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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对面,眼眸轻轻一抬,脑子就开始晕乎乎。真的是……帅得一塌糊涂。房子里供暖正常,地热温度高,季延脱下黑色羽绒服,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窄领毛衣,领子高度正好在锁骨上,一吞一咽,喉结上下滚动。淮桑觉得呼吸都在冒热气。季延一直低头吃着饺子,对面的目光毫不避讳,他终于搁下手中勺子,抬眼和她对视,语意带笑:“先好好吃饭。”倏地,就一刹那,淮桑像个被捉包的偷窥狂脑袋直冒烟,整个人都熟透了。她猛一低头,几乎将头埋进碗里去,立刻扒了只饺子进口,又被热汤烫得直呛气,最后一股脑生吞下去,一路guntang到心底,不停冒着汗。再也不敢抬头了,像个家教甚严的小孩,瞬间被驯得丝毫不敢造次。季延看破不说破,等她吃完,将碗收拾,让她先去洗澡。淮桑一愣一愣乖巧点头,转身就跑进了客房。小黑跳上水槽边上,伸手对着水龙头的水流跃跃欲试。季延将碗洗好,斜眼看了它一下,将湿漉漉的手朝它一弹,小黑吓得立刻缩回手,顿时坐得端端正正。他眸子笑意明显,真是跟主人如出一辙。淮桑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确保浴室没遗留任何尴尬的东西后又立刻飞奔回房。关上灯,只开了床头边上的小夜灯,然后打开微信,点开季延的头像,快速道了晚安,才轻轻舒出一口气。跟季延同处一室,真是生怕多看一眼都会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豺狼野心。她卷在被窝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她原本留在这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仍旧在原位,而季延新买的和她的并排而放,她此时身上和头发都是陌生的味道,好闻到不行。这晚,小黑被关在了门外,抓了抓门,抗议般长长叫了一声。*房间窗帘厚重,月光几乎透不进房内,时钟刚迈过凌晨两点。床上的人在睡梦中始终眉头紧皱,睡得极不安稳。淮桑在一片血腥中猛第睁开眼。呼吸短促,失焦般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缓缓回过神。相较六年前每天闭眼都会梦魇的频率,现在六年过去,她已经很少会像今天这样,连续两回在血泊中惊醒。她缓缓失神,心头像有巨石挤压。看了眼床头的时间,没了睡意,也不敢再睡,索性起身。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噜灌下,再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屋子里很暖和,她又从沙发上下来,直接双手抱膝席地而坐。月光透过阳台窗户倾泻了半边客厅,淮桑像只松鼠,紧夾着尾巴将自己卷缩起来,如同画面静止,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猫叫传入耳,随后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淮桑愣愣抬头,季延正好走至她身旁,而小黑则直直走到她手边,用头抵着她蹭了蹭,然后碰瓷般跌倒在地,不明所以地撒娇。“季延……?”“小黑突然跳上床叫了几声,醒来口渴,出来喝杯水。”“噢……”季延看着坐在地上的淮桑,背着月光,皮肤显得异常的白,巴掌脸,五官精细,此时呆呆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睛微红,脆弱得仿佛要随夜色消失。他靠近一步,坐在沙发上,手肘抵膝,微微轻身,和她对视,轻松一笑:“现在大概知道小黑为什么叫了。”淮桑啊一声,此时情绪复杂,一时不知怎么回。“我可能认床,睡不着,就出来坐坐。”季延点头,附和道:“有可能。”淮桑定住身子,偏回头,怕自己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情绪吓到对方。可季延也不说话,陪她安静同坐,而小黑则暖呼呼地敞开肚皮子又睡了过去,还鼻鼾声渐起。可季延的存在感太强,淮桑僵着身子,背脊都麻麻的,过了片刻,她又转头看他,问:“你不回去睡觉吗?”季延靠在沙发上撸着小黑:“明天周末,不用训练。”淮桑又噢了声,她侧头目光落在季延的裤腿上,隔了片刻,低声问他:“那要不要聊聊天?”季延很好说话:“想聊什么?”淮桑静了静,问:“你……有试过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对别人造成过伤害吗?”季延手下动作一定,眸光微动:“有。”淮桑有些惊讶,抬眼忘他,而对方也正正看着她,她心突了突,下意识又离开目光。季延轻声开口,像回忆:“很多年前,差点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别人丢了性命。”淮桑有些诧异,“那那个人……”“所幸,她后来被救回了。”她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她手指扣在毛茸茸到地毯上,又问:“那你会下意识想忘记那件事吗?”季延:“不会。”“那你会经常想起吗?”季延顿了顿:“曾经会,现在也会。”“不会难受吗?”季延没有正面回应:“以前会一直纠结过去,但最近想通了。”“想通了吗?”季延只嗯了声,却没继续说。淮桑也没有继续问,继而转回过身,双手抱膝,下巴抵在其上,轻轻开口:“我也有过,我曾经因为自己的过失,伤了别人,可自己却毫发无损。”“我……过不去这道坎。”季延从背后看着蜷缩着自己的淮桑,“不用迈过去,把它一直放在心底,然后变成自己的动力。”淮桑有些发愣,变成动力?她的动力?“你也是这样跟自己说的吗?”“嗯。”“因为这件事、因为这个人,我日夜练习游泳,然后进校队,再被市队挑中,再后来去了省队,最后进了国家队。”“她改变了我一生。”竟然还有这段故事。淮桑想到了自己,因为mama,她从小就学习跳舞,一开始是追随,后来是纯粹的喜欢。mama在舞蹈界不可企及的地位一直是她努力的动力,可她亲手扼杀了对方的舞蹈生涯。无边的愧疚和自责将她淹没,可mama自手术后醒来的第一句,她至今都没能忘。——不要哭,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mama这一生最自豪的事不是舞跳得有多好,而是生了你。——不要放弃跳舞,让mama看看舞台上的你,mama会很骄傲。鼻腔发酸,止不住地颤抖。季延敛眉,突然从沙发上坐落在地,肩几乎与她相碰,低声说:“需要靠一靠吗?”淮桑屏息一愣,根本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而季延却又添了一句:“收你便宜一点。”淮桑几乎是用尽所有意志力在撑,才没有受对方引诱,鼻音厚重,委屈开口:“你这样,不厚道。”季延手撑在身后,没有说话。两人不知道如此静默无声并肩坐了多久。淮桑突然闷声开口: