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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也不好,王后会怪罪我们乱嚼舌根的。”“说起来,要是我晚几年出生就好了,说不定能和亚瑟殿下一起长大……那我就是西林以后的王后,你们都得听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女人又在做白日梦了,瞧瞧她那傻样。不过三位殿下长得如此相像,二殿下却偏不讨陛下与王后的喜欢,我们这些服侍他的人也连带着倒霉。”“没错,倒霉,轮到我们服侍他,一点前途都没有。王后上次又给了西奥殿下一堆赏赐呢。”“据说陛下与王后也为亚瑟殿下找好了辅佐的人选。”“啊我知道!莱斯特家的少爷!真是英俊,比画上好看多了!”“真的真的?!要是能嫁给莱斯特家,做上公爵夫人的位置也不错 ̄”“我说……你们不觉得这样说凯撒殿下有点,呃……过分了么?”“咳,咳咳,三位殿下我这个老人都服侍过,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亚瑟殿下看起来稳重,陛下给他的压力太大,私底下经常拿人发怒;西奥殿下任性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上回坏牙,王后断了他的糖,一把将王后装首饰珠宝的瓷盒掀的粉碎;凯撒殿下,其实是最好伺候的,愿意多哄哄他,那孩子就待你亲近,别看平时不说话,他有什么自己觉得好的都会分你一份,生病不舒服从来没看见为难谁。”“那孩子啊,胆小,怕寂寞,更怕你明明亲近了他,转头又对别人笑,心思敏感得很……”“……那个,jiejie,嬷嬷。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噢,对了,我曾经是西林二殿下,凯撒·卡文。“凯撒亲王,不,陛下。”夏佐,我的心腹,他跨过我弟弟倒在地上的尸体朝我走来,向我跪下,“亚瑟陛下。”“恭喜您得偿所愿。”我没有理会他。长桌上的晚餐成了残羹冷炙,酒杯横倒,桌布散乱,果盘倾覆,烛台歪斜。我的弟弟,那个出生时拉着我想要一起出来的人,躺在地上睡着了。他唇边有血,之前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现在我替他将眼睛阖上——这样就好看多了。我弯下腰打量着他,这一定是场香甜的美梦,我吻了吻他的额头。就像在吻我自己。那张我爱极恨极的脸,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现在得到了永久的安宁。他罪恶肮脏的一生在我的手里结束,美得不可思议。我有种错觉,这其实是我的葬礼。明暗跳跃的烛光里,丰盛的餐点和汁水弄脏了华美的地毯,锦缎上点缀的珠宝散落一地,凄嚎被白绢封缄,血液与香水混合,毒药伴黑夜共舞。窗外雨声淅沥。我的灵魂半跪在一旁欣赏倒在地上的那具沉重的、褪去了所有丑陋的躯体,或许就是我的躯体。脏污的血迹也不能掩盖他的美丽——死亡拯救了他,他现在和初生稚子一样纯洁了。“今夜以后,西林无凯撒亲王。”我抚摸过尸体的脸庞,白皙如花瓣,“我的二弟,凯撒,连年多病,终于没有熬过这一次。”“真让人遗憾。”尸体的脸庞苍白,我的手指停留在他的下巴处,一点点向上摩挲,用尽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温柔与耐心:“夏佐,你看,死亡离你我如此之近。”“没有人能幸免,无论是君王还是平民。”我将他抱起,倚靠在我的怀里。我俩脸贴着脸,如同在zigong内那样亲密无间。我替他擦干了嘴边流下的血。那个人,不会再笑了,也不会再从身后抱住我惹我开心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流下泪水。我模仿着他最后的表情,一不小心眼泪滴到了他的睫毛上,滚落下来,就像我们一起哭一样。椭圆形的立镜内映出了我们两个,镜像般完美,一个活着颓败,一个初初盛开,连眼尾的痣都是对称的。得想办法把他保存起来,我擦了擦眼泪,引得更多流下。夏佐小声提醒我:“陛下,那位,咳,被囚禁起来的大人放火逃跑了。”我茫然地回头,两行清泪未干,一时没有想起他说的是谁。“……逃、跑了?”我把怀里的人放下,思索了一会,反应过来才告诉夏佐道,“追到了么?……算了,看你的神情就知道没有,她会回来报复我的……她一定会回来的……”“我活着么,夏佐?”“是的,陛下,您是西林仅次于神明、至高无上的亚瑟·卡文。您将会在史书中永垂不朽。”“……史书上能告诉后人,披着亚瑟·卡文皮的我,这个无能又卑鄙的暴徒,活到了哪天么?”我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屋里头太闷了,雨水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勉强清醒。“比如说,明天?”我歪头看向恭敬侍立在原地的夏佐,突然笑起来,心里觉得既害怕又有趣。刚刚经历过一场谋杀的屋子里都是怪诞渗人的桀桀笑声。圆月之下,黑暗临世,藏在世界缝隙里沾满恶的老鼠如此之多,难道每个都要下地狱?地狱里站满了恶人,轮到我去的时候该有多拥挤!……多拥挤也找不到她。一个寂寞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脑子。我听出是个男孩的声音,他在叹息,孱弱孤僻,悲戚无依。但是这声音它比锥子还狠毒,比纺锤还尖利,刺得我捂住脑袋,脚下一软,扶着窗框跪下。“陛下!”找不到谁?我应该要找到谁?!将会戴着钻石王冠嫁给你的女孩,他说。那个男孩躲在我的脑子里哭,我想给他一拳,让他把话说清楚。我不能,他又说,是你把我抛弃了,我不与背弃我的人多言。那个晚上从我的生命里浑浑噩噩地流过。坐上宝座的那一刻,我心中某个躁动地方安定了一瞬,又被更高地吊起,悬在空中。彻夜难眠的每一个夜晚,翻覆成了我的必修课。某日,夏佐告诉我,王姐之前前往兰顿定下了婚约,由于我愚蠢弟弟的阻止,兰顿的公主已备婚近三月,是否需要取消这场婚礼。兰顿公主?我疑惑地皱皱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却说不清自己的兴奋由何而来。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迎她来,听我的,迎她来,你这个废物!男孩开始咆哮,他在我的脑内胡作非为,最后一语不发,只管让我疼痛。还好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不过是一个女人,答应下也没有关系吧?“不需要,婚约继续。”我敲了敲镶嵌着宝石的扶手,可以想象到自己编织阴谋时看起来有多么的疯狂可怖。只有夏佐敢靠近我。“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