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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好啊,我换件衣服就跟你走。”花荞当然想亲眼看看,皇太孙如何处置那个吃人的瓷窑。呼延锦也赶了辆马车,跟着皇太孙的队伍再次上了官窑山。尹四已经被关押在应天府府衙大牢里,等着明日午后问斩,和他一起问罪的还有窑头,和那两个孟侯爷府里的家将。他的瓷窑已经人去窑空,没点灯,里面黑黢黢的,有点瘆人。萧忠举着火把进去看了一眼,出来便摇摇头说:“几个人都烧成了灰,没法一个个分开了。就算是捡骨头,也不知是不是王宝的。”皇太孙沉默了一下,挥挥手说:“把整座窑都轰了,原地建一个大墓,碑上……就刻他们九个人的名字。王宝,就给他做个牌位,送到王夫人府上去吧。”有了皇太孙一句话,第二天就直接把窑炸塌了,找人来砌成了一个大墓,几家人也算有了个拜祭的地方。这是后话。下山的时候,朱瞻基让花荞上了他的车。“花荞,你这段时间可没闲着,发生了那么多事,孤……也没能过问。”“多谢殿下关心,事情虽多,可总算都有了好结果。对了殿下,这块令牌还给您。”花荞笑嘻嘻的说。“已经给了你,哪还有收回的道理?你收着,就当是孤给你的一点保护。”朱瞻基虽与花荞只是第二次见面,离上次宝应那对小情人的案子也过去了好几个月,但看见花荞,总觉得有说不出的亲切。这种感觉,对于朱瞻基这怜香惜玉之人,更是难以舍弃。“您真是料事如神,那天,我还真拿这块令牌打了人!”花荞有些小得意的笑道。“哦?”朱瞻基也高兴了,仿佛是他自己帮花荞动了手一般,感兴趣的催促道:“快说来听听!”“这事啊,要从我和师兄、林大哥去赌场找尹四开始说起。”“这一段他们怎么没人汇报?回去我就罚他们去守城楼!”“不是不是,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车上啊……”“那更要罚!哪能把姑娘一个人丢在车上!”“不是……您再这样,我可就不讲了……”“好嘛,那你讲。”……骑马跟在车子旁边的呼延锦,像喝了一整坛醋,还是一坛五年陈酿……第104章约不至失意金陵洲皇太孙对于花荞住在呼延锦的宅子里,总有些耿耿于怀。但是花荞不愿意搬,因为自己过两天就要回宝应了。“花荞走,你也走吗?应天这边这么多事,你丢得开?”林龙枫有点想不通,好好一个爽快人,怎么就变得黏黏糊糊的?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整天黏着自己的人……怎么好久没消息了?不行,得去问问。于是他说:“既然都要走了,干脆我们今晚去度春山,喝酒聊天,顺便打听一下家里的消息。”呼延锦点点头,这个他不反对,他也好几个月没见到自己父亲了,问问情况也是应该的。他跟父亲虽然很多观点不一致,但他毕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再次来到度春山画舫,花荞才发现,在这一排花楼画舫里边,有条很特别的。说它特别,是因为别处都灯火辉煌、姹紫嫣红,它却只点着六盏红灯笼,连门也用竹帘子遮了起来,雕梁画栋都在氤氲的红光中敛起了光华,在朦胧不可见的船舱中,隐约传来轻婉的乐声。杜姑娘见花荞看得出神,便笑道:“那是条私坊,叫做’金陵洲’。多少姑娘都盼着能进那道帘子,跃上枝头成凤凰。以前,皇太子最爱在船上饮酒作诗了,他曾写过一首玉律转清商,金飚送晚凉。轻飘梧叶坠,暗度桂花香。”花荞还在品这这几句诗,只听杜姑娘悠悠说道:“你知道吗?我的闺名,就叫做’桂花’。”杜姑娘转身走了,花荞还愣在船舷边,靠在栏杆上,呆呆的看着那条神秘的’金陵洲’:暗……杜桂花……香?“在看什么?”呼延锦身上微微有些酒气,混着他身上好闻的肥皂角的味道,他双手扶着船栏,将花荞圈在怀里。花荞忽然有些痴了,她抬头便说:“杜姑娘,叫做杜桂花。”呼延锦顺着她先前的目光方向,看了看金陵洲,微笑着说:“她跟你说了?她曾有过一段情缘。”“缘浅情深,聚短离长……”花荞感叹到。“我们不会。”呼延锦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轻声说到:“只要你愿意,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刚才在包间里,兰溪已经把穹窿那边的情况都说了,那位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天躺在床上都离不了人。就连那位黏人的程映雪,也被父亲留在穹窿帮忙不许出门,她从小就跟着大夫学煎药,自己又爱看医书,年深日久,也有了开方抓药的能力。林龙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若是程映雪再也不黏着自己了,自己的心都要空掉一半:糟糕,怎么感觉有些不妙?他直接端起酒瓶子,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大口。兰溪是个果断人,自从那天见呼延锦表明心迹,她也就放了手,毕竟自己从来也没有得到过。现在正是情况微妙的时候,那位的身体看来也拖不过今年冬天,可是他们要找的人还没找到。现在她们度春山的任务就只有一个:找人。林龙枫来了,呼延锦来了,全都是这个任务:找人!第二日一早,花荞就和灿儿两个逛街去了,花荞买了一堆小吃准备带回宝应。经过一个布庄,花荞一眼就看到了一块蓝底藤蔓图案的锦布,她高兴的走了进去,指着那匹花布说:“掌柜,麻烦帮我扯块布!就要这一块。”“哎呀,姑娘真是太有眼光了,这个花样,找遍整个应天府,也只有我这一家有。”“又吹牛了不是?”灿儿笑道:“又不是不买你的,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嘿!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这个花样的布都送顺天府去了,应天府还真是只剩这一匹……姑娘,我给您包上?”花荞点点头笑道:“我娘天天织布,自己就没穿过什么好看的花样子,这块布送给我娘最合适了。”“姑娘真是有孝心,既然这样,还多一截也不多收您钱,您自个还能做件小比甲,和您母亲来个母女装!”“这主意不错,我娘一定喜欢!”回到家里一看,呼延锦又往马车上装了不少东西,他笑着说:“都是给师傅、师娘带的。我已经跟皇太孙告了假,送你回去,我再回来。这个……是皇太孙让我交给你的。”呼延锦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他心里早给撕了几万遍,不过,他更希望由花荞来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