她们俩竟然同乘一辆。要知道刘庆州好歹也是江南知府,又不是用不起马车的,况且刘淑婉一向也瞧不上她,如此一反常态,恐怕此次去求佛烧香之事不得善了了。上了马车之后,两人就都把披风脱了,刘淑婉的视线从她身上扫了一圈,却直接盯着她看。之前宋明瑜的首饰丢了,这让期待已久的刘淑婉十分不满,满心期待之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她连下回出门参宴带什么簪子,配什么衣裳都已经想好了,一定会艳压群芳,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如何能让她不恨。不过一向打扮富贵异常的宋明瑜,也没了贵重首饰装扮,总算是让她的心头舒坦了些。今日的宋明瑜的确很素净,可是她身上穿的衣裳是月锦布做的,颜色虽然不显眼,可是却极其舒适,甚至还有养肤之说,常年穿着这种衣裳能让肌肤像婴儿般嫩滑。外加月锦布极其难得,一般都是用作贡品,连刘淑婉这样的都只见过却从不曾拥有,制作相当繁复,一年统共产不出几匹来,素有鲛绡之说。当然宋明瑜能有几匹,也很正常,毕竟这月锦布的做法就是宋家祖上独有的,当年呈上去之后,宫里的贵主子非常喜欢,想要赏赐宋家,宋家已经处于富贵堪比国库了,自然是不敢要什么财富的,宋家家主便求了一个恩典,让宋家未出门的姑娘在及笄后能有资格穿上月锦布做的衣裳。也正因如此,这也是宋家女眷的殊荣,无形中抬高了宋家姑娘说亲的门槛,好几位都因此嫁的不错,只不过宋家本家人丁单薄,到这几代一直都是一脉单传,所以才闹成了如今的局面。这么珍贵的布料,哪怕是宫里的贵主子也是用来制成内衣穿在里面,养肤又贴身。但是宋明瑜却这么大剌剌的制成外衣,难道是为了冲门面?“表姐,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一直看着我?”对于刘淑婉这尖刺一般的目光,宋明瑜自然是无法忽视,实际上她很明白刘淑婉这种失态的盯着她是因为什么,但就是明知故问,脸上还是一副无辜的神色。刘淑婉眨了眨眼,勉强让自己扯出几分笑容来,虽然略显僵硬,她亲昵的挽住了宋明瑜的胳膊,伸手一拭,入手极其顺滑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