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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摊位上均放着一盘盘胶牙饧,摊位的一侧挂着串串鞭炮,十个铜板一个,卖得极好。市集早上无人,晚上便摩肩接踵,人挤挨挨,换做平日,佟陆陆一定是在家胡吃海喝,吃饱了就睡。但从今儿一早,她就被白盏辛下了禁足令,命一队队的宫女太监,给她试这个衣服,戴那个头饰,轮番着换,愣是不让她踏出万华殿一步。据说,元日晚,皇宫要在聚贤殿设宴。京城的文武百官,乃至是临近各国的皇室,都会派人来参宴,佟陆陆这个“准皇后”,虽然还是郡主身份,但不得不盛装出席。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懒散佟陆陆,如今哪能一下子适应这种高强度的精致生活,多动症似的,总停不下来,害的身边一应宫人忙得焦头烂额。她穿着华服,顶了一头价值连城的首饰,看上去好似威严端庄,实则裙子底下的小脚还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呢,有时候站着站着,一只鞋就能莫名其妙飞出来。直到皎月初上,佟陆陆卸下一脸的浓粉艳脂,才吱溜一下从那一坨华服中钻出来。回过头,那一件一件套在一起的华服没了人,竟依然坚.挺地立在那儿,可见有多厚实!韩澈与春枝站在殿门口,手里还端着刚换下来的锦衣,抬首便迎上翩翩而来的帝王。白盏辛略过二人,大跨步而入,站定。他望向那一地狼藉,从中挑出一件明黄色的盛装:“明日就服侍静娴郡主穿这件。”“是。”佟陆陆正咕噜咕噜牛饮一杯牛乳,此时闻言,恨不得一口喷在他面上:“合着你让我试了一天的衣服,是在耍我?”他上前,抢走她手里的大杯子放于桌上,顺过一件披风为她披好,帮她系得紧紧的。莫名其妙望着他,佟陆陆尚未开口,便被他拉住手拽着离开,也没听得一句解释。“环纡,你干嘛啊?”佟陆陆被他带出门去,于万华殿门口,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嘘,闭眼。”搞什么飞机……佟陆陆抓紧他的衣襟,下一秒他便忽腾空而上,正如三年前一般,不顾她惊声尖叫带着她飞跃一座座宫殿。要死要死要死!佟陆陆脸色惨白,连忙闭上眼睛,把脸埋入他的怀中,双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生怕下一秒就粉身碎骨摔成rou泥。除夕的夜,风寒。披风上雪白的绒毛轻扫着她的脸,等她觉得好似到达目的地了,才睁开双眸,好不容易把呼吸平稳下来。“往下看。”闻言,佟陆陆转头向下望去,却见如今他二人正立在正崇殿殿顶。若说京城最高的建筑,除了当年二人登上的芒山九层塔外,便是皇宫里正崇殿的殿顶。寒风呼啸,他将她轻轻放下,一手紧搂着她,免得她乱动掉下去。佟陆陆眺望整个皇城,入眼一片汪洋灯海。不知何时布置的一地灯花,璀璨夺目地闪耀着微光,百花齐放,一地茂盛芳华。在这个除夕的冷夜,他赠给她一片花海。火树银花不夜天,那些精心布置的绝美灯光,能与天上的繁星争奇斗艳。佟陆陆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任凭心书疯狂被他呼出的清冽气息卷挟,翻了一页又一页。身边的人低垂下头,轻吻她的眉间:“当年,你问我,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要如何追求。我答道,倘若有一天,我有了倾心的人,我定会用行动告诉她,我能看见的风景,她都能看见。”他顿了顿,搂得她更紧了:“我,白盏辛,用万里江山作为聘礼,求娶佟陆陆。”原来,他今日设法不让她出门,都是在布置这些。心墙哗啦啦在那一刻坍塌,佟陆陆自他下聘以来,维持了几个月的理智,终于被他狠狠揉成一团,投掷到九霄云外去了。“铺张浪费……”她攥着最后一点面子,脸烫得发昏,嘴巴却还硬着,不安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要把他的衣襟抠烂了,分明从脚尖到每一根发丝,都洋溢着喜悦。她眺望脚下美轮美奂的斑斓花海,十八年浑浑噩噩掩盖的少女心瞬间蓬勃,将她淹没在粉红的泡泡中。仰起头,她仔细打量那白盏辛,此刻他眸中的情意,却比脚下的万千灯火都要耀眼。他低下头,面颊轻蹭她guntang的粉腮,来来回回,温柔缱绻。但这些远远不够,他想要的,太多了。每一回与她接触,就像是毒药在疯狂啮咬他的意志,引他越发上瘾。但他等,等她全全接受他的那一天。“环纡……”“嗯?”她温软的手捧起他的脸,羞红了面,却郑重宣布似的,表情极正:“我好像,极喜你了。”他疑幻疑真地眯起眼,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唇边,用上片含珠的柔软轻啄她的鼻尖:“再说一遍……”……除夕夜,佟杉姗带着秋叶行走在热闹喧嚣的市集。她买入一个面具,跟着言笑晏晏的姑娘们逛街,与秋叶不紧不慢地,购入不少有趣的新鲜玩意。人潮挤挤,远见一条舞狮的队伍缓缓而来,街上的人们均横冲直撞地要去凑热闹。推搡间,等佟杉姗被挤到一旁,再回过神来时,却不见秋叶的身影。大部分的姑娘们都带着面具,彼时还真分不清谁是谁。“秋叶,秋叶?”佟杉姗轻软的声音在热闹的人群中弱弱回荡,显得那么的缥缈无助,她环视四周,手中的胭脂盒被挤落,眼看着就要洒在地上。一只手接过那小巧的胭脂盒,佟杉姗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对上木讷的少年。十八岁的少年今日依然是一席蓝装,他满是老茧的手接过佟杉姗手里的物什,羞赧地低下头:“我陪三小姐逛街吧,人多又杂,不安全。”他竟在这么多戴面具的姑娘中识出了她。佟杉姗温柔笑回:“好。”少年伸出手,悬在她的肩膀后,处处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心内流过一泉温暖,佟杉姗微低下头,便见她帮他绣的荷包被他爱惜地挂在腰间,似是装了什么宝贝似的,沉甸甸的。“里面装了什么?”她好奇地问他。但因实在嘈杂,佟杉姗的声音又柔又轻,昭云一时间竟听不真切。他低下头,把耳朵凑上来:“三小姐方才说什么?”佟杉姗无奈地笑了,面颊微红,朱唇距他的耳廓仅有毫厘:“我方才问你,荷包里装了什么?”昭云直起身,清清嗓子,似是在脑子里组织语言。等了一会儿,佟杉姗疑惑地望去,才听得他简略的回答:“一个石头罢了。”她可真是又气恼又好笑。再抬头瞧那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